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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手約 第6頁

作者︰沉香

「啊,是,」他回過頭,「你再睡一會兒吧,不急,小翠會來喚你的。」他體貼地說。

「不了,我也起了,還要拜夫君的父母啊!」

「哦,也好。」

她起來了,給他取來了外衣,為他著好,「我、我做得不好是嗎?」她不曾做過這些又有些緊張,所以顯得有些笨拙。

「不,你做得很好了,以後會做得更好的。」

她微微一笑,他的話總是安慰她的。然後,她從櫃中取出一件桃紅的衣裙,又拿了同色的面紗。

「你的面紗都是和衣裙相配的?」

「是啊,母親為我做衣時,便會做同色的面紗。」

「母親大人很細心,有母親真好!」對母親的記憶就到他六歲的時候,然後,是一段他不願再回想的生活。

她心中一動,為著他那羨慕的語氣,「夫君先轉過身去,心同換塊面紗。」

他輕輕地轉了身。一會兒,心同經過他的身邊,回到床邊,「夫君有刀嗎?」

「刀?」

「最好利些。」

他取下隨身的匕首遞給了她,看著她右手握刀,向左手的拇指壓去,他霍地擒住了她的右手,急聲問道︰「你做什麼?」

「夫君,一會兒會有人來取喜帕的。」她輕輕地說。

一句話點醒了他,喜帕,他怎麼忘了?喜帕不見紅,若是傳了出去,他要如何解釋?是說她的不是,還是說他們沒有圓房?

「我來。」

他用匕首劃破了左手的拇指,看著喜帕上的紅潤暈開,心中的一片溫情也暈開了。

「夫人,歇歇吧。」小翠看著低頭用心繡著的荊心同說。

「不礙事的,我還不累!」真的,從前有時她由早晨繡到撐燈。

「怎麼不累?」小翠的聲音高了起來,「繡了一上午,怎麼會不累?!夫人歇歇,一會用飯了。」說著,她自繡架旁拉開了荊心同。

雖是被人強拉開了,但荊心同心中一片溫暖,這個小翠是真心關愛著她的。從前,鏡兒也關愛她,不過因為她繡的多是父親交代的,若是繡不完便會惹父親不快,所以鏡兒也只是暗暗擔心,卻不敢說些什麼。

「好。」她坐在床邊看著小翠把繡架抬走,停下來她卻不知要做些什麼了,在滌月閣時,閑下來她便看些書畫點畫,打發時間。

「夫人,你怎麼總是在臉上蓋著帕子啊?」小翠畢竟還小,才十四歲,管家已經同她說過不可問東問西的,可是小孩子的好奇心總是重。

荊心同在心中笑笑,倒不以為怪,「小翠是從外地來的嗎?」是啊,要不怎麼會不知道她的故事?

「是啊,從杜城來的。」

「杜城?很遠啊,在北方吧?」臨近柔利國吧?當年大姐也從那里經過。

「是啊,冬天很冷的,不像這里好。」

「是嗎?」荊心同輕聲地應著,「小翠同誰來的安陽?」

「和老爺啊!」

和夫君?那怎麼會在府里做了讓人使喚的丫頭?

「我又說錯了,夫人,莫讓老爺知道我說了這話,要不老爺又要責怪我了!」

夫君這樣安排定是有他道理吧?他是個謹慎的人,「好,我不說。」

第2章(2)

「從前我家和老爺家是鄰居,听我娘說,那年老爺的嬸嬸死了,我娘要接老爺到我家,他不肯,我娘說老爺有骨氣得很。後來老爺考取了功名,遣人到杜城去看我娘,可是我娘死了只留了我一人。老爺知道了,就讓人把我接了來,老爺說不可讓人知道我和他是相識的,說我只是一個賣身的丫頭。反正老爺聰明,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哦。」原來他真的有許多秘密啊!

「夫人?」小翠看到夫人不知想什麼入了神。

「啊,你問我為什麼總是戴帕子,我小的時候家里失火把臉給燒壞了,怕嚇著人,所以就遮著了。」

「一定很疼吧?」

「也記不清了,那時還小。現在只有幾處總是長不好,有些疼,不過也不礙事,我這兒有藥,疼的時候就用一些。」

「怎麼會不小心引了火?」

「是廚娘不小心引著的。」這是外人知道的原因。

「是嗎,那怎麼燒了夫人?咱們府里廚房離這里可遠著呢,你們府里不是嗎?」

人心自有稱,荊心同笑了,父親只遮得住人的嘴,可遮得人的心嗎?「我也不清楚,當時太小了,疼都記不清了,哪里知道火是怎麼著的?」

「是哦,」小翠是個天真的姑娘,心地純潔,「夫人莫傷心,夫人是好人,小翠就喜歡夫人。咱家老爺是個好人,一定會好好待夫人的。夫人在繡什麼呢?」

荊心同看向窗外的目光一滯,道︰「眼見天就要涼了,我給老爺縫個披風,也不知道老爺喜歡什麼樣的,就做了個黑的。」

「夫人的手真巧!我就不行了,拿針就像拿燒火棍!」

荊心同「撲哧」笑了,小翠總是逗她樂,真是個可愛的孩子。

「小翠,去廚房看看,說晚上莫做得油膩了,做些清淡的吧,老爺這幾天有些心焦,胃口不好。」

小翠匆匆地走了出去,沒看見隱入假山後的一抹人影。

看著小翠的身影消失在門邊,荊心同的臉冷了下來,「你還不出來嗎?」

只見一青衣人從窗外閃進來,「屬下拜見三小姐。」

「你不是我的屬下,莫要拜我。這里是木府,是我的夫家,你就這樣來去?」荊心同冷言道。

「是王爺派屬下來的。」

「你不要用父親來壓我,如今我是木府的夫人,自然代表木府。你回去對父親說,這三個月來我未曾發現他有什麼不對,莫要再派你們來,要不,我便全對他說了。」

「屬下知道了,屬下……」

「你去吧。」

看著青色的身影消失,荊心同虛月兌了一般坐到床上,只覺著冷汗一點點地滲出,他听到了多少?若她的感覺不錯,他也是剛剛來到牆外不久的,不是她有什麼高強的本事,而是他自小苞著父親,雖然武藝絕高,可是身上卻有一種幾不可聞的暗香,這暗香外人或許聞不到,她卻發現得了。她該如何做?夫君和父親的關系很微妙,父親嫁她是為了拉攏夫君,卻又不肯信他,也不信她。

夫君藏著那樣多的秘密,讓她看不清。但她決計是不會幫助父親的,她從不認為父親得了天下會是一件好事,父親為人多疑,且個性中隱藏著殘暴,他適合做將軍,也適合做開疆擴土的帝王,卻不適合做持家治國的君主。

夫君也是一個沉穩的人,不過與父親不同,他自是有著不能向她道的秘密,可是她知道他也有著一顆體貼的心,至少從他待她來看,是這樣的。不能說父親不愛母親,若與其他夫人相比,父親待母親是極好的了,若不是母親的緣故她又怎能得到父親的關愛?只是為著他的所求,只怕犧牲了母親他也肯的,這便是母親的悲哀,母親不求錦衣玉食,不求位高權重,母親所求的是一種平靜的生活,她求的只是與心愛的人相知相守,生死相隨。可在父親心中注重的卻是江山與皇權,為此他付出的是他所能付出的一切,父親于她來說就只是容府中的影子啊!只見得觸不得。

入夜,荊心同坐在燈下縫著那件袍子。今日之事還是不向夫君說了,想他心中自是明白的,她也不點破了吧。對父親她是愛著的,她雖不贊同父親之願,但她卻理解得來,這南亙的江山多半是父親十幾年來征戰所得,他不肯讓人又何錯之有?哥哥總是想不透,哥哥,他可還好嗎?听夫君說他去了邊外,具體的也不得所知,想來定是走得匆忙,只言片語也沒給她留。她心中擔憂,若是父親派去的定是非同尋常之事,不過,他同父親向來有隙,多不是這樣,那麼便是哥哥自己要走,走得這樣匆忙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哥哥同她最是要好,若是可以,他定會知會她的。多年來她曾不止一次地想,父親如放得下,容王府里的生活會是什麼樣呢?她很想喚他一聲爹,就如同別家一樣,她也可承歡父親的膝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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