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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荷掬蘭 第17頁

作者︰燦非

這些雖然都是小事,但每隔幾天就來這麼一次,也真夠煩人的;如今至少她忙著進出皇宮,也就少了點時間煩心這些瑣事。

只是近日天氣倏地轉涼,初荷返回京城時因為走得極為倉促,壓根沒帶走御寒衣物,麗兒雖然緊急張羅了一件披風,但昨晚開始,初荷就覺得自己有些著了涼。

搓搓冰冷的手,初荷今日也是早早來到偏廳,但才走到長廊上,就看見好幾個宮女笑意盈盈的端著茶具正準備走進去。

「皇太後已經在偏廳用膳了嗎?」她今日還特地早來叫,不料皇太後竟有比她更早。

一個皇太後身邊的貼身宮女笑著。「里頭有客人呢!而且還是貴客。」

哦?初荷狐疑不解。

「皇太後說你將這些茶花照顧得極好,說要趁這時找人將這些茶花都畫下來,等花期過了,也還可以賞畫思花。」

「找了畫家來臨摹嗎?」肯定是十分受皇室賞識的人吧,初荷想著。

爆女搖搖頭。「才不是。是當今最會畫畫兒的才子,听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皇太後老早就想要他來作畫,偏偏禮部前陣子事務繁忙抽不得空,最後好不容易挪出一大清早的空檔,說是要來畫個十天呢。」

當今最會畫畫兒的才子?誰啊?說是禮部的人,怎麼和那人一樣……

「不但是才子,听說還是八旗貴族里頭相貌最斯文俊雅的呢。你不知道嗎?就是禮親王府的大貝勒,今天他二弟也來了,听說這個二貝勒棋藝精湛,皇太後早想跟他對弈一局……」

是蘭泗!初荷心頭一震。果然,走近偏廳就听到里頭傳來熟悉的聲音,听起來正和皇太後聊得開心。

「是不是初荷來了?怎麼站在門口?進來啊。」皇太後喚著。「跟你們說啊,這里所有的花都是初荷這丫頭替我照顧的。初荷之前有一段時間都住在邊疆,幾個月前才返京,你們沒見過吧?」

初荷心跳亂撞的緩緩走進來,就見皇太後命人搬了圓桌正在用早膳,身邊一左一右分別坐著兩個年輕男子。

「初荷福晉是我小妹的摯友,之前曾見過幾次。」

和煦如春風般的清磊臉龐,俊雅斯文的神態與笑容,始終好听的嗓音,正是闊別好幾個月的人。

「原來你們認識,那就不用介紹了。初荷過來,一起用點早膳。」皇太後示意她坐在一個未曾謀面的男子身邊,看來應該是蘭泗的二弟,記得敦華說過,好像叫做梅沁。

「今天我命人做了點魚片粥,上回瞧你吃得香,這次可要再多吃點。」皇太後對著初荷說。

「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寡——」原本坐著不吭聲的梅沁忽然眼楮一亮。

「梅沁,不得無禮。」蘭泗連忙打斷他的話。

就是那個年輕又有錢的寡婦。

梅沁硬生生把話吞進肚子里,但仍是一點也不客氣的盯著初荷看,仿佛她是稀罕少見的珍奇動物。

初荷抿嘴笑了一下。盡避梅沁的舉措十分無禮,但表情卻生動有趣,而且她看得出來梅沁只是直腸子憋不住話,並無任何輕蔑之意。

皇太後大搖其頭。「怎麼兩兄弟差這麼多!蘭泗,你回去稟告你阿瑪,好好處罰這個小子。」

「不打緊張的,這沒什麼,不用告訴王爺了。」初荷看梅沁一听到要稟告禮親王就嚇白了臉,連忙笑著搖頭。

蘭泗瞧著初荷。方才梅沁這麼一喊,他也是嚇了一跳,沒想到弟弟竟如此唐突,雖然那一聲「寡婦」沒全喊出來,但根本是人人都知道他要喊什麼了。

這讓蘭泗十分過意不去,還好初荷始終神色輕松,似乎真的不介意,這才讓他稍稍放心。

「蘭泗啊,等會兒你先陪我到前廳,我有點事兒跟你說說。」皇太後說完,就轉頭佯裝發怒地瞪著梅沁。「你別跟來,好好給我在這兒向初荷賠不是。」

「是。」梅沁苦著臉。

他早上翻黃歷,就說了今日不宜外出,偏又找不出借口推辭,只好硬著頭皮入宮,這下子果然沒好事。

第5章(2)

「在禮部辦事還習慣嗎?」皇太後問。

蘭泗微微笑著。「總能習慣的。」

「你這孩子,前幾年讓你阿瑪額娘十分操心,但看你從邊疆回來後,整個人都是不同了,我也是越看越歡喜。」

蘭泗的祖母在世時,經常到皇太後住處走動,近幾年則是改由蘭泗的額娘偶爾前來請安,也因此,皇太後對于禮親王府諸多事情知之甚詳。

「讓長輩們擔心,是我不好。」他應著,知道皇太後指的是什麼。

皇太後嘆口氣。「你們王府啊,連敦華都成親了,這哪有大哥尚未娶妻、小妹卻先嫁的?但你阿瑪額娘心疼你,所以這兩年始終沒開口催促;但是身為人子,總要替父母分憂解勞,你是個知書達禮的好孩子,應該知道我的意思。」

蘭泗垂下眼簾,向來清朗明亮的眸子顯得有些落寞。

其實他早猜到今日皇太後特地要他來,肯定不是畫畫這麼簡單,也約略猜到是要跟他談什麼,只是,他覺得自己無言以對。

「我前幾日跟你額娘說了,他們心疼你、舍不得催促你,偏偏心里又著急得要命,那好吧,就讓我來開口。」皇太後揮手命宮女取來幾卷畫軸。「這兒總共五個人選,全是我跟你額娘細心挑選餅的。」

蘭泗訝然看著皇太後將畫軸一一攤開。

「這是豫親王府的六格格,上個月剛滿十六歲,生得嬌小可愛,還彈得一手好琴。」她將畫像擱在蘭泗面前,示意他細看。那畫中女子瓜子臉,相貌秀氣,笑意盈盈,但皇太後旋即又打開另一張畫。「這張是蒙古扎薩克親王的小鮑主,是我的外孫孫女,性子直爽,喜愛打獵,長得也很標致。要我說啊,讓她來做貴妃都夠資格了,你瞧瞧……」

蘭泗大感頭痛,沒想到皇太後早有準備,而且這件事竟連自己額娘也參與其中,他看著眼前畫像,默不作聲。

「怎麼不說話呢?」皇太後催促。

蘭泗臉色微變,想了想,干脆直接跪在一旁叩頭不起。「皇太後,求您了。」

皇太後將手中畫像擱著一旁,蹙眉不悅。「怎麼好說歹說都沒用呢?這麼多女子讓你挑選,就沒有一個看得上的嗎?」

「事出突然,晚輩實在不知該如何……」他鮮少結巴,此刻卻是腦袋一片空白。

「總之你今天非得挑選一個,不然我就要皇上綁你去宗人府,治你個不孝罪名。」皇太後板起臉來。

蘭泗猛一抬頭,愣了一下,雙眸蒙上一層郁色。「我的確不孝,倘若治我個罪名,我也無話可說。」

皇太後瞪了他一眼,好半晌卻又嘆氣。「你起來吧,跪著有什麼用,叫你起來就起來。」

蘭泗心神不寧的坐回位子,仍是沒看那些畫中人一眼。

「我問你,你該不是還在痴心等著那個人吧?」皇太後看他心事重重的模樣,不由得語氣放緩︰「傻孩子,人家都懷上第二胎了,你這腦袋,怎麼會平時這麼精明,偏偏對這個事情死腦筋。」

蘭泗搖頭。「不是的。真的不是。」

他現在回想起來,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現自己己好久沒想起那人了,真的不是還在痴痴盼望。

「那你到底想怎麼做?」她又嘆一氣。

「我……」他說不出來,因為他也不知道該如何;盡避不再痴情苦戀,卻也沒再有過心動怦然的感覺。

「罷了罷了,你自個兒好好想,想通了再來跟我說,這些畫像我先替你收著。」皇太後揮揮手。「你去偏廳吧,看看你二弟有沒有闖禍。今天也晚了,你就明早再來畫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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