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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来观莫语 第15页

作者:雷恩那

未料,那男子忽然僵硬地抿唇,脸色沉下,不太好看。

“三姑娘还不快去前厅瞧瞧?”话里隐约有种气味儿,酸呛得要人流泪。

“我有话同你说,说完了再去也不迟。”

他微愣,闷闷又道:“你有话就对齐吾尔说去,不该对我说。”

这是怎么了?!

哪里像个男儿汉?!必莫语自问。

明知自己正在耍脾气,明知不能这般妄为,可就是无法自制。

向来引以为傲的冷静似乎被尘封了,半点儿也起不了作用,而心中某个角落便开始唾弃自己。

然而,窦来弟似乎不以为意,对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耸了耸肩,明亮的眼溜了圈,俏皮地道──

“可我要对齐吾尔说些什么呢?我没有话对他说呀。他现下若瞧见我,说不定头更痛、心更烦,恨不得昏死了事哩。”

毕竟见着她,就想起伤心回九江的阿男,这件事一直悬着,再不解决,她们家阿男可不等人啦。

必莫语不知她话中意思,迳自注视着她,沉默不语。

而窦来弟螓首微偏,浅浅笑着,正为着什么因由心中欢喜,半晌,她再度启口──

“关莫语,你说──”

“来弟,前厅发生什么事?怎么大夥儿全往前头跑去?”

此时,回廊另一头,窦带弟挺着圆肚,双手支在腰后缓缓踱来。

“二姊,你怎地出房门啦?”见状,窦来弟连忙上前搀扶。

“外头挺吵的,我出来看看。”

“没啥儿大事,甭担心啦!二姊,你瞧谁来了?”

两姊妹同时一抬头,前方回廊却已空无一人,那男子听也不听她想说些什么,早不知避到哪里去了。

将窦带弟扶回房里,窦来弟跟着跑至前厅帮忙。

整个状况已大致稳定下来,除了一名肚月复受伤的手下较为严重,需药王夫人止血缝合外,其余的人皆是皮肉轻伤,清洗上药后已无大碍。

将一盆污水倒在外头,窦来弟再次旋身进厅,差些撞上了正欲跨出大门的齐吾尔。

“喂,你上哪儿呀?”

“我、我这就上九江,找阿男去。”如今狼群的威胁已然解除,再不好好处理此事,他的阿男不知要多伤心失望。

窦来弟想也没想已伸手拦住他,劈头便道──

“你自己不也受了伤?等伤口愈合了再启程吧。”

“这点小伤死不了人,等赶到九江,伤口自然好了。你还是快去找关师傅,他跃进狼群里救人,身上肯定也挂了彩。”

说着,齐吾尔轻易地挥开她的格挡,眨眼间,身形已跃出几尺之外,接着,只听见他发出一声清厉长啸,一匹健劲大马便闻声飞奔而来。

“请三姑娘代我向关师傅说一声,就说齐吾尔大恩不言谢,下回相聚,我请他饮酒吃肉了。”

他朗声言道,行云流水地翻身上马,“驾”地一声,已冲向漠漠草原。

“齐吾尔,等等!喂──你说他受伤?他伤得严重吗?喂?!”

窦来弟追出几步,心里不禁着急了起来,可惜齐吾尔早骑着大马扬尘而去,她想问也没谁能够回答,只除了那个男人。

脚一跺,心里不痛快起来。

若是受了伤,为什么适才在她面前却硬挺着不说?

是不习惯在人前示弱?

还是……真把她当外人看了?

若是后者,那他就是、就是可恶,透顶的可恶。

问过大宅里四、五名仆役,又问过牧场里六、七位牧人,费了番工夫,窦来弟终于得到最后的方向,往西边草原策马而去,在那条贯穿整座药王牧场的清澈河水旁,寻到关莫语的身影。

在一定距离外翻身下马,她静伫片刻,被眼前浩瀚且苍凉的风景所吸引。

天空十分高阔,无一丝云絮,是单纯的沁蓝,穹苍笼罩下的绿野,那男子背对着她坐在河旁,赤果着上身,一手正掬起河水清洗着左肩上的血痕。

天与地辽阔如此,夹击着他,显得格外的脆弱,又矛盾地教人心动。

踩着极轻的脚步,她朝他走去。

“谁?!”

问声凌厉,那男子峻容半转,却在见到窦来弟的同时,宽背上张扬的条条肌理陡地软化下来,神色变得十分复杂。

“是我。”有点多此一举。

必莫语深深瞧她,忽地垂下眉目,抿着唇不再言语,他别开头,专注又略显笨拙地处理着伤口。

喔!这男人……

磨磨牙,这一时间,窦来弟都不知自己是气恼他多一些,抑或心疼他多一些。

他不愿开口是吗?那好,她也不要说话,看谁撑得久。

丢下马儿,她大步走近,也不管男子正袒着胸,而自己还是个女儿家,硬是绕到他面前,掏出怀里一条熏香青巾,主动地拭着他肩头上猛兽留下的爪痕。

“你干什么?”终于开口,语气顶不好,还抬起臂膀想将她格开。

窦来弟瞪了他一眼,直接凶回去,“你不会自己瞧啊?还问我干什么?”

必莫语睁大眼,瞬也不瞬地盯着,连嘴巴也忘了合上,显然被她外现的怒气震慑住了,毕竟这般情况十分少见,他知道她的,就算心中着恼,一张脸还是笑得极甜,不教谁看出。

他乖乖没动,目光却细细地打量起窦来弟微鼓的双颊和紧抿的唇角,她肤敕白,就近瞧着,发现她鼻上竟带着淡淡的雀斑,好生可爱,让他没来由地无声叹息,极想倾身向前,极想……顺遂心中所欲。

窦来弟不知男人脑中思想,以青巾小心翼翼地拂去他危伤血污,在河中搓揉清洗后,再次擦拭余下的伤处。

气氛有些紧绷,关莫语吞了吞口水,双目跟着半合起来,感觉一双柔腻小手在自己肩胛上游移!河水冰凉,手心温暖,交替地刺激着他的感官。

不能否认呵……他喜欢这样的碰触。

忽然间,那双小手停住不动,听见她浅浅的呼吸,柔软的气息喷在他的颈窝。

他疑惑地睁开眼来,却见窦来弟眸光迷蒙地注视自己,微绷的小脸软化下来,而红唇似笑非笑的。

“你看什么?”那眼神让他很想抓来衣衫快快穿上。

窦来弟咬了咬唇,轻哼一声,将青巾塞进他手里,又从怀里掏出一条乾净的,状似无意地问──

“你肩上的伤是谁咬的?”

“嗄?!”关莫语一时间不能反应,愣愣地道:“我在草原上遇到齐吾尔等人,一名蒙族汉子掉进捕狼的陷阱,齐吾尔跳下去救人,可是里头已经困住好几头恶狼,我见他危险,也跟着跳下去……接着,五、六头狼一起扑来,我忙着挡,也不知道这伤是哪一头抓的……”

窦来弟瞪了他一眼,“谁问你这些?我说的是这个咬痕。”她纤指戳点着他宽肩上两排牙印,痕迹虽淡,仍可辨认出是某人的杰作。

反射动作,他抬手捂住那个痕迹,脸部轮廓陡僵,目中微乎其微地闪过什么,随即已宁定心神。

“呵,这咬痕小小巧巧的,八成是姑娘家咬的,你该不会辜负了哪家闺女儿,教人家生这么大的气,所以才恨不得咬下你一块肉泄愤吧?”

心情迅速好转中,她并不期望他会说出答案来,将那条乾净的青巾对折再对折,末了,还拍开他捂住那道咬痕的手,将青巾妥贴地盖在肩头的新伤上。

“你、你干什么?”

见窦来弟弯身拾走他的衣衫,关莫语世不仅自己紧张个啥儿劲儿,这阵子的他大大失常,连自己都快要不认识了。

“撕你衣眼。”乾脆地回答,她劲力一出,下一刻,他的上衣已被撕成长条状。“把手抬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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