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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牌丫鬟 第27頁

作者︰寄秋

反觀蟬妹,為人心高氣傲,從不在意傷她身邊所有的人,明知有婚約在身,還不時接受其他男子的邀約和禮物,落得被退婚的下場。這是因果報應嗎?他不知。

「簡單的說就是呆、笨、蠢,被人賣了還問賣得值不值得。」元紫袖無奈地搖搖頭,但口氣中有著不容小覷的疼寵。

她還真是了解。杜詠言道︰「曲公子是個有心人,有他跟著天喜表妹,你也可以放心了。」

「我知道,本來我就有意要湊合他們,現在他們倒幫我省了個麻煩。表少爺,用菜呀!」她體恤地為他夾菜。

端著半滿的白飯,接過她的白玉珍珠丸,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不用客氣,我自己來。」

「多吃點,我煮了很多菜,不吃完會遭天責罰。」說著,她又往他碗里塞了一片梅干扣肉。

「夠了夠了,我會吃完的。」難得她肯下廚為他做羹湯,自然得全掃下肚。「他怎麼肯放你出來?」杜詠言好奇地問。

元紫袖掩口輕笑,半垂著睫毛,「你認為這世上有人管得住我嗎?」

「我已經失去了正常判斷力,而且大表哥好像挺防著我。」心想,佔優勢的人反而防著他,他覺得有點可笑。

「表兄弟有什麼好防,你太多慮了。」她心頭嘀咕著,這個段大少也真是的,能搶早八百年就被搶走,哪輪得到他回莊。

嘴里嚼咬著清蒸魚尾,他含糊地說道︰「我能不多慮嗎?有些事,只有男人自個最清楚。」他苦澀地想,因為他們用著同等的心,愛著同一名女子。

她聳聳肩說︰「男人的事,小女子不宜插嘴,就當他小家子氣吧!」男人的醋勁還真不小,任憑她好說歹說,兩片嘴皮快磨破了,大少爺還臭著一張死人臉,說什麼都不肯放行,直到她說出那三個字,他才傻笑地點頭。

罷才在廚房燒菜時,他還緊張地跑來盯著,然後同樣的菜色他也要一份,張口就先把燙口的那一份給吞了才滿意。

杜詠言沒轍地說︰「只有你敢這樣說他,若換成他人,恐怕嚇都嚇死了,哪敢說出口。」

「大概我是老實人,專挑老實話提。」這句話她說得都自覺好笑。

杜詠言一听,差點被湯汁嗆了喉,「你……你還真老實呀!」心想,這種違心話,只有她敢說出口。

「今天的菜色你還滿意吧?」她看他喝得那麼急,連忙又替他添了碗湯。

停下手中箸,他以略帶沙啞的深情口吻問道︰「我想你問的不是菜色吧?」

元紫袖眼睫毛動人的細眨兩下。「既然今生無以為報,略備薄酒淡菜,以謝憐愛。」

他的真心,她看得見,只是他有心她無意,憑添一場錯愛。他這些年來的深情,自己只能一飯以報嘍!欠情難償呀!

杜詠言揚著頭猛笑,笑中有難掩的苦澀感,多年的深情換來一膳以待,是值還是不值?他只能用笑遮住內心的淚。

他無奈地道︰「看來你對大表哥用情已深。」

元紫袖輕嘆著倒杯熱茶給他清冑,「感情嘛,不就是那回事,你看我順眼,我看你眼順,就順和了。」

「你……你還真會打迷糊仗。」杜詠言自覺真被她打敗了,不就一句回答嘛,瞧她扯的。「大表哥一定常被你氣得七竅生煙。」

「還好啦!我是很溫柔的人,不是嗎?」他不客氣地自我褒獎。

他心想,她的溫柔是表面的,實際上像是發了硝石的火藥筒一觸即爆。不過他聰明的沒說出來。

「你和大表哥幾時成親?」他怕受不住這樣的沖擊。

她但笑不答,反問︰「表小姐和杜夫人幾時會來,我好早做打點。」

「如此聰穎慧黠,什麼事都瞞不過你眼底,一猜即知蟬妹回家搬救兵。」杜詠言想,蟬妹任性的個性全是娘寵出來。

「是呀!到時我的頭又得痛了。」她得先把止痛的藥材備妥。

「家母讓你為難了。」他很清楚娘的確是個令人頭痛的人物。

「什麼為不為難,這麼許多年我也習慣了。」她指自己早已習慣頭疼。

「紫……紫袖,來……來了。」上氣接不了下氣的翠花,急急忙忙地奔進樓。

「先喘口氣再說,誰來了?」元紫袖端了杯茶讓她順氣,心里有個底。能讓翠花像見鬼般地尖叫,急切地來通報,除了杜夫人,還能有誰。

翠花咕嚕嚕地將茶一口飲盡,用手背拭去茶漬,「杜夫人帶了好幾位家丁來理、理論。」

「好,我知道,你去服侍小姐,別讓她和新姑爺上大廳,免得遭池魚之殃。」

由於小姐長相太酷似生母蘇莞莞,簡直可以用一模一樣來形容,所以杜夫人不能明找二夫人算帳,就把氣出在小輩身上。

杜夫人每回見著了小姐,知道她听不懂暗諷,就明白挑明地罵她一些不堪入耳的字眼,甚至故意推她,還好她為人心善,盡量不去招惹杜夫人,避開一些是非。

「好,我馬上去擋著大小姐。」翠花說完又急急忙忙地往小姐住的笑喜樓而去。

「表少爺,看熱鬧吧!」元紫袖偏著頭側望看社詠言。

他只有無奈地撇著嘴角自嘲,「能不去嗎?」

沒一會兒,數星樓真成了空樓。

※※※

「姊夫,你得為蟬兒作主呀!她可是你的外甥女,你可不能幫著外人,何況紫袖不過是個丫鬟。」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杜夫人,正聲淚俱下地哭訴著,哭聲之大令人想掩耳,又怕得罪了她。

段正高坐在正廳堂,兩眉之間被哭聲給哭皺了,旁邊坐著他清艷如花的二夫人,容貌依舊光滑如絲,不見老態,光華直逼日月,如同另一個版刻的段天喜,只是多了成熟嫵媚的韻味,舉手投足間盡是撩人的風情。

段正無奈地說︰「文娟呀,姊夫也想替蟬兒作主,可惜年輕人脾氣倔,姊夫也無能為力。」

「你怎能那麼說,愁兒是你生的,應讀听從父命。」杜夫人的手絹哭濕了又換另一條絲絹拭淚。

「你是天愁的姨娘,應該知道那孩子的性子,根本不听人勸。」段正發愁地想,真是好難听的哭聲。

心想,早知道他就好好地待在茶泌居不就成了,干麼捺不住寂寞出來找茶喝,結果茶沒找著,人家倒上門來找「碴」。

他不禁責怪自己這張口害了他,因為貪茶喝所以被逮個正著,落得被淚水淹攻的可憐下場。

「那是因為你這個不長進的爹,所以才管不住同樣劣性的兒子。」杜夫人指責著,真是有什麼樣的爹生什麼的兒子。

為爹的不肖、花心,兒子也跟著有樣學樣,背棄誓約,找個不像樣的丫鬟就想把她的蟬兒排擠掉,也不想想蟬兒的容貌可比那丫鬟強多了。

「我……」他哪里不長進?段正疑想。

「不用解釋了,你該把父親的架子端出來,強迫他娶我的蟬兒。」杜夫人說完,大哭一聲,連屋梁上一只迷路的蝙蝠,都被她的哭聲震落。

段正為難地說︰「兒女有兒女的想法,不是當爹的說了算,而且他都有了意中人,我怎好強迫他做不願意的事。」

當年他若早點遇上莞莞,就不會娶天愁的娘進門。如今兒子心有所愛,他當然不會去拆散他們,何況他所鍾愛的女子是大家眼中的「神」——紫袖。想到紫袖平時不發火還好,一發火連他也怕得躲進被窩里抱老婆。

杜夫人又哭訴道︰「上梁不正下梁歪,當年你辜負了大姊,現在你又讓愁兒辜負我女兒,你是存心想逼死蟬兒,像當年逼死大姊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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