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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鈍丫鬟 第9頁

作者︰丹菁

「呸,你說這渾話能听嗎?」穿雲不悅地吼著,一把抓掉自己頂上的假發。

「這兒可是鑾童樓地,壓根兒不適合你這剛成親的少爺一游,還是請回府吧!」

真是去他的!原本以為他是想要同他洽談航運之事,見他美酒一壇接著一壇下肚才頓覺情況不對,可也來不及阻止他了,只好任他喝個爛醉;可都一夜了,他怎麼還不醉?

「怕我喝嗎?那我換個地方好了。」司馬澈惱怒地將一壇酒放置在壽山石桌上,隱晦的寒目直睞著他。

穿雲挑了挑眉,疲于對付已經半醺醉的司馬澈。

「大哥,算我怕了你好嗎?」唉!他都忍不住嘆氣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倘若你不在意同小弟分享,小弟自是洗耳恭听,定是為大哥兩肋插刀也在所不惜。」只求他開口!

司馬澈微醺的魅眸睞著他逗趣的模樣,不禁挑起一抹放蕩的笑意,把臉湊近了他,冷不防地揪住他的襟口。

「全都是你這個混帳害的!」他咬牙怒暴一聲,雙目含怒地瞪著他。

「哽?」

他?他什麼時候害著他什麼事了?

兩人生意上合作無間,倒也挺愉快的,怎麼今兒個他卻淨說些沒頭沒腦的蠢話,讓他有听沒懂的?

「全都是因為你,我的娘子不睬我,全都是因為你這一張臉太過女相,這京城里才會盛傳我戀上一女,以至于流言吹入司馬府,讓我的娘子真以為我的心頭還懸著另一個人……」難道這不是他的錯嗎?

穿雲瞪大勾魂的美眸,難以置信他竟這般批判多年的好友!

他一臉女相可不是他願意,他男扮女裝乃是身分所逼,他真以為他愛天天扮成假女人嗎?

「那是你和嫂子之間的問題,想要賴到我頭上,未免太冤枉了?」他怎能隨便丟個罪名給他?

「我說錯了嗎?」司馬澈索性站起身,大手擒得更緊。

「廢話!你以為你是皇上,隨便賴了個罪名,便想以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的迂腐想法給我治罪,逼我以死明志嗎?盡避要我死,我也要死得其所,總不能讓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吧!」

穿雲哪里受得了他的蠻橫,一把推開他,兩人在對視之間,驚爆火焰,眼看著就要一觸即發……

「你……」司馬澈怒不可遏地吼著。

「如何?」想過招嗎?成,橫豎兩人已有數年未過招,比劃比劃倒也無妨。

「哼,連自個兒的娘子都駕馭不了,你還能成什麼大事?倒不如也別再玩什麼船運了,索性趁著汴河停航,回去當你的司馬二少吧!」

「你這個混蛋,我是瞎了眼才當你是至友!」司馬澈吼著,盡避已是半醉,但手上揮舞的力勁卻是一點都不含糊,仿佛陣陣虐雪疾風般毫不留情地直搗穿雲周身數個大穴。

穿雲俐落地閃避著,邊守邊攻,怒目對視。「我呸!我是眼楮瞎了才會當你是兄弟,」

「你這個混帳!」

「彼此、彼此!」

兩人一來一往,氣勁對撞,五樓高的絕艷匣也不禁隱隱震動著,嚇得里頭一干正好眠的變童沒命地往外逃……

***

天氣陰霾得很,除去迷蒙的細細紛雪,看不透灰蒙天際上的蔚藍天色,正如耳房里爬起身的夏憐的心情。

唉!天又亮了嗎?

她失神地坐在大通鋪上,盡避身上蓋著厚重的棉被,卻壓根兒也感覺不到一絲溫暖,她仍是照往常一般凍得直打哆嗦。

若是在二少的暖帳里,她就不會凍醒了。那里的被子好輕好軟好溫暖,哪像她現下所用的被子又重又硬又冰冷?

可天候再怎麼凍,她也不會再上落霞堰了。

二少已有多日未回,她自然得聰明些,早早離開二少的房,免得等到二少把她趕出來,那可真是難堪了。

早知道二少是不可能獨鐘一人的,早知道二少的性子不可能定得下來的;就如娘所說的,大戶人家的少爺都是一個德行,絕對不可能對一個卑賤的小丫鬢動情,可別把二少的逢場作戲當真,否則他日受傷的必是自己。

是啊,二少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她怎能當真?

唉,罷了,不管到底是怎麼回事,日子還是得過的,總不能要她在府里混吃等死,是不?

既然得到了老夫人的抬愛,她自然得要多獻上一點心力,才不愧老夫人如此地疼愛她;不過,二少若是再不回來,她遲早會在老夫人面前露出破綻的。可偏她又不知道二少上哪兒去了,也不知道該要上哪兒尋他。

得趕緊要二少休了她不可,要不然她如何能在府里干活?她撒的謊再怎麼了得,也總會讓人看穿的。

還是別想這麼多,起身干活較重要。

「二少夫人、二少夫人!」

夏憐才迅速套好衣裳,正抖擻著精神準備干活去,卻見一群小丫鬟們沖進耳房,拉著她喳呼個不停。

「我不都說了,我不是二少夫人,我仍只是個丫鬟嗎?」

唉!怎麼大伙兒都不听她的解釋?

「不是的,二少夫人,二少爺讓人給抬了回來,我要那個人先在後門待著,免得驚動老夫人,你趕緊去瞧瞧吧!」小丫鬟們七嘴八舌,像是一群初春的麻雀似地說個沒完沒了。

夏憐倒是听得極仔細,推開一票小丫鬟便直往後門跑去,憂心忡忡的自問著︰「到底是怎麼著?二少怎會讓人給抬了回來?」

二少是同人結怨了,否則怎會有人傷他?這可是以往未曾發生過的,倘若讓老夫人知道了,豈不是……

早知道會發生這等事,她就該出去找二少的。

她寧可傷的是自己,也不願傷在二少的身上。到底是誰如此狠心?

一跑近轎子,夏憐一口氣尚未提上來,便以目光詢問轎旁的丫鬟。

「我們不清楚,可我瞧二少是沒受什麼傷,反倒是……」翠柳蹙著眉。

「醉了!」嫣樓隨即補上一句。

「醉了?」

夏憐停下腳步,氣喘吁吁地看著後門邊的軟轎,看著一人正坐在軟轎里,而二少則橫躺在那人的腿上……

第六章

「改明兒個咱們再到其他的勾欄院走走,瞧瞧其他勾欄院的娘兒們,是不是一樣的騷?」

小小的身子在經過落霞堰外的拱門時,听見了這古怪的聲音,不禁停下腳步,豎起雙耳趴在拱門外。

「無妨,我都無所謂。」

小小的身子又隨著這抹聲音的來源前進,湊在花牆上頭,自小小的縫隙看著里頭,模糊之中見到司馬澈一臉冷然地坐在石亭子里。

「哎呀,你怎麼這麼說?」

是二少爺的友人?小小的夏憐不解地盯著他倆,始終听不懂他倆的對話,只是覺得司馬澈的神色太過森寒。

二少爺是怎麼了?

她已經好久沒見到二少爺了,就算是見到二少爺,他也只是冷著一張臉,再也不邀她上落霞堰了,再也不給她好吃的東西吃,也再不會對著她笑了;雖說她只是個丫鬟,可二少爺對她的態度怎會變得如此多?

會不會是她在不知不覺中逾蝓矩了,卻不自知?

「喂,你倒是說句話啊!」那人在司馬澈的身邊吼著。

司馬澈卻只是意興闌珊地挑高眉頭,回了句︰「你要我說什麼?」

「唉,那是你自個兒府中有太多如花的丫鬟,你自然對勾欄院里的花娘起不了興致。」語氣听起來有點酸酸的。「倘若我和你一般的話,我連勾欄院都不上,直接找丫鬟便成了。」

「哼!不管是勾欄院的花娘還是府中的丫鬟,不過都只是供人玩樂的娘兒們,過是逢場作戲的對象罷了。」司馬澈淡然地道,突地察覺到有一道目光繞在他的身上,他不由得循著目光的來源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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