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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手約 第7頁

作者︰沉香

木衡易走到窗外,見著的便是窗下走了神的人兒。今日她著了一襲白衣,是初見她時,那件繡著雨竹的衣裙,她的氣息輕拂著面紗。他記得面紗下的容顏,當日也為著這容顏從心中接納了她,可是三個月來,她在他的心中已不只是那殘破的容顏了,如今他看到的就只是她。細細想來,成親三個月了,他們的接觸卻不是很多,他為了國家之事四下里奔走。這女子是何時悄無聲息地走進了他的心里?是她只身來府時?是成親第二日,她做喜帕時?還是夜夜同床共枕時?他數不清,也道不明,只知她已走進了他心中的柔軟之處。

「心同?」走近她的身邊,她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怕驚了她,他輕聲喚著。

「嗯?」荊心同轉過頭,正對上他有些疲倦的眼楮,「夫君?」

「我進來一會兒了,你想什麼這麼入神?」

「我在想父親,想哥哥,想容府。」

听她直直地說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他竟有些愣了,「是啊,子衍走了兩個多月,不知過得可好。」

他同子衍算不得有交情,他知道子衍是決不贊同他父親的做法的,多年來,同他父親的關系一直不睦。這次沒有人知道為了什麼,子衍突然從安陽失蹤了。

「從前在府中,我與哥哥最是親近的,父親自忙著他的無暇管我們,母親的身體不好長年臥床,三個姐妹也不多到我那里的。小時候哥哥幾乎每天都要到我那,教我識字、畫畫,他當真是寵我的,在他的眼中沒有我的容貌,只有我這個妹妹啊。記得小妹要走的前一晚,哥哥同我說,他日要帶我離開容府去到遠遠的地方,養許多的牛羊,過那種與世無爭的生活。哥哥說,他要為我找到識我之人,若不,便一世養著我。」

她的眼里露出一種幸福、柔和的光芒,「如今我也為人婦了,想來他也放心了吧。」

只是不知夫君是否如哥哥所說,是識她之人,不過,她是認定了夫君,為著什麼她不曾深想,只是認定了。

「子衍或許如你所說,去尋找那種生活了吧!」

「若是這樣當然好。夫君,我心中著實擔憂,只恐不似夫君所說的。哥哥是沉穩之人,怎麼會這樣匆匆成行呢?我只怕……」

這亦是木衡易心中想的,不過,畢竟不是他的親近之人,他倒不擔心什麼,「哪日見著岳父大人替你問一句吧。」

「不!不要問!」她急急地說,他不能問,他問不得,「不用問了……哥哥總之是走了,他日或許自會回來的。」

「好。」是啊,他不能問,若問起荊顯棣又會疑心的,他轉開話題,「听小翠說你忙了一天了,早些歇息吧。」

「嗯,夫君,我……」她拿了披風想讓他試試,卻不知該怎麼說。

「怎麼?有事?」

「我做了件披風,不知道合適不?」

「是給我做的嗎?」

荊心同笑了,他的眼里竟然有一種期盼,一件風衣便讓他這麼期盼嗎?她取出風衣來到他的身前,低著頭紅著臉說︰「夫君試試,哪里不合適心同再改改。」

他拉過披風的一角,「當真是做給我的新披風?」

有人為自己做新衣真好,小的時候他總是揀著別人的衣服穿。後來,便是買的,從沒有誰為他做過衣裳。眼前的這個溫柔女子啊,帶給了他多少的感動。

看著他展開披風穿到身上,她心中感到一陣幸福,原來為心愛之人做事是這樣的幸福。心愛之人?他是她的心愛之人嗎?她也可以期望有心愛之人嗎?而他,又願做她的心愛之人嗎?

她為他整理了下,還好,只是襟口處有些大了,她踮起腳尖用手輕輕地捏住領口,想做個記號,不想手指卻踫到了他的下頜,感到了他的體溫和那青須的刺痛,她紅著臉急急地縮回手向後退了一步,不想踢到了身後的一把椅子,整個個向後仰去。

木衡易再也顧不了什麼,伸手把她擁在了懷里,霎時房間里安靜極了,只听到兩個人的喘息聲。偎在他的懷中,她的眼楮一眨不眨地看著前方,似乎還不了解當前的狀況,然後才感覺到他堅實的肌肉和那起伏的胸膛,一時間所有的血液沖向了頭部,整張臉熱得快要燃燒起來了。而他的臉上卻露出了微微的笑意,因為懷中那僵直的身體,耳邊那急促的呼吸,他能想象得到面紗下的那張臉是如何的紅。待她平緩下來,他輕輕地扶正了她,「心同,領口好像有些大。」

「唔。」她的聲音輕不可聞。

「心同?」

「我……日後我再改改。」

「你不量一下嗎?」

他從來都是不苟言笑的,此時卻對她動起了這樣的心思,這個女子啊,正在改變著他。

第3章(1)

「夫人,府外有一位鏡兒姑娘求見,說是從容王府來的,是夫人從前的……」

不待小翠說完,荊心同站起身來,「快去帶來。」

鏡兒來了,真好,有多久沒見著鏡兒了?還是那日新嫁娘回門的時候吧?鏡兒來了真好,她可成親了?母親的身體可好嗎?哥哥有消息帶了回來嗎?她有很多事想問、想知道。

遠遠地見著鏡兒,她才發覺自己是這樣的想家。

「小姐!」只說了這一句,鏡兒的淚「嘩嘩」地流了下來。

「鏡兒,別哭啊。」

坐下後,小翠退了出去。

「小姐,你還好嗎?住在這里習慣嗎?姑爺待你可好?丫頭侍候得還合心吧?」

鏡兒一聲聲地問,催下了她的淚,她拉著鏡兒的手有好些話要說,一時卻不知從何說起了,「好,我都好……夫君待我很好,丫頭侍候得也好,住得也習慣了。鏡兒,你今日怎麼來了?你與有才成親了嗎?母親的身體可好?哥哥可有來信嗎?」

「小姐,鏡兒是來向你告別的。上個月鏡兒就同有才哥成了親,鏡兒听了小姐的話向二夫人求了賣身契,今日就要走了,我……」說著,淚又流了下來,「我來看看小姐,這一走不知何日才能再見了。小姐待我如同姐妹,我舍不得小姐,放心不下小姐啊。」

鏡兒語不成聲,她是個聰明的人,府里的事看得真切,心中總是在為小姐擔心。

「鏡兒也成親了!真好,鏡兒走吧,走了就不要再回來了,皇城里險處多啊。」

說話間,她起身拿來了那個朱漆小癟,掀了開,從里面拿出一個小錦盒,交到鏡兒的手上。

「鏡兒,這是我從前的首飾,也都是些值錢的,應該能賣些銀兩,你拿去和有才買一處田地再養些牲畜,你們好好地過日子吧!」

鏡兒趕緊推回去,「不,小姐,你給過我了,二夫人也讓賬房給了我和有才一些銀兩,夠了!」

荊心同將錦盒塞進鏡兒的懷里,「鏡兒,我留著也無用。你拿著,就當也為我買些地,買些牛羊,為我過一份平靜的生活吧。」是的,她羨慕鏡兒,可以去過她夢想的生活。

「小姐……」鏡兒拿了錦盒,「二夫人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了,小姐……小姐哪日回去看看吧。少爺還沒信呢,少爺這次走怕是不會回來了,最傷心的就是二夫人了。」

「哥哥為什麼事走的?」

「我也不知道,只是那夜老爺喚了少爺去,後來听說少爺同老爺在書房里吵了起來,當晚少爺就走了。」

主僕二人正說著,木衡易從外邊進了來,「鏡兒?」他記得這個姑娘。

「鏡兒見過公子。」

「鏡兒不必多禮,」他轉向心同,「我先去書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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