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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狼君 第3頁

作者︰典心

「一點點也想不起來?」狗仔七逼近。

她搖了搖頭,眼淚落得更急。

「一——一點點也想不起來……」

「這下好玩了。」蔣老二翻了個白眼。

「大概是滾下山崖時撞傻了。」

「是啊,瞧她額上那傷,好嚴重呢!」

張家保一臉為難,只能指著那姑娘,看著寨主道︰「這個——呃,寨主,現在怎麼辦?」總不能按照原先計劃,剝了衣裳,再把她拖去埋了吧?不成啊,這會兒可不是具冰冷的尸首,而是個活跳跳的小泵娘呢!

霍鷹掃視眾人,面無表情。

「自己看著辦。」他淡淡說道,轉身準備離開。

啊,他要走了?他要扔下她了?

她心頭一慌!舍棄了他的褲腳,小手往上攀爬,改而緊緊抓住他的衣角,水汪汪的大眼可憐兮兮的瞧著他,像小狽一般可憐。

嗚嗚,他們稱呼他寨主,那麼就是他救了她嘍?既然救了她,怎麼能夠在這會兒扔下她不管?

她用盡力氣,緊緊扯著霍鷹的衣角,堅決不讓他離開

他瞪著那顆小腦袋,面容森冷。「放手。」

「不——不放——」她鼓足了勇氣,才能開口。那雙冰冷的眼楮太過嚇人,她只看了一眼,就立刻敗下陣來,小腦袋垂在胸前,不敢再看著他。

「放手。」他又重復,這一次,聲音顯得輕柔許多,卻更加的冰冷。

四周傳來抽氣聲,她沒敢抬頭,猜測他此刻的表情大概很嚇人。

她是很害怕,但是卻仍不肯松手。嗚嗚,不能松手啊,這會兒什麼全忘了,要是不賴定他,她還能上哪里去?

霍鷹皺起眉頭,沒再開口。他面無表情,猛地抽出腰間長劍——

「寨主!」眾人驚叫道。

啊,寨主該不會想砍了這泥女圭女圭吧?

只見銀光一閃,長劍毫不客氣的揮下,刀刃砍向衣袍,落在那雙小手前方半寸處,輕易割斷被她拉住的衣角。

因為用力過度,她低呼一聲,嬌小的身軀跌了出去,狼狽的摔在地上,疼得險些要哭出聲來,一雙小手里還抓著那塊破碎的衣角。

霍鷹冷冷睨了她一眼,沒再理會,再度轉身,在眾人的沈默中大步走出廳堂。

第二章

幾個大男人盯著被寨主給拋下的小女人,全都沒了主意。

「怎麼著?」狗仔七雙臂抱胸,盯著她瞧。

「寨主說,看著辦。」

「能怎麼辦?這泥女圭女圭雖然傻傻的,可也還活著,難道要把她踢出寨子嗎?」

此話一出,跌坐在一旁的小人兒立刻嗚咽出聲,晶瑩的淚珠滾下來,看得眾人心頭一緊。

「喂喂喂,別哭啊!」蔣老二一見她哭了,立刻慌了手腳。他雖生得人高馬大,卻對姑娘家的眼淚沒轍。他走上前去,笨拙的想安慰她,一雙大手卻在空中擺啊擺,不知該擱在哪里。

這泥女圭女圭嬌小得很,像是生來就該讓人呵護的,他實在擔心,大男人粗手粗腳的,是不是會一個不留心,就會把她給捏碎了。瞧她哭泣的模樣,讓人說有多心疼,就有多心疼。

唉,也就只有冷血如寨主,才舍得拋下她不管吧!

張家保皺眉,瞪了狗仔七一眼,埋怨他亂說話,惹哭了她。

「你怎麼一點禮貌都不懂?」他責怪道。

「咱們是山賊啊,需要懂啥禮貌?」狗仔七哼了一聲,翻著白眼反駁。「難不成還要咱連搶劫都咬文嚼字的說︰「唉呀,這位過路的大爺,此路乃在下所開,此樹乃在下所栽,若欲打從此路而過,還請您留下買路財。」

這番怪腔怪調,反倒讓小臉一掃陰霾,她被逗得破涕一笑,那種被人拋下的悲慘情緒,稍稍被沖淡了些。

一見她不再哭泣,狗仔七立刻指著她嚷道︰「喲,瞧瞧,她還懂得笑嘛,看來也沒傻到哪里去。」

正在捧月復哄笑的男人們轉頭,幾雙眼楮再度盯著她瞧,那張被淚水洗滌的小花臉,立刻浮現羞澀的紅暈,小腦袋也垂到胸口。

「喂,說正經的,咱們現在該拿她怎麼辦?」有人發問。

張家保盯著她,沈吟半晌,才轉身揮揮手,將眾家兄弟招來咬耳朵。幾個大男人湊在大廳角落,刻意壓低聲量。

「誰有主意?」張家保發問。

「依我看,她只是撞傷腦袋,一時想不起自個兒是誰,搞不好過兩天,她就會想起來。」蔣老二說道,一臉嚴肅。

「那麼,大夥兒都贊成收留她?」

「留她白吃米糧?」狗仔七皺起眉頭。

「笨,留著有用處吶,瞧她那身衣裳,就知道是有錢人家的姑娘,等她恢復記憶了,咱們再送她下山回家,跟她家人討些賞金。」這個提議,得到全員點頭贊成。

跌坐在幾尺外的泥女圭女圭,听不清他們在談論些什麼,她困惑不安的杵在那兒,小手里還捏著那塊破衣角。

他們在說些什麼?會不會還想把她扔下山去?她咬著紅唇,心里慌極了,無論怎麼回想,腦中還是一片白茫茫,想不起任何東西。

挫敗的情緒襲上心頭,她捧著小腦袋,輕敲了幾下,無奈的發現,這根本沒半點幫助,反倒讓傷口更疼了。

握在掌中的破衣角,殘留一絲溫度,她握得緊緊的,靠在小花臉上,淚水滑下臉兒,浸濕了那塊破布。想起救命恩人的絕情態度,她更難過了。

那麼俊帥的男人,為什麼會有那麼冰冷的雙眼?他冷絕的態度,彷佛身體里流動的不是溫熱的血液,而是冰冷的雪水。

只是,如果他當真是絕情冷血,大可放著她昏迷荒野,為什麼要救她?

大廳的另一端,熱烈的討論繼續進行中。

「要留她多久?」

「就留到她恢復記憶。」

「呃,但是,咱們村子里的小李,二十年前在田里跌了一跤,撞到了頭,到現在回到家里,還直沖著他老婆喊娘耶!」一個小兄弟不安的說道。

「這麼吧,還是留下她,讓她幫忙女眷們做些羅事。要是她沒想起來,就繼續留下來工作,要是她想起來了,咱們再送她下山換錢,如何?」狗仔七提議。

「唉呀,還是七哥厲害!」小兄弟豁然開朗地贊嘆道。

「那好,就照小七的辦法。」得到結論後,張家保轉過身,再度咧開笑臉,對她招了招手。「泥女圭女圭,過來。」他語氣和善的說道。

她卻坐在原處,眨著大眼兒,一動也不動。

狽仔七看不過去。「你嚇著她了。」

「哪有?」他很親切啊!

「還說沒有,你笑起來滿臉橫肉,連母雞都會被你嚇得下不了蛋。」狗仔七撇撇嘴,主動往她走去。「姑娘,咱們不好把你趕出門去,不過你要留下,就得听話工作,才有飯吃,懂嗎?」這是寨主立的規矩,凡是留下的人,全得工作,用勞力換食糧。

一听他們不趕她走,她忙不迭地猛點頭,險些沒折了那縴細的頸項。

「好,等會兒,我帶你去找方大娘,關於寨內的規矩,就由方大娘跟你說,不懂就開口問,知道嗎?」

「知道、知道……」發現山口個兒能留下來,還有飯吃,那張沾滿泥巴的小臉頓時笑逐顏開。她滿心信任,站起來跟著狗仔七往外頭走去,一顆心總算落了地。

看來,她是遇上了一群好人呢!

方大娘一瞧見她,就哇哇大叫,把她推進一間柴房里,替她燒了一整盆的熱水,要她洗乾淨些。

一套粗布衣裳被塞進她懷里,她呆楞的看著忙進忙出的方大娘。「這是什麼?」

「衣裳啊,你這件衣裳料子雖好,但又濕又髒,不能再穿了,你洗好身子後,就換上這套。」方大娘交代道,把她住那盆熱水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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