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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動沒有道理 第14頁

作者︰席絹

他等于間接地承認了他的黑道背景。

一旦「過去」與「未來」在此刻成了截然不同的兩世界,那麼所謂的出身與背景,將不會為她所介懷;值得感動的是他毅然決然改變的過程與結果。

只是,怎麼可能會因為她,而改變他原本世界所運行的方式?但他的陳述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成分,讓她連出口質疑都覺得多余。

方箏只是睜著不置信的眼與他對視。在這一刻,這一小方由眼眸交流營造出的宇宙,她的漫不經心涌現最真實的心旌神動。

「為什麼?」

「我一直知道會有一個女人來到我的生命中;我更明確地認定,一旦她出現時,我會立即知道。就是你了,方箏!沒有道理,找不到可以解釋的原因,在相見那一刻,你就那樣牽動我的心。如果你會有一絲絲感動,就能明白我此番前來存著怎樣的勢在必得。」

「如果,我還是無法愛上你呢?」

「你是嗎?」他反問。

含情的黑眸,凝視著她的惶然與無措。如果她無動于衷,又哪來的種種情緒波動?

她能接受這個男人嗎?應該是肯定的答案吧?至少她接受他掠奪的吻,而沒有揍人的沖動,任由他來去她香閨自如卻沒有拒絕。他總閃動著要吞掉她的渴望在撩撥她心神,卻不曾有過放肆;在一定的標準下,他尚能保持君子的風度,沒有強取豪奪。

這男人確實為她費盡了心思,否則不會了解她到如此透徹,連追求她都自有一套戰略。

不黏她、不支使她、不強迫她,卻又暗中為她做了不少事。

她一直有這樣毫無根據的篤定,明白他或許危險,卻不會傷害她。是否,打一照面之初,她就早已心動了呢?

不曾嘗過愛情滋味,不明白悸動的感覺該怎樣才算數;只是,用一個簡單的方法來辨別,倒也不難。

——如果她有一天必須嫁人,那麼她不介意配偶欄上的名字填上「風御騁」三個字。

她想,她是可以接受他的。

做事向來果決,想來情感上也無須太過踟躕;畢竟當今世上,自投羅網的男人少見了。

「什麼樣的男人會看上中性的女人呢?」心神的波濤稍稍平復,她坦然地接受事實,接受他入侵她的感情世界。以全新的眼光打量他,順道問出她的疑問。

風倒騁反問︰

「你認為你不值得男人看上?」

方箏笑著搖頭,自負道︰

「不,我只是懷疑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名眼楮沒瞎的男人,一直以來我都以為我身邊晃來晃去的男人是不是都有深度亂視。真高興有你出現來證明我的想法是錯的。」

他縱聲大笑︰

「你真是夠格讓我痴迷。」

她訝異地看著他笑得這麼放縱,實在是好看極了,以他向來慣有的冷然形象而言,有這種笑是嚇人的;但也就因為他輕易在她面前展現不尋常的放縱,更可顯見他對她是不同的。

痴痴看著他漸斂的笑臉,她嘆道︰

「我不會問你過往的事,畢竟那不是我所能插手在意的。很高興你暗示我日後沒有太多血腥的事來困擾我,也許我還該慶幸你以前的身分,否則今日的我早是一壞黃土了。我也很高興你所喜愛的,是最真實的我,而不會以愛為名要我有女性化的打扮,穿裙子、涂胭脂什麼的」,一雙手在他腰後交握,表示了她的接納︰「風御騁,目前為止,有這樣的共識與協調就夠了,希望未來的日子可以證明咱們是互屬的一對,否則……那將會是遺憾。」

「你不會有機會去明白什麼叫遺憾。」他的獨斷字句說起來像發誓。

方箏抬起頭吻他,感覺得到他們的未來猶如七月的陽光一般燦亮。

「拭目以待。」她輕輕呢喃,明亮的大眼閃著不容錯辨的挑戰光芒。

她要知道,屬于她的感情,可以發展深刻到什麼地步,如果「愛情」當真有別人歌頌的那麼偉大的話。

不想知道風御騁的背景,卻不代表不會有人自動在她耳邊報告。

近來方箏的日子可真是熱鬧到足以令她痛哭流涕的地步。首先,她的超人秘書近來常會在下班時刻「失蹤」;所謂的「失蹤」不是說她老人家拒絕不人道的加班,私自潛逃,而是明明有意思留下來當工作狂,卻被她最新追求者架著去約會,明顯可以看出來李乃君小姐是踢到鐵板了。明明對陳家的青年才俊有那麼一點點意思,卻又在一頭狂獅面前硬是說自己有同性戀傾向,與上司方箏有著不可告人的畸情,惹得狂獅為了拯救他的淪落,每天嚴守時間,不讓她與上司有多一分鐘額外相處的機會。

天哪,難道「方笙事件」又要重演了嗎?當年她的大姊就是為了她想要的男人鐘適,而毅然拋下方家二十四年辛苦栽培之恩投向香港華康集團的懷抱中;雖然嫁給了鐘迅讓人跌破眼鏡。但方氏企業損失一名大將是事實。而今,又有不知死活的混帳男人想藉戀愛之便搶走她手下一名大將嗎?真是太過分了!她一定要找機會警告陳頤允那小子。老婆給他娶,如果挖她人才,她就給他好看!

當今世上要再培養出李乃君這種萬能手下已經是神話了,方箏死也不會放手……哦,想來就辛酸,乃君美人給人綁走了,害她連續三天吃不到晚上六點的正餐,沒有人會那麼熟知她的口味,天天自動自發幫她挖來世界美食;如果她是男人,早就二話不說,拉乃君進禮堂了!算那個陳頤允沒瞎了狗眼,居然懂得欣賞美玉。

然後再說到暑假來打工的方範吧!成天跟著他崇拜的狄森•威爾跑,在他這個好冒險的年紀無可厚非,反正只要他每天有把收發部門的工作做完,其它空閑時間任他自己運用,想當福爾摩斯第二沒人會管,但是妄想插手他老姊的事就太不知死活了。自從他知道連大姊也遭受過惡徒騷擾後,他天天像只老母雞守在她們身邊疑神疑鬼;要不就躲在狄森住的飯店查一些與黑道有關的資料,久而久之,竟對黑道人物升起了一種英雄式的崇拜。

拜狄森•威爾所賜,居然暗示方範那小子說風御騁曾是美國黑道首屈一指的大人物,害得方範一反敵視風御騁的態度,只差沒諂媚地拜倒在他西裝褲下搖尾巴。

不平衡,愈想愈不平衡!她為什麼要辛辛苦苦,並且餓著肚子守在辦公室內辦公,然後流著口水看著所有人全逍遙去玩?

沒有辦公的心情,她決定給自己半小時休息的時間。抱怨歸抱怨,事情到底仍得做的,所以她沒有任性的自由,只能抱怨自憐半小時,順帶想一些事情。

下午狄森與董培良上來開會時,關于狙擊她的凶手沒有半點進展,倒是風御騁的背景來了一籮筐,總覺得那是狄森刻意說給她听的。而,如果狄森真的行到可以查到風御騁謎般的過往,又怎會查不出區區的宵小之輩呢?還是……相權衡之下,任何想不利于她的人對狄森都是微不足道的?

她心中有個奇怪的想法——或許風御騁與狄森是相熟的?

風御騁說過,她的安危由他來管,所以狄森撤手不管,反而刻意要讓他慢慢去明白風御騁這個人;而同時,狄森的眼也無時不刻地評量她,像是要挖掘出她種種特質好去存檔一般。

鱉異呀!這些人在搞什麼鬼?

風御騁,「驍」的兩位負責人之一;父親馮馭湍,中美混血兒;母親風千韻,中國人,生長于加拿大。光這三筆資料就夠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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