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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的两世妻 第36页

作者:千寻

“求求你!”

“不救。孟婆婆说,他嗝屁后,你想继续待在人间或回去都可以,但如果选择留下的话,别忘记,我们那里人手缺得紧。”揉揉眼睛,她最近前尘钵看太多,眼睛都快月兑窗了。

“当真没办法救他?他做了许多好事……”

绘夏说到这个,裁冬的脸色变了变。好啦,她承认咩,是她把记录动了点小手脚,她可不想这家伙活太长,继续把绘夏扣在人间!

“管那些干么!反正他死他的、你走你的,一拍两散不好吗?如果他没亲口说爱你是你的遗憾,现在他说啦、你听了,OK,遗憾解决,各入轮回。”

“不,我非救他不可!我还是跟你回去一趟吧,黑白哥哥做事不谨慎,还是我查查问题出在哪里,没估计错误的话,他至少还能多活几年。”

啥米,让绘夏去查。她还有好下场吗?这事若被孟婆婆知道,届时被踢下凡尘的舍她其谁。“好吧,我投降,你真非救他不可?”

“是。”

“那也不是没法子。”

当然有法子,孟婆婆交代了,绘夏放弃四仙位置,孟婆婆补上新人,到时她爱回不回都无所谓,问题是,现在阴间也在搞人事精简,要是补了新人,她死后还想回来当她们的好姐妹,就难了。

“什么法子?”

“你放弃仙子身份,在愚蠢的人世间当个普通凡人,你这副躯壳会老死,你不会一直维持着不老红颜,等你离世后,过奈何桥、喝孟婆汤,彻底忘记我们这群人。”裁冬叹气,希望激起她一丝友爱之情。

“宇文骥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我们这群姐妹都比不上?”

“我……”她为难了,可是宇文骥……她恋恋不舍的眼光落在他身上。“他救了我。”

“理智点,你根本不用他救,‘无线电’一按我们就会出现,他只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做。”她全然否决宇文骥的奉献。

绘夏苦笑,他绝不是吃饱没事做才会一命换一命的,那年,她经历过同样的心情,那叫做刻骨铭心呐。

“是不是我成为凡人,就可以让他重返人世?”

“喂,孟绘夏,你脑袋搞清楚哦,生老病死那种苦可不是好受的……”

她没听进去裁冬的恐吓,迳自说:“如果那样就能让他活,好吧,我要成为凡人留下。”

“你笨了、你完了、你毁了,你的脑袋被虫子蛀光了!”裁冬恨恨道。

“我要留下。”

“一但留下,仙籍就没喽?”

“我要留下。”

“你会让我们恨死你!”

“我要留下。”她一次说得比一次坚定。

然后,裁冬再也不能继续装死,她转身走出屋子。

赵铎再笨也听出了点来龙去脉,他弄懂了绘夏的死而复生,弄懂裁冬不是尔等凡人,他追着裁冬往外奔去,不是因为神仙这两个字太吸引人,而是她的脸让他想多看上几百眼。

裁冬没回头,仍然走得飞快,她背对着他,冷冷丢下一句话,“你再跟过来,我就去告死你这个狂。”

然后下一瞬间,她消失在墙边转角,赵铎怔了,看着她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尾声

瞏元十年,政治清明,朝廷无贪官腐吏、朋党相争。年年科考为朝廷遴选出有用人材,百姓安居乐业,一年所得已是五年前的两倍。

琅琅书声自学堂里传了出来,童稚的嗓音清脆响亮,学堂外,绘夏勾住丈夫的手臂,拉长脖子,引颈而望。

他们的大儿子四岁了,刚进学堂认字念书,她不愿意在家里请西席,于是说:“孩子除了学知识,还得学人际关系,否则像他老爸,硬邦邦的,在朝为官得罪多少人呐。”

老婆说了算。

这是宇文家的家规,在外头,呼风唤雨的宇文骥下了朝,卸下朝服回到家里,一切老婆说了算。

老婆说:“我只生儿子,一年生一个,生到走不动为止。”

所以宇文学、宇文识、宇文渊、宇文博一个个陆续出生。

他问:“为什么不生女儿?”

她说:“女人注定还要再被欺压千年,要到裁冬那个年代、女人人权才会冒出头,这个时候生女儿太亏了。”

他说:“如果我们家女人为大呢?”

她白了他一眼,回答,“她不用出嫁吗?不必出门接受异样眼光吗?”

他想也不想说:“出门装一装,像她娘那样、没人会说话,至于出嫁……我给她买老公,咱们一个一个慢慢挑,挑到满意为止。”

这次她不想争了,只冷冷回一句,“我不生女儿。”

然后就不生女儿,只生儿子,因为宇文家家规——老婆说了算。

不过,那么多的儿子让她很开心,因为她明白,他的命盘正在改变,无后的他成了多子石榴,她要给他很多儿子,要他的儿子个个飞黄腾达,要他福泽绵延。

“回家吧。”宇文家带着老婆离开学堂门口,眼底有着无法隐藏的宠溺。

在清醒之前,他对自己发誓,如果有机会重生,他要把欠她的爱还清,然后给她更多、更多、更多的爱情,让她欠下他的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

“喂,我去看过采鹭姐姐喽。”她想起什么似地,推了推老公的脖子。

查出那条八宝珠链是采鹭的杰作后,他震怒,命令下又要砍人,绘夏阻止了,她说,再也不可以有任何一条人命伤于他的手中,于是他们在城郊另购一处府第,让采鹭住饼去,更名改姓,要她放掉过去,重新过日子。

期间,绘夏经常去探望她,对她说着女人的私密话,刚开始她以为绘夏落井下石、看她的笑话,但逐渐地,她的温暖渗进她心底,前年,她顶着相爷妹妹的身份嫁给一个殷实商人,开始过起认真日子。

“她还好吗?”

五年,他没再看采鹭一眼,他承认自己小心眼,没有办法像绘夏那样宽怀大量。

“嗯,她过得很好,只是有满肚子抱歉想对你说,可你又不去见见她。要不我陪你,去见她一面?”

“不要。”

“为什么不要?你忘记我们家老婆说了算。”

贝勾他的小指头,她最爱这个小动作了,人家说十指连心,那么她的小指头连上他的,他的心就会明白,她爱他,不断。

他挑挑眉,没回话。不过,通常这个时候,代表她的要求已经被核准。

“阿骥,再说说那串话,好不好?”

他很清楚她要听的是哪些,那些话曾经是谎言,但日子一天天沉淀,它们在他和她的生命里,成了生生世世不改变的至理名言。

“我宇文骥迎娶孟绘夏为妻,誓言疼她爱她惜她一生一世,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绘夏笑了,因为他的话而满足。这句话,她每天都得听上三五遍,她要把它们深深刻在心间,岁月流逝亦磨蚀不去。“记不记得我说的话?”

“哪一句?”

“过奈何桥时,孟婆会递给你一碗孟婆汤,你千万别吃完,要留点残存记忆到来世,再找到我。”

他笑了,因为她的叮咛里已经标注了,她要他的下一辈子。

“不能请你那些好姐妹帮我们动动手脚?”

一个穿着牛仔裤、长靴的女孩猛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她圆膛了双眼,气鼓鼓地说:“你想得美咧!”

“裁冬,你来了。”宇文骥望向裁冬。

她们这些姐妹还是放不下绘夏,三不五时轮流开小差,溜下凡尘来看她。

剪春最冷。三句两句重点话又交代完就走人,描秋唠叨,一件事要重复念过好几次才肯结束,而裁冬最火爆,每次看着他的眼睛都在冒火,里面明白写着——这个抢走绘夏的十恶不赦家伙应该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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