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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朝卷 第8頁

作者︰湛露

賀非命站在小院門口,笑著對車內的宇文柔擺了擺手,然後轉身拉門。

門沒有上鎖,皇城的治安向來不錯,鮮有盜賊,這應該是說托令狐笑的福吧?

但是當她剛剛走進大門,似是等待已久的,一柄冷冰冰的長劍橫在眼前,院門也砰的一聲被人撞上。

她眨了眨眼,「莫非今日我出門沒有看黃歷,得罪了哪位嗎?小女子向來行事謹慎,本本分分,自問沒有做過虧心事。」

「有人要你死,你便不能活。」那冷冷的聲音听來有幾分熟悉,又有些陌生。她的脖子還能轉動,所以不是很意外地看到了殺手那張未經遮擋的臉。

「令狐……舞人?」要認出他並不算難,一是因為剛才在船上曾經見過一面,二是因為他有一張和令狐笑極為相似的臉。「听說令狐舞人是令狐笑手邊的第一殺手,想不到令狐笑一出手就派出你這樣的重頭人物,來對付我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無名小卒,是不是有點殺雞用牛刀了?」

令狐舞人盯著她,「你還有何遺言?」

「我上無父母,旁無兄弟姐妹,下無兒女,就算是有遺言也不知該留給誰。」

「那你就可以死個痛快了。」那劍並不快,但是劍鋒銳利,還未踫到她肌膚,就已經讓她脖頸上泛起一層寒栗。

「令狐笑在屋內嗎?」在如此逼人的殺氣面前,她居然還能問出這樣一句話。

令狐舞人的劍驀地停住了。

「看來我猜對了?」賀非命微笑道,「我雖然沒有遺言,但是可不可以見他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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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于又見到令狐笑,第一次,一對一的見面。

他就坐在她這間小屋中,悠閑地喝茶。

「我早上出門前剛沏的龍井,到現在只怕已經涼透了,丞相喝了不會冷心冷胃嗎?」她扶著門框笑道,「小小茅舍,今日有丞相這樣的大人物光臨,真是蓬華生輝呀。」

他深深地看她一眼,「你的口才向來不錯,只不過本相不愛听這一套,你就算說上一千句、一萬句,也救不了你的命。」

「丞相是下定決心要殺我了?我可以問一句為什麼嗎?」

「你以佔卜之術套取今科考題,罪不可赦。」

她笑道;「丞相給我的罪名不小,只是不知道可有人證物證?」

「本相就是人證。」令狐笑噙著冷笑,「況且本相要殺人,未必要給他一個完滿的答復。」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丞相是怕了小女子我,所以才要殺我?」她慢悠悠地說,「如果丞相自以為可以將一切玩弄于股掌之間,為什麼還怕我這個弱女子興風作浪?殺我,就可以讓您高枕無憂了?」

賀非命住了口,等著他回答,迎候她的卻是一片無聲的沉默。

她走到桌邊,提起茶壺,「這壺茶是真的涼了,涼茶會有腥氣,我去燒一壺熱水來好了。」

驀然間,令狐笑按住了她的手腕,近在毫厘的寒眸雖然可以震懾住別人,卻沒有讓她變色。

「你主動來找本相,自然不是要找死,你想要什麼?」

她沉吟了一會兒,迎視他,「我要一次公平。」

「公平?」一介民女和他要公平?

「是,一個可以公平競爭的機會。」

從她眼底流露出的那種強烈,讓令狐笑在瞬間了然了她的意圖。「你想為你的先人報仇?」

「當年之事我並不清楚,不過利用手中的權勢將我全族貶為庶民,讓他們顛沛流離,上百年不得返回皇城的罪魁禍首,的的確確是你們令狐家。」

「死在令狐家手里的人何只千百?」他並未有半點良心不安。

她的笑容完全斂凝,「但是我既然是賀家的後人,總要為那些枉死的先人出一口惡氣。」

他的眼角牽出一絲鄙夷,「你以為你可以?」

「所以要請丞相給我這個公平的機會。」

「本相憑什麼要給你這個機會?」

「因為你寂寞。」她又笑了,「寂寞的人總希望找到一個能夠和自己匹配的敵手,否則日復一日寂寞地活著,高處不勝寒,還有什麼意思?」

他煩了煩,丟出一句狠冷的話,「憑你也配做本相的對手?」

「只有做過了,丞相才知道我到底是配,還是不配。」

這一次,他的眸光之深足以將她的心都挖出來似的,他撤回還覆在她手腕上的那只左手,慢慢吐出幾個字,「那就償你所願。」

她的心中暗暗吁出一口氣,後背不知為何狂冒冷汗,但無論何時何地,她都提醒自己不要忘記以笑容面對自己的敵人,此刻更是優雅地一福,「謝丞相成全。」

「從今日起,你要寢食不安了,本相絕不會讓對手有好日子過,所以,不必言謝。」他似乎也在對她笑,那樣冷冷的,讓人暗自心驚的笑,因為高高在上地俯視自己的敵人而難免傲然的笑。

「本相等著你出招,但願你別讓本相失望。」

他翩然如鶴,走出她的這片小小領地。

令狐舞人在院門口等他,沉聲說道;「今日不殺她,只怕是縱虎歸山,養虎為患。」

「她若是虎,我就是打虎的能手,再深的山我也會把她找出來。既然如此,養大了再打不是更有意思?」

令狐笑丟下這一句給他,繼而推門而出。

令狐舞人收劍入鞘,無意間看到前面令狐笑的背影又怔了一下。

記得他的左手一直緊握成拳,仿佛隱藏了什麼秘密在掌心。但是剛才他的手掌卻完全張開了,不,是張開之後又更緊地攥起,似是將什麼人、什麼事牢牢捏在手心。

和七哥為敵的人向來沒有什麼好下場,這個叫賀非命的古怪女子也不可能是特例。

劍已入鞘,寒光盡收,他緊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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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招險棋!你居然當面和他挑明,而他居然也同意了?」

宇文柔第二天听到賀非命的講述,簡直是三魂七魄都被嚇跑。

「這麼說,令狐笑是完全知道我們家參與賣考題的事情?他就算今天不殺你,早晚也饒不了我們家。」她連連頓足,「你怎麼能這麼傻,把我們全都交出去?」

「我不說,你以為他就不知道?」賀非命拿出一封信,「把這封信給你爹。」

「是什麼?」宇文柔好奇地要拆開。

賀非命神秘地一笑,「既然決定要和他作對了,總要有一番作戰的籌畫。如果你爹同意,說不定這是你們宇文家翻身壓倒令狐家的唯一機會。」

「真的?」宇文柔不大相信這簡單的一封信就可以翻雲覆雨。讓盤踞在宇文家頭頂多年的令狐家敗下陣去。

令狐笑是什麼樣的人?賀非命雖然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但和令狐笑究竟誰強誰弱,她很沒有信心。

但是賀非命自信地笑道;「放心吧,我還能害你不成?不過實話告訴你,這也並不僅僅是幫你,也是為了幫我自己。」

宇文柔怯怯地問;「你真要和他斗?」

「不僅要斗,還要斗得精彩,我發誓令狐笑會終生難忘我這個對手!」她的唇邊流出詭譎的淺笑,縴縴手指端起桌上茶杯,那本是令狐笑昨天用過的那個杯子,還沒有來得及沖洗,倒去殘水,再重新斟上一杯熱茶,慢慢地細啜。

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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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哥找到那個女人了?可是你沒有殺她?」令狐琪從令狐舞人的口中得知這個消息,覺得萬分訝異,立刻來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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