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愈是不承認,她就愈難過。她生氣的推著他,「還不承認!你明明心里只想著‘報仇’,根本就沒有我,你走!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說完,蝶兒再也忍不住地一路哭回去了。她發誓,如果古承天再摔下來,她絕對要見死不救,像他這種無情的壞蛋,摔死一個少一個!
蝶兒這種古怪且過于激動的反應,把古承天攪得一頭霧水,他有些怔愣地望著她的背影,細想著和她所有的對話,但是愈想愈不對勁,照她的意思听來,難不成是她誤會了?不行,就算他要走,他也要先把事情解釋清楚。
蝶兒又氣又傷心地一路哭了回來,並未察覺這一路上有什麼異常之處,她只是哭,拚命地、用力地、大聲的哭,看能不能把姥姥給哭活好替她主持公道,整座空幽谷回蕩著尖銳的哭聲,刺耳非常。
她奔進屋里,踢開散了滿地的書,趴在石床上哭得唏哩嘩啦的,本來一個好好的天氣、好好的心情全因古承天那個大壞蛋給破壞了。他最好走得遠遠的,永遠別再回來!她用力地捶著石床出氣,卻因手吃痛而哭得更起勁。
這下子,她覺得自己更加可憐了!
「嗚……姥姥……你回來……那個壞蛋欺負我啦……」蝶兒掃開脖子上涼涼的東西,繼續哭她的。
「閉嘴!」來人把被揮開的匕首再一次架在她脖子上,再也受不了魔音穿腦的出聲要她閉嘴。
「不要!我要哭到你煩死……」咦?這聲音細細的,听來好陌生呀!蝶兒揉揉哭腫的眼楮回頭看,完全不理會脖子上正有一把鋒利的刀于抵著她;其實就算她注意到了,她也不了解這代表什麼意思。
「好漂亮呀!」蝶兒一看見這個美麗的紅衣人,就立刻止住哭聲,忍不住趨前想將她看個仔細,完全忘了她剛剛是哭得如何的驚天動地。
翟姬加重手上的力道阻止她走近,不過她仍小心地不在她美麗的頸上劃下血痕。
「閉嘴!古承天呢?」翟姬冷冷地逼問著。
離十五日之期只剩三天,她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光是進谷就花了她大半的日子,再不拿到天書回去向藏元魯達覆命,恐怕得再次忍受蝕心散之毒的侵蝕。
先前她以為這只是一座普通的山谷,沒想到卻怎麼找也找不到出入口,仔細一瞧,才發現谷外全讓人用五行八卦陣給護著,不得已,她只好利用繩索慢慢的爬下來。可是進谷之後,谷里可說是三步一小陣五步一大陣,光是破陣就浪費了她不少時間。不過,她也不禁起疑這谷里一定藏有什麼,否則布陣之人為何要花這麼大的心力護谷?
「什麼古承天?」蝶兒不是很專的應著,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翟姬漂亮的臉蛋上。
咦?奇怪,怎麼她的身上有蜘蛛、蠍子、蜈蚣、蛇、蟾蜍這五種毒蟲的氣味?蝶兒皺著鼻子在她身上不斷的嗅著。難不成這個漂亮的人在那些毒蟲的窩里待過?
「把他交出來,否則要你的命!」翟姬顯得有些著急,這個幾乎衣不蔽體的姑娘根本沒把她的威協當作一回事。
蝶兒依然沒注意听她在說什麼,她突然先模模自己胸部再踫向她的。
軟軟的,果真是女人!
「下流!」翟姬毫不留情的甩了她一個耳光,就算對方是女人,她也不容許有這種舉動。
「痛!」蝶兒無辜的撫著臉,注意力全回來了。「你為什麼打人!」
她只不過是想證實她是否和自己一樣是個女人而已,這也犯不著打人吧!
「把古承天交出來!否則送你去見閻王!」翟姬冷著聲音再一次逼道。
「放開她,否則見閻王的人將全是你!」古承天飽含怒氣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方才他急急忙忙的追著回來想要向蝶兒解釋,但一路上他發現很多樹枝、石陣倒得亂七八糟的,原以為是蝶兒使性子破壞的,可是仔細一想,蝶兒對谷里的一草一木皆有很深的情感在,絕不可能做出這種事,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入侵!
于是他趕緊提步,三步並作兩步跑地趕回來,結果一回來便看見蝶兒遭人挾持,而且挾持她的人還是素有「血玫瑰」之稱的翟姬,這更是讓他冷汗直冒,險些失去冷靜。
「血玫瑰」向來殺人不眨眼,更是從未失誤過,只要是她鎖定要取的人頭,至今還沒有一顆人頭是留在項上的。
「古承天,你終于出現了。」翟姬面無表情地打量著他,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近距離的打照面。他果真如傳聞所言般的沉穩、內斂,渾身上下充滿著駭人的氣勢,真不愧是技壓群雄勇奪「武林令」的得主。如此上等的人才,若是死在她手中,她不免替他覺得可借。
「放開她!」古承天寒聲警告。
「別听他的。」又是這個可惡的大壞蛋,蝶兒想也不想的馬上出聲和他唱反調。
「蝶兒你……」見她受挾持,他快急死了,她還不知死活的和他唱反調!
翟姬不管他們到底在玩什麼把戲,總之她今天一定要拿到天書。不過可敬的是,她手中的這個女娃兒倒是一點懼意也沒有。
「放了她可以,不過先把天書交出來,否則她也別想活命。」翟姬開出條件。
天書?!那本無字的天書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被仇家奪走,為何二十年後又有人想找它,而且找它的人還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女殺手?難道說,她和二十年前滅他古家的仇人有關?
「沒有。」古承天冷著眼直盯著她,仿佛想從她身上看出什麼。
「那就要了她的命。」由他眼神所射出的那股寒氣,懾得一向不知死有何懼的翟姬首次感覺到害怕,不過,她可也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她迅速恢復冷靜,手中的匕首作勢往蝶兒脖子抹去。
「住手!」古承天急喊著,眼中的冰冷全讓焦急、害怕給取代了。「我給你,不過,你得先放了她。」
「不要!」蝶兒把匕首更拉近自己,雖然她不明白刀子架在脖子上的用意是什麼,但瞧他這麼緊張,她就愈故意要這麼做。「我警告你喔,你要是放了我,我一定跟你沒完沒了。」
翟姬愣了一下,看來她還真的不怕死。
「蝶兒,你瘋了,她現在可是要殺你。」古承天急吼著。為她的不知死活捏了一把冷汗。
「是嗎?」她狐疑的看著翟姬那張美麗卻無表情的臉蛋,很難想象這麼漂亮的人會殺人。「你少騙我,我才不信……啊!」像是在印證她的話似的,她話沒說完,就被翟姬在手上劃了一刀。
「你為何要弄傷我?我又沒有得罪過你。」蝶兒無辜的看著手臂上長長的血痕,怎麼她今天這麼倒霉呀,踫到的全是一些不講理的人!
「蝶兒,」古承天心疼的喊著,「你沒事吧?」他見她手臂上的血不斷地涌出,擔心得兩道劍眉全糾在一起,完全失了分寸。
他從不知道自己也會有失去冷靜的時候,以前不管是家人被殺還是馬下救人,或者是擂台比武、陣前殺敵,他都是以最冷靜的態度去應對,沒想到,蝶兒一落人翟姬的手中,他就失去了冷靜。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何此刻他整顆心像讓人緊勒住般的感到窒息,甚至見到刀子靠在蝶兒脖子上時,他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自己若是呼吸得太過用力,那刀子就會劃破她美麗的粉頸?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心里根本就沒有我,干嘛還管我!」蝶兒氣嘟嘟的撇開頭,連看都不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