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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公主 第5頁

作者︰湛露

趙蝶衣暗自皺眉,臉上卻保持微笑。

翻譯官立即代為轉達,「太子殿下說,公主這個樣子是與昨天判若兩人,也很有母儀天下的風範。」

「多謝太子謬贊。」

她的如花笑臉,忽然讓趙闡遠心中有些不安。為何一夜之間她的變化竟然如此之大?是她認命了嗎?可是為什麼在她的眼中,還閃爍著讓他不安的光芒?

趙蝶衣在此時看向他。「父皇,今日既然是我與東遼太子的定親之日,是否該和太子殿下交換些信物?」

「當然。」趙闡遠一擺手,命人托來一個金盤子,盤子上是一個精雕細刻的匣子。「這是我天雀國的金爵,蝶衣,妳把它親手送給太子殿下吧。」

金爵,是天雀國在重大儀式上才會用到的飲酒用具,送給東遼太子這樣嗜酒肉如命的人,的確是很匹配。

她悠悠一笑,從匣中捧出那尊金燦燦的金爵,笑道︰「父皇真是小氣,既然送了金爵,為何不將我金雀國最獨一無二的佳釀『雀翎』也一並注滿杯中,好讓兒臣送太子這一程呢?」

「說的是。」趙闡遠點點頭,命人抬來了美酒。

酒封剛揭,大堂中立刻酒香四溢,那東遼太子不禁喜動顏色,手舞足蹈地恨不得立刻一飲而盡。

趙蝶衣十指縴縴,捧著那尊酒來到他的面前。「太子殿下遠道而來,蝶衣無以為敬,這一杯薄酒,就算是我為前日的不敬而道歉吧,請太子不要和蝶衣計較才好。」

東遼太子根本沒听翻譯官翻譯她的話,拿過杯子就將酒一口喝干,還不停地嘖嘖贊嘆,「哈瑪米亞!炳瑪米亞!」

翻譯官笑道︰「公主見諒,我們太子就是這個脾氣,眼楮里如果看到酒,就再也顧不得別的了。他說這酒很好喝。」

「本宮怎麼會介意呢?」趙蝶衣的嘴角依然掛著笑,回頭望了眼趙闡遠,「父皇,如果兒臣也喝一杯酒,是不是就算是定親酒了呢?」

「哦,當然,當然。」他心中的不安之情越來越重,到底是為什麼呢?

趙蝶衣的手指在袖中輕輕撥開了那個小瓶子上的瓶塞,一揚手,叫太監也端來一個空的金爵,斟滿了一杯酒,左手長袖一擺,在誰都沒有看清之時,她已將那瓶據說是腐骨穿腸的毒藥放入了杯中。

「這一杯酒是敬給父皇,敬給東遼太子,也是敬給我自己的。」她的目光掃視四周,這一刻,她的傲然與犀利震懾全場。

「無論你們在座的人曾經多討厭我,憎恨我,從今以後,你們可以為自己慶幸了,因為你們再也毋需為我煩惱。但是,你們又該更加的煩惱,因為從今日之後,你們每個人的日子都不會好過了。」

她的笑聲如鈴,袖口飄揚,將金爵之酒順喉而下。

她的這一番話讓所有人都驚訝失色,人人都听出她的語氣不善,話中別有深意,卻不知道她到底意有何指。

「蝶衣,妳又任性什麼……」趙闡遠起身想喝止女兒的胡言亂語。

突然間,他的眼楮瞪得大大的,因為他眼睜睜地看著女兒嘴角含笑,身體筆直而僵硬地向後栽倒。

雖然有太監及時沖過去扶住,但是她的臉色已經由紅潤轉為蒼白。

大殿之上所有人都在驚呼,趙闡遠更是連聲喊道︰「快傳太醫!傳太醫!」

趙蝶衣的意識還在,她的心中蕩起幾分得意。原來她的死亡可以讓這麼多人恐懼,原來……她的存在並非全無意義。

不過,從今以後,野公主趙蝶衣只是人們的傳說了吧?或者,當東遼為此事震怒,與天雀國開戰之時,她會成為令兩國百姓咬牙切齒的罪魁禍首。

但那又如何?反正她死了,再多的唾罵和憎恨都與她無關,無關了……

歐陽雨軒,你想不到我會真的喝下這毒藥吧?可惜不能當面謝你,原來死亡是這麼容易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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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語……花香?

這是趙蝶衣再度醒來時,徘徊在意識左右的感觸。

她為什麼好像听到了鳥兒的歌唱聲,還聞到了陣陣花香?難道像她這樣的人不該入陰曹地府,接受判官、閻羅的審判,下十八層地獄,而是可以到天宮之上,位列仙班?

或許她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麼壞?

「還不肯醒嗎,公主殿下?妳真的要睡到太陽落山?」戲謔之語忽然破壞了周圍美好的幻境,這聲音不像是天宮傳來的,听來還有幾分耳熟。

她努力展開自己混沌不清的視線,看清周圍的一切,觸目所及的是一張讓她不由得為之驚艷的臉。

他的眉太過秀逸,鼻梁太過俊挺,嘴唇太過精致,臉形太過優雅,眼楮太過清澈。窮她所知竟不知該怎樣形容眼前的這個男人,乍一見到還以為是畫中之人。或許古人說的什麼潘安再世、宋玉重生,便該是如此?

「歐陽雨軒?」她月兌口而出這個名字,甚至不需經過任何思量,因為她本已認出他的聲音,而他唇角那抹可惡的笑容,更是與她昨夜想象的一模一樣。

最重要的是,只有這樣的容貌,才配得上以前她所听到的那些關于他的傳說。

「想先吃點東西,還是起身走走?」他擺出一副很關心她的樣子。

她疑惑地向四周看。難怪剛才一直覺得自己渾身輕飄飄的,猶如處在仙境中,原來是身在一條船上,船身蕩悠悠的,帶著她的身體上下左右地飄擺不定。

「你……怎麼把我弄到這里來了?」她明明記得自己已經在大殿之上飲下了毒酒,引起宮廷大亂,怎麼會一轉眼跑到這麼一條古怪的小船上?

歐陽雨軒只是笑。「公主殿下的問題在下必然會解答,不過似乎從昨夜起妳就沒有好好吃過東西,所以我覺得公主還是先吃點東西填飽肚子,才好問在下更多的問題。」

她翻身坐起,果然覺得月復中空空,一點力氣都沒有。「那毒藥……怎麼沒有把我毒死?」

歐陽雨軒從旁邊托來一個食盤,放在她眼前,食盤上是一碗熱氣騰騰的面,他沒有回答,只是笑看著她。

而她一聞到面條的味道,也就顧不上想那些問題了,抄起盤子中的筷子,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公主殿下吃飯的樣子真是與眾不同。」他坐在旁邊,好笑地端詳著她的吃相。

「你是想說我不夠斯文,不夠有教養是吧?」她冷笑道︰「這里不是宮中,不需要擺出那副臭架子給誰看,吃飯就是吃飯,沒必要故作高貴優雅。」

「憑公主的人品學識,只怕想優雅也不容易呢……」他故意把尾音撩起,嘲諷的意味更濃,「蝶衣公主雖然深處宮中,但是芳名早已遠播,我雖身處江湖之中,也听說過公主的大名,今日一見,真是……」

「見面不如聞名。」她替他說出那後半句。

沒想到他卻搖搖頭。「是聞名不如見面,公主本人更讓我心生佩服之情。以公主這樣的稟性談吐,生長在宮殿之中,還真的是難為妳了。」

這話似褒似貶,讓趙蝶衣不禁抬頭瞥了他一眼,反唇相稽,「歐陽雨軒的大名我也早有耳聞,听聞你是江湖第一美男子,今日一見,果然是生得一副好皮囊。但我很好奇那些江湖美女為你傾倒之時,難道就沒人留意你的這張毒嘴嗎?」

歐陽雨軒愜意地笑著。「我的嘴巴毒不毒要看對象是誰,若是在淑女閨秀面前,我都是謙謙君子,溫文有禮。」

她柳眉一揚,听他又在故意貶諷自己,本想立刻發作,但是轉念一想,又詭異地笑了。「這麼說來,我能讓聞名天下的歐陽雨軒,一改君子之風變成毒舌小人,也真是很不容易,該引以為豪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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