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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女仆 第7页

作者:芭芭拉·卡德兰

“那爵爷必定对此有亲身体会,”托马斯·纽厄尔谦恭地说,随即告辞而去。

“如果您到处走动,”吉塞尔达这时说,“您会把绷带弄得乱七八糟,要是您不听劝,我会非常生气的。”

她停了停,似乎记起了什么。

“我母亲又制了些软膏。恐怕我最好还是在回来的途中再去要一点。”

“上次你母亲配制的软膏,我还没给钱呢,”伯爵说,“一共多少钱?”

“三个半便士,”吉塞尔达回答说。

“我猜想你会要我给你那个半便士的,要不,你可否收下一个四便士的铜币?”

“我能找给你零钱,”吉塞尔达将一只眼睛眨了眨说。

她很清楚伯爵是在逗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因为除了伯爵真正欠她的,她拒绝收下别的钱。

“你真让我生气,”伯爵在她转身向门口走去时说。

“这样,我走以后爵爷就有心事可想,”她回答说,“如果您需要什么,巴特利正等着您的铃声呢。”

说着她就走了,伯爵重新躺下,靠在枕上,心里纳闷第一千次:她是谁呢?为什么她不愿意告诉他自己的情况呢?

他以前从来没想象过,在这么年轻的女人中——吉塞尔、达已承认她十九岁——有谁在跟他打交道时能有那么强的自信心。然而他也知道,在某些其他方面,她实际上却又是非常敏感、胆怯而有戒心。

在她身上,伯爵发现有某些他在任何别的女人身上从来没发现的品质,其中最令他赞美的,就是她安详宁静的神态。

他不跟她谈话时,她总是静俏捎地坐在房角落里看书,丝毫不想突出自己,也不想惹他注意。

这样一个女人,不仅丝毫不想跟他调情,而且事实上似乎除了要她侍候以外,还对自己不惹人注意、默默无闻非常满意,对伯爵来说跟她在一起可是一种新的感受。

他所习掼的那些女人会使出浑身解数,一招一招地运用女性所特有的奸计来引起他的注意,她们会频送秋波,死死池盯着他,挑逗地噘起樱唇,向他发起进攻。

吉塞尔达言谈举止都十分自然,好象他就是她的兄长或——可以毫不夸大地认为——她的父亲。她跟他谈话,除了绝口不谈自己以外,谈起任何别的问题都是很坦率的。

“我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搞清楚在所有这一切背后隐藏的东西,”伯爵发誓说。

就在那时,门开了,一个男人的头伸了进来。

“您醒着吗?”一个深沉的声音问。

伯爵转过头去看那位不速之客。

“爵爷!”他惊叫了一声,“进来呀!见到你真高兴!”

“我知道你会高兴的,”伯克利上校边说边走进屋来。

对伯爵来说,伯克利上校站在床前,有一种顶天立地之感,似乎他的高身材、宽肩膀几乎把他比下去了,因为伯爵只能躺在床上望着他。

“真他妈该死,爵爷!”他惊叫着说,“你看起来身体好得吓死人!你的马怎么样啦?”

“正等着你去骑呢,”伯克利上校答道,“我现在有六十条第一流的猎犬,塔尔博特,我打算把它们配备给想在本季度带它们去打猎的任何人,不过你可以第一个来挑。”

“那可真是个巨大的诱惑呀,得快点恢复健康才好,”伯爵说。

“你好些了吧?”

“好得多啦!纽厄尔真是个好人。”

“我告诉过你他是个好人。”

“你说得完全正确,我真的感激不尽采纳了你的建议,到切尔特南来。”

“那就是我本来想要你说的话,”伯克利上校微笑着说,“正象我以前告诉你那样,这座城市真是独一无二的!”

他的说话声里,清清楚楚含有一种自豪感,伯爵听了哈哈大笑,说:

“你要过多久才把它改名为‘伯克利城’?实际上它本来就该叫这个名字。”

“我考虑倒是考虑过,”伯克利上校答道,“不过既然切尔特南这个名称源于撤克逊语,有英国的古风,换别的名字恐怕不大妥当。”

“你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吗?我以为你离不开城堡。”

“我召集一次会议来规划欢迎威灵顿公爵的招待会。你听说过他要到这里来吗?”

“是的,已经有人告诉过我了。那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铁公爵’的医生们不把他送到切尔特南,还会把他送到别的什么地方去?”

“倒是真的,还会送到哪儿去?”伯爵戏谑地问。

“他将和里德尔下榻在坎布雷别墅,地方颈定要更名为‘威灵顿楼’,自然我要请他采主持开放那座新舞厅,种上、一棵栎树,还要去剧场看演出……”

“实际上将是轰动一时的狂欢作乐!”伯爵冷嘲热讽地:说。

“老天爷,我可不能再建议什么别的花样,”伯克利上校答道,“他将带着公爵夫人一起来!”

“如此说来,人人都得循规蹈矩罗。”

“当然啦,不过我可得除外。你还不知道我就是无法无天的。”

“不错,那倒是真的,”伯爵说,“爵爷,你最近倒是在忙些什么?”

“我找到了一个最令人销魂的女人,”伯克利上校说,一面就在床沿坐下来,他那双膝前有饰缝的黑森长靴擦得精光锃亮,在穿过窗户照射进来的阳光反射下更是耀眼。

“又是一个?她是谁?”

“她叫玛丽亚·富特,”伯克利上校回答说,“她是女演员,去年她义演,我也在剧场演出,遇见了她。”

“后来在剧场之外发生了什么呢?”伯爵问。

“有一小段时间她有些躲躲闪闪,捉模不透,”伯克利上校答道。

“现在……?”

“我已将她安顿在我另外的一所别墅里。”

伯爵哈哈大笑。

“你又搞到多少个,爵爷?”

“相当多,”伯克利上校答道,“不过我和玛丽亚最为情投意合。她是个绝色佳人,塔尔博特,真是美丽绝伦,你身体一快复就必须去见见她。”

“那么说来,你不在这里停留啦?”伯爵问。

“是的。今晚我将跟玛丽亚在一起,明天必须返回城堡,不过我本星期周末将会回来。你不觉得闷吗?”

“不,我不闷,”伯爵老老实实地说,“纽厄尔盼望我再过一周左右就可以起床了。”

“你一定要来参加舞厅的开幕式,”伯克利上校说。

他注意到伯爵做的鬼脸,就哈哈大笑说:

“如果你愿意来剧场看我和我的那班演员演一出新戏,我会放过你的,我知道你定会发现那出新戏很有趣。那戏是一个我对他抱有极大希望的年轻人写的。”

伯爵很清楚,伯克利上校除了别的许多活动,还很喜欢演戏。

他有自己的一帮业余演员,他仍大约每一个月都要在皇家剧场业余演出,观众来看戏不仅是欣赏戏文,而且带着敬畏之心来日路上校本人的风采。上校狂放的举止强烈地吸引了他们。

然而上校发现业余演员的戏剧演出并不使他感到满意,每逢他亲自扮演某些他所喜爱的角色,就跟有名望的演员约翰·肯布尔和西登斯夫人同台演出。

他提供大笔资金,还能保证观众里有他的大群有声望的朋友。

演员被人瞧不起,被看作是一群道德败坏的乌合之众,上校与他们交往合作,更进一步损坏了他自己的名声。

“我将很高兴来捧场,”伯爵答道,“这部杰作的名字叫什么?”

“给它定名为《撕下了假面具的恶棍》,”上校回答说,“这名字的戏剧性对你够不够味?”

“你就是主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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