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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你一輩子 第3頁

作者︰李凝

「在這兒,我好好幫你保管著。」貝嘉手上舉起兩件東西,正是理哲的鉛筆跟素描簿。

理哲安下心,大步走向貝嘉,一在她的身邊坐下。

「你畫的嗎?不錯啊。」貝嘉逕自翻開素描簿,一張張看過,忽然停住。「這張怪怪的。」

「哪一張?」理哲湊臉過來看,是風獅爺,一尊矗立于田野、相傳可驅魔闢邪的獅面石像。理哲也覺得畫得不甚滿意,嘴巴卻硬是逞強。「哪有怪怪的?」

「真的有。」貝嘉說著便揮動鉛筆修改,理哲想阻止已來不及。

只是隨意改動幾處,風獅爺頓時變得活靈活現、虎虎生威,理哲不得不甘拜下風。

「你一定學過素描。」理哲想當然耳地說。

「素描還需要學嗎?」貝嘉奇怪地反問。

明知貝嘉沒有嘲諷的意思,理哲心里還是不舒服。他勤學過幾年猶無法運筆自如,她竟認為不必學,她的話真教他不平衡。

「不必學?是嗎?你畫個什麼給我看,畫得好我就相信不必學。」

貝嘉笑一下,翻至空白的畫頁接受挑戰。她環顧四周,從山坡、野花、石頭移向樹木,最後把目光轉回理哲的臉。

「畫你好了,你的臉看起來比較難畫。」

什麼叫做他的臉比較難畫?干脆說他的臉比較難看好了。理哲正想抗議,貝嘉卻揚聲制止他。

「喂!不要動,你動來動去我怎麼畫?」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理哲僵著臉,連一只小飛蠅停在額頭,弄得額頭搔癢難耐也不敢伸手去趕。誰教他要跟個小表計較?這大概就叫自作自受吧。

「完成了。」貝嘉終于宣布。

理哲立刻揮手趕走額上的小飛蠅,一把接過素描簿,跟著,備受震撼地愣住。他不得不承認,天才是無需學習的。

貝嘉的筆觸活潑勁拔,每一筆線條都落得恰到好處。紙上活生生躍動一張青春飛揚、自信滿滿的面孔,那正是理哲最真實的面孔。

「再看下一張。」貝嘉神情有點詭譎地指示。

理哲依言翻看,登時爆笑出聲。下一張是只小飛蠅停在他的額頭,他一副難受又不得不強忍的苦相,幾乎像幅漫畫,逗趣且促狹。

貝嘉果然有繪畫的天分,而且是極高的天分。他這種資質頂多可以把繪畫當成怡情的興趣,貝嘉手執畫筆卻能締造一番事業。

連考慮都沒考慮,理哲撕下自己畫的和貝嘉畫的那些素描,把尚余一疊白紙的素描簿連同鉛筆一並交給貝嘉。

「送給你,你畫得太好了,可能的話多找些時間畫畫,絕對不要停止。」

「謝謝。」貝嘉喜孜孜地收下禮物。

以她的年齡,還沒有能力感受出理哲惜才的心,但她明白理哲的舉動是項鼓勵;就好比她考試滿分,外婆送她獎品一樣。

雖然外婆說不能接受陌生人的禮物,但康理哲不是陌生人,他是返鄉度假的鄰居,而且他還陪她找回老頭,他是她的朋友。

想到老頭,貝嘉才注意到太陽已經西斜,四野已罩上蒼茫的暮色。

「要吃晚飯了,我必須帶老頭回家了。」貝嘉趕緊起身走向老頭,一下就解開麻繩的結,單手拉著。

「要不要我幫你牽它回家?我怕它又跑掉。」理哲也站起來,不太放心地問。

「不用。它應該學乖了,而且我現在很專心,它絕對跑不掉。」

老頭果真不再作怪,順從地跟隨貝嘉的步伐。

「再見!」貝嘉邊走邊喊,忽然停下腳步,回頭看理哲。「喂!我如果到台灣可不可以去找你玩?」

「當然可以。」理哲微笑追問︰「你什麼時候來?」

「十八歲。」貝嘉清亮地回答︰「外婆說等我讀完高中就讓我去。」

第二章

二十七歲,理哲成為康氏珠寶集團的總經理,掌管遍布國內外的一百多家連鎖店和全球的銷售系統。

理哲的行銷策略猶勝父親一籌,上任不到三個月,不僅讓康氏珠寶在國內及東南亞刮起搶購熱潮,也撼動了美國與歐洲市場;康氏珠寶自此登上流行之巔,成為魅力、品味與社會地位的極致象徵。

像理哲這麼杰出的青年俊彥,是許多政商活動特別喜歡邀請出席的,今晚的慈善演唱會就邀請了他。

今晚的慈善演唱會由某位官太太主辦,目的在為非洲饑民募款,擔任演唱者皆是政商界的貴婦名媛.應邀賓客百余人,入場票券一律二十萬。

這位官太太的丈夫在政壇位高權重,她辦的活動誰都得賣面了。贊助。整層豪華餐廳被改裝成演唱廳,那群貴婦名媛在高起的舞台上演唱,賓客們分坐在圓桌旁靜靜聆听。

受邀參加這類活動時,有兩點務必遵守的禮貌法則。一是,可以戴著假面具虛應故事,卻不能惡意缺席;二是,只要不如期出現便會被當作惡意缺席,便會得罪人,也就會毀壞某些政商關系。所以,理哲來了。

理哲並不吝嗇做善事他很樂意也經常以無名氏捐款給慈善機構,他不耐煩的是必須坐在這里當個捧錢場又得捧人場的工具。他的目光掃過那群貴婦名媛的耳垂、頸項、手腕及手指,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

其實,何必如此勞師動眾集合大家、如此聲嘶力竭地唱呢?只要她們省下一些買珠寶的錢;就夠養活無數非洲饑民。說穿了,不遇是藉此形式向大眾廣告她們有著無比溫暖的愛心,至于真相如何,明天的新聞是不會報導的。

拌聲終于暫時歇止,中場休息時間到來。

趁此空檔,賓客們紛紛離座與熟人招呼交誼,偌大的廳內立時笑語嘈雜。只有理哲急急走出去,穿過走廊,躲進安全門後的樓梯間,也不管髒不髒便往階梯坐下。小小的空間有難得的寧靜,稍稍舒解了他昏昏脹脹的腦神經。

但這寧靜轉眼就被打破。安全門被一把推開,賀劍輝踏入樓梯間,爽朗的嗓音同時響起——

「喲!少爺,你窩在這里做什麼?」

「透氣,我快睡著了。」理哲抬眼瞧見好友,懶洋洋地回答。

「哇!簡直不給面子,人家唱的是流行歌又不是催眠曲。」劍輝似仗義執言,雙頰卻鼓著笑意。

「真要不給面子,我就當眾打呼了。」理哲捏捏困乏的眉骨,亦提出問題︰「你呢?為什麼也跑來這里?」

「我是特地跟蹤你,替雲妮來興師問罪的。」劍輝收起笑容,似真似假地說。

「問什麼罪?」理哲實在想不出自己曾經得罪劍輝的妹妹。

「雲妮說你很大牌,來了都不跟她打招呼。」

「我又沒看見她怎麼跟她打招呼?」理哲無辜地笑起來,隨即解釋自己拖到最後一秒才到,剛坐下表演就開始了。雖然事先知道劍輝跟雲妮也會出席,卻沒有時間尋找他們坐在哪里。

理哲接著想到,既然劍輝跟雲妮先看見了他,為什麼不叫住他?

「你走得那麼急,一副趕著跟情人幽會的樣子,我們當然不能打草驚蛇,錯失人贓並獲的好機會。」對理哲的疑問,劍輝如此回答。

「去!想像力真豐富。」

「好吧,是我們冤枉了你,現在補償你,報告你一則緊急軍情。」

「什麼?」理哲閑閑靠向樓梯扶手。跟劍輝相處什麼事都可能發生,就是不可能發生急事。

「雲妮現在已經被眾家公子團團包圍,你快回演唱廳護花吧。」

「護什麼花?她又不是我的女朋友。」理哲還是閑閑的語氣、閑閑的表情。

眉毛垮下、嘴角垂下,劍輝的俊臉霎時愁成苦臉。他啪一聲搭住理哲的肩,沉重地說︰「唉!康少爺、好朋友,你就看在我的面子,多多少少應付雲妮一下,別讓她太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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