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話,她非常希望現在對她說這些話的人是南流;可惜,南流是不會說的吧?
想到昨夜她親吻南流後,南流臉上的氣惱神色,小易不禁有些黯然。
要什麼時候,才能听到南流對她說喜歡呢?
「怎麼了?」見小易低頭無言,少年柔聲輕問。
「嗯,沒什麼。」小易搖搖頭,趕緊將心思從南流身上拉回來。唉,她真是沒救了,對著這樣漂亮有禮的人,想的竟然都是南流。
這算不算是表白失敗?
看著小易心不在焉的臉,少年瞇了瞇狹長的眼。
「妳能不能告訴我妳的名字?我叫恆允。」少年的臉上沒有難堪也沒有失望的表情,好像並不介意小易的忽略。
「哦,恆允,我叫小易。」小易這才記起來,連人家的名字她都沒問過,有些不好意思。
「嗯,小易。」恆允輕笑,慢慢念著小易的名字。
「恆允,如果你願意醫治淮兒的話,我先帶你去見千艷姐。你告訴她要怎麼治,好不好?」听到自己的名字從恆允唇中逸出,小易忽然感到有些不自在,忙轉移話題。
「好的。」但允笑著點頭。其實,小易心里怎麼想對他來說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必須接受他。
他一定要得到她,不管用什麼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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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千艷正在窗前靜坐,臉上冰冰冷冷,黑玉般的眼里藏著一抹濃重的憂色。
難道,她與淮兒今生今世都無緣相認嗎?她竟然盼不到淮兒喚她一聲娘?
「千艷姐!」讓恆允先等在門外,小易急急地跑進繡房。
「什麼事?」低而無力的回應,千艷的目光並未從窗外收回,她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自從淮兒受傷失神之後,她就失去所有的神采。
「千艷姐,妳快回神啊!外邊有個公子,他說能治淮兒的病呢!」奔到她面前,小易大聲的喚著。
「什麼?」千艷身子一震,猛然回首看住小易,冷冷的臉上顯現一絲波動。「妳是說,有人能治好淮兒?」她的語氣有些激動。
「是啊,他說他能治的。」小易用力點點頭,她不想看到千艷姐每天死氣沉沉的。現在,她希望恆允要厲害一點,千萬不要讓千艷姐和她失望。
「請他過來!」千艷顧不得問小易是從哪里找來的人,馬上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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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想必就是煙色閣閣主吧?」看定千艷上前了兩步,恆允有禮的一揖。
「公子母需客氣,听說公子能治失神癥?」原先的驚喜稍梢沉下,千艷打量少年幾眼,很直接的間。
安城內所有大夫都已被她請遍,卻半分效用也沒有。眼前的少年只有十八、九歲,他真能治好淮兒嗎?
「是,在下恆允,家中世代經營醫藥。昨日在街上遇到那位小妹妹,覺得應該可以治得好,便回去細細想了些方子來。」恆允答得溫文而有禮,順帶表明自己是祖傳的醫術,顯然是看出千艷眼中的疑色。
「真是勞煩公子,若能將淮兒治好,千艷將不勝感激!」聞言,千艷臉上的懷疑漸消,代之而起的是深切盼望。此少年世代行醫,應該是有些本事的吧?
「在下一定盡力而為。」恆允點點頭,一臉的誠懇。
「請公子先去看看淮兒吧。」千艷顯得急切,與平素的冷淡大不同。這也難怪,事不關己,關己則亂嘛!
「好。」恆允非常隨和,一點也沒有遲疑的跟在千艷後頭。
將千艷的急切與信任看在眼里的小易晃了晃頭,也跟在後面。
現在的千艷姐好像很好說話呢!以前的她可是從來不相信男子,這次會這麼快接受恆允,是因為他可以治好淮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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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淮兒已經醒來,靜靜的坐在床上,看到千艷進屋,仍是痴痴傻傻,半點表情也沒有。
「淮兒……」千艷輕喚,忍不住心頭一酸,卻不敢太靠近淮兒,因為平日的淮兒只接受小易一人近身。
她苦命的孩兒啊,她恨不得將肅廖抽筋折骨!
小易在一旁道︰「恆允,淮兒不怕你,你幫她看看吧!」
昨天在街上,她就發覺淮兒並不抗拒他的踫觸。
「好。」恆允笑了笑,越過千艷,慢慢的走到床邊坐下。
「淮兒,我們昨天見過面,妳還記得嗎?可愛的小淮兒。」恆允嘴角含著溫柔的笑,輕輕抬起手,落在淮兒瘦小的肩上。
淮兒的視線仍然定定的,沒有轉動,但也沒有任何驚懼的表情出現。
她很安靜的接受恆允的觸踫。
看著床上安靜的淮兒,千艷忍不住深深一嘆。
明明是自己的女兒卻不能接受自己,反而能夠接受別人,教她怎能不感到挫敗!可是,這是否也說明,這個叫恆允的少年既然能順利的靠近淮兒,就有希望將淮兒治好?
恆允拉過淮兒細瘦的手腕,看起來像是在把脈;半晌後,他抬起頭皺眉問︰「淮兒是不是受過什麼很大的驚嚇,或者是傷害?」
千艷咬著唇點點頭,不願再回想當日鮮血淋淋的情景。
小易忍不住地道︰「你看得出淮兒是受了驚嚇才痴的,那是不是可以治好她?」想不到恆允還真有點本事,居然把把脈就能找出淮兒的病因。
恆允笑了笑,「當然可以治。她雖然因為過度驚嚇而迷失心神,但只要假以時日對癥下藥,自然能夠回神。」
他說得很有自信也很篤定,似乎治好淮兒只是輕而易舉而已。
千艷不由得心神激蕩,顫聲的說︰「公子,若你能治好淮兒,我千艷必將公子奉為恩人!」
恆允搖搖頭,只將目光移向小易,笑道︰「不敢當,即便是為了小易,我也會將淮兒治好。」他的意思表達得再明確不過。
千艷板書怔了怔。小易純真矯美,這個漂亮少年為了得到小易的好感來救治淮兒,並沒什麼不對;難得的是,他居然直接說出來。
對于恆允,千艷心中忍不住多了幾分好感。
小易撇撇唇角,視線晃向別處,有些不自在。
恆允一笑,轉開視線,對千艷道︰「閣主,我看淮兒得的是心病,需從精神心智來著手,在醫治之時,需留令她能夠接受的人在場,宜于安撫心神。」
淮兒能夠接受的人?自然只有小易。
千艷將目光往小易看去,隱含懇請之意。其實她心底也知曉,恆允要小易相伴在側,恐怕不盡然是為了替淮兒治病。
不知不覺間,千艷心底已只有淮兒。
其實,人世間的母性便是如此,不激發則已,一經激發,便會愈來愈濃、愈來愈烈,超過其他任何的情感。
靶覺到千艷的目光,小易無法再裝傻,只得轉回頭,點點頭。
恆允見狀,滿意的微笑,又道︰「閣主,淮兒的病需早日治療才好,拖得久了,恐怕難以復元。」
「是嗎?不知公子何時可以開始著手?」千艷一听,又急切起來。
「嗯,我留在安城的時日不多,我看便從……」恆允話沒有講完,他原本的意思,是從此刻就開始治療,可是,他忽然停了口。
因為,他看見門邊靜靜的走過一個人,一個讓他心生戒意的人;與外在的表象無關,完全是本能的感應。
青衫潔淨,面容秀逸,走過的人是南流。
南流好像只是路過而已,沒有停步,但卻走得很慢很慢。他轉過頭對屋內的小易笑笑,再有意無意的將目光掠過坐在床邊的恆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