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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我不必太痴心 第11頁

作者︰席絹

走入化妝室,我打開皮包讓自己的妝再厚上一層。面對這種秘書兼情婦的身分,其實我是有一點點想抽身了。倒也不是說樓逢棠這個人表現不好,只是我認為我了解他夠多了,多到清楚他的可怕;與他玩下去不是長久之計,我想我可以加強幾分貪婪,讓他早早讓我下台一鞠躬。怎麼能有這種花得半死的男人可以兼見犀利特質?在他面前,我是一點點松懈也不行了。

化妝室的門又被推開,走進來了一名女子。我知道全場中最注意我們的那三名女子,一定會有一個人來招呼我,所以才選擇進化妝室。

進來的是林璐玲。她輕視且不屑地瞪我︰

「你真是給女人丟臉!笆心為錢淪為男人的玩物!」

「而你真是對不起自己的心,明明渴望他,卻又充聖女,等著他來三跪九叩。你以為花花公公子會那麼委屈自己去放段嗎?」我回答得尖酸刻薄,也剛剛好可以扎中她自憐的芳心。

「至少我不下賤!我心儀他,但仍能保有尊嚴,否則今天哪有你囂張的分!」

我將蜜粉盒收回手袋中,冷笑︰

「好呀。既然你已安好地保有尊嚴,那你還有什麼不甘心的?了不起是戲碼沒有依你的純情方式去演變而已。公子沒有心折于你的傲骨、死命改過自新去追求你,他依然放縱,那你該感謝上天,讓你保有純潔與自尊,何必一臉狂妒地瞪我你?」

「你——」林璐玲一臉的受傷,踉蹌地奔了出去。

可憐,被我戳破了罩門。

她的觀念沒什麼不對,她純情的思想,有傲骨也很正確,但可惜她相中的白馬不欣賞,也沒空對她花心思。而我的種種行為,非關道德,我只是忠于我自己罷了。

既然我不願追求愛情,那兩性之間單以金錢與性來維系,反而是容易且快樂得多。

這是我對待生命的方式。

對于愛情,我敬謝不敏。

人生這麼的長,我不願斷送在愛情這東西上頭。痴情狂愛其實是一種罪過。女人容易毀在這當口。為什麼要痴傻到這般呢?愛情其實也不過是人類七情六欲中刻意被夸大歌頌的一種感覺而已,為什麼大家視若生命?非得用一輩子去陪葬不可?我冷冷地看、冷冷地笑!笑那些把生命浪費在愛情上面的人們。為那虛無飄渺的感覺沉淪入柴米油鹽中的人們感到可怕。那種生活。值得嗎?好浪費生命呀!

第四章

數日來,樓公子一直沒召我過去過夜,所以我一放假就陪應寬懷去看畫展。目前在母親有計畫的栽培下,他已小有名氣,訂單也不斷涌來;即使立志要當個畫匠,他依然需要精神糧食來刺激靈感。

要說是樓公子對我熱情不再,倒不如說是我故意讓他對我厭煩。我說過,我得慢慢布好下台的路線,多對他表現一些貪婪無度與佔有欲,男人就會自動退避三舍。以前我從不call他的,後來不見面時每一小時、二小時call他一次,終于惹他厭煩了。

真有成就感,完全按照我的劇本在演,精明厲害的男人也拆穿不了我的西洋鏡。

所以我的心情很好。

「你呀!開心什麼,笑得像個女圭女圭似的。」應寬懷買來兩枝冰淇淋,我們坐在美術館外的草皮上享受七月半的酷陽與清涼。

不必演戲,我回復了正常的扮相,不施粉脂,讓皮膚好好透口氣;也沒有虐待我的長發去吹造型,只綁成馬尾擱在身後。長袖白罩衫,窄管牛仔褲,外加一雙大兩號尺碼的布鞋,撫慰一星期五天半必須穿高跟鞋的折磨。

我舌忝著冰淇淋。一邊問他︰

「應寬懷,你去過英國讀書。那你告訴我。申請出國游學的手續麻不麻煩?」當了一年半的花瓶,我演得有點倦,下一步的人生目標就是先游學。再修戲劇學分,我認為我高超的演戲戲胞可以經由學校訓練後,將來回國組一個小劇場,充分發揮出來。

應寬懷奇怪地瞪我︰

「你與情人吵架了?想游走他鄉?」

「拜托!老兄,我不玩那一套。我想游學只因那是我下一階段的目標。」老古板,以為愛情真的能令女人舍生忘死、一舉一動都受愛情牽制。

「你不想與那個男人談戀愛了?」

應寬懷一直知道我近三個月來有一個情人。也認為我正悠游愛河中,樂不思蜀。

我搖頭︰

「我知道交往是怎麼一回事了,也知道的感覺、愛情的表相,你認為我體驗得還不夠嗎?」

「你一定沒有愛上他,否則怎會說得沒一點感情。」

我笑了笑,抬頭看天空的風箏。

「某種程度上,我有愛他,可是那種感覺並不須要夸張到死去活來。談情說愛其實是一件浪費時間的事,我沒空撥出時間去沉醉其中,我有我的路要走。」

應寬懷用奇怪的眼光瞄我︰

「你怎能用冷淡的口氣去說你的男人?在肌膚相親過後,你竟沒有改變先前的想法。」

我想從我身上,他應該也可以看到我母親的想法,我們母女的思想其實是雷同的。

「他是我的男人又如何?總會有那麼一個男人出現,不是他,也會是別人,我何必特別記憶他,對他產生熱情?就像我母親,生命中只有我父親一個男人,但她從沒愛上他,也不特別爭寵,她幾十年來一直在做她想做的事。你不正被她的氣質吸引嗎?她忙著生活,過自己的日子,所以沒空去追求愛情。我從她身上證明了一件事——愛情並不是必要的東西。」

「那是因為沒有人給她狂熱的真愛!你父親毀了她對男人的幻想,讓她沒機會去得到愛情!我——」

我打斷他的吼叫。

「OK,OK,我耳朵好得很,請別大吼。」真是的,每次一提到母親,他就蠻牛似的認為我父親是大罪人,罪該萬死。說不通的。很難去讓他理解母親就是沒想要戀愛才賣斷一生給我父親;她只需要很多的錢去助她完成生命的種種夢想。

而我比較幸運,因為但凡一切需要用到錢的事情,母親便大力支持我,使我玩得更隨心所欲。

「快中午了,咱們去吃飯吧!別忘了你說要替我晝一幅畫像的。」

「的嗎?」他裝出大野狼的表情。

我大膽地回應︰

「有何不可!」

「你別毀了我清白!讓我在你母親面前抬不起頭。」反而是應小生不肯。

我勾住他手臂,叫道︰

「我不相信你沒畫過果女。」

「那些果女都不是我心儀女人的女兒。」

「好純情哦!」簡直可以叫稀有動物。如果他再執迷不悟下去,我想他會清白干淨到瞑目那一天。

與他一路斗嘴到飯館,才要入門,遠遠有人叫住我!

「穎兒!」

好大的嗓門,好熟悉的聲音。

不會吧?我終于給鍾岷之那家伙逮住了?

才想著,那小子已沖到我面前,跑得很喘地直咳嗽。

「終于找到你了。我打了那麼多次電話,你怎麼都不回?」

笨蛋,因為我不想回。

「哎呀!我忘了。」

「你——算了!看在你今天穿得很正常的分上,我不計較了。」他轉向應寬懷自我介紹︰「我叫鍾岷之。是穎兒的三哥。」

「應寬懷。」他伸手握著。

看來岷之對應寬懷的好感比較多。握完手,他向我身後招手︰「慎哲,這邊!我妹妹在這里。」

這兩人是連體嬰嗎?怎麼老在一起。

方慎哲走過來,與我一照面立即愣住了,許久之後才含蓄地笑著︰

「我不知道岷之還有一個這麼美麗秀致的妹妹。你好,我叫方慎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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