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除了君寒以外,所有人全跑得一干二淨。
「海,你醒了!」君寒乍見他清醒,高興地抱住他喜極而泣,沒有發現他全身散發出來拒絕的僵硬。不過,當他暴出一聲怒吼後,她想不發現都很困難。
「滾出去!」
「什……麼?」呆楞地望著他憤恨的臉孔,君寒一下子無法反應。
「滾出去!」他這次吼的更大聲了。
「海,我是君寒啊!」不敢相信地望著任海,君寒懷疑他是不是失血過多,導致神志不清?
「我不想再見到你!流雲,送魏小姐回去。」任海金色的雙瞳毫無一絲混濁,清明地看著她冷冷地下令。
「你……說什麼?」君寒看著眼前坐起,已收起狂怒的男人。他說「魏小姐」,全屋子的人只有她姓魏,這足以證明他現在十分清醒,而且很堅決地叫她滾!
在她為他擔心受怕了那麼久之後,他醒來的第一句話,竟然就是叫她——滾出去!
「流雲!你還在等什麼?送客!」冰冷的話語發出最後一擊,將她殘破的心打成碎片。
被叫進來的流雲尷尬地不知所措,讓主子這麼一喝,她只是無措地看了下魏君寒,又立刻低頭瞪著地板,不住地在心底怨嘆,怎麼剛好就是她被點到名?
來不及撿拾碎成片片的心,猛烈的怒氣宴時漫布全身。
「很好,你叫我滾!我滾。至于送客,那就不必了!我在這里,從來就不是客人。」君寒冷著臉壓住陣陣流竄的心痛,鎮定地說完,隨即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目送她離去的背影,任海氣得狂掃身邊踫到的東西,只听一陣乒乓亂響,嚇得流雲東閃西躲,好不容易才閃出門口。
那八婆到底和主子說了些什麼?怎麼完全和她想的走了樣?
這下完蛋!害主子氣走了君寒姊,等主子發現這事是她起的頭,到時候就算她有九條命都不夠死!嗚,欲哭無淚啊……
「不要跟著我!」君寒回頭對長風、流雲吼道。
結果,換來四周人看瘋子的眼光。
天哪!她居然在東區最熱鬧的大街上大吼大叫。
君寒沮喪地瞪著眼前這兩個人,從她氣沖沖地沖出凌雲山莊那天,他們兩個就寸步不離地跟前跟後,流雲甚至跟進女生廁所。
她忍不住對他們吼叫,雖然心中知道他們很無辜,可是她就是忍不住。誰叫她一看見他們,就會想起自己究竟有多白痴、多愚蠢,還有那個該死的笨男人!
他竟然叫她滾出去!
說的好像她是超級大花痴死黏著他不放一樣。雙眼累眯一線,君寒怒火竄起。很好,他當她是花痴,她就當花痴給他看。
原本是想叫俊杰哥借她用一下,做戲給任海看,誰知道他早八百年前就跑的不見人影,害得她郁悶了三天。結果今天听了致茗的建議出來走走,一路下來至少有五個男人上前向她問路搭訕,不過全都被她身後這兩個家伙不知用什麼方法給嚇跑了。
「小姐,請問國際會議中心怎麼走?」一位長相俊俏的男士站在她的前方。
太好了,第六個!今天這條路上的男人是怎麼回事?一個個全變成了路痴。
君寒蹙起眉頭,不等身後那兩人作怪,她月兌口就罵道︰「先生,我長得很像地圖嗎?不知道怎麼走,不會去坐計程車啊!」說完她掉頭就走,留下那人尷尬地站在街頭,不知道自己做錯什麼。
「你不是長得像地圖,只是穿的太誘人了。這件是致茗的吧?」
「小飛!你怎麼會在這里?」一回頭,君寒就見到了鄭飛芸。
「出來買點東西,就看見你在發飆,怎麼心情不好,要不要去我那坐坐?」鄭飛芸溫言軟語的,那雙貓也似的眼眸,卻若有似無地看了下君寒身後那兩位俊男美女的跟班。
「也好,反正再晃下去,我可能會對全世界的人發脾氣。」
「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對不對?小飛!」君寒忿忿不平地咒罵。
鄭飛芸好笑地點點頭,不敢有其他意見。
君寒一轉身就對著長風炮轟,「自大、無禮、、莫名其妙又愛亂發脾氣,卑鄙、下流、低級、沒水準,而且還是世界上最愚蠢的動物。」
長風面無表情地听著她長串的形容詞,有點認命,誰叫他們主子把人家給惹毛了,這里正好又只有他是男人。不過,這女人也太厲害了吧?才一杯長島冰茶就讓她醉得忘了身在何方,從下午進門到現在,整整炮轟了他四個小時,她那朋友沒將她當成瘋子送精神病院還真是奇怪?
「我去廁所,別跟過來!」君寒稍喘口氣,頤指氣使地說,深怕流雲又好死不死地跟進女廁。
長風、流雲連忙點頭,巴不得她最好待在里面久一點,好讓他們的耳根子清靜、清靜。
君寒見狀才踏著微暈的腳步晃進去。
「要不要喝點什麼?」小飛軟軟地聲音在前方響起。
「不用了,謝謝。」流雲甜甜地回以微笑,長風則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用嗎?」真可惜,少了賺錢的機會,小飛在心中盤算,想叫這兩人多消費一點,她思緒才轉,卻突然瞪著門口輕叫出聲。
只見她杏眼圓睜,動作極快地將兩人拉進吧台內說道︰「快進來,你們主子來了。」
長風、流雲先是微楞了一下,但在听見她之後補上的那句話後,立即很自動地同時躲進吧台內。
「海妖女」店內的兩扇門同時打開,一扇在前,一扇在後,開門的兩人雙眼同時看向對方。
君寒不自覺地往前踏了一步,接著才發覺自己正在和他吵架中,實在不應該表現得那麼高興見到他,頓時俏臉一寒,準備走人。
誰知道卻發現他滿臉酷寒直盯著她看,正直直地向她走來,頗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
想逃跑的感覺立刻涌上心頭,事實上,她的身體已不由自主地快步走,假裝鎮定地想從旁溜出去。
發現她想跑的意圖,任海胸中突生怒氣,他停下腳步,雙臂抱胸斜靠在吧台旁,金黃色的雙瞳冷冷地瞪著她跑向大門的身影。
等到君寒溜到門口,只听「砰」的一聲!那扇敞開的大門突然在她面前關了起來,而且還自動上鎖。
憤恨地瞪著眼前的大門,驚慌的感覺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積壓了三天的怒氣。君寒生氣地轉身開罵,「你到底想怎麼樣?叫我滾出去的是你!好,
我滾出去了;你又派兩個跟屁蟲死跟活跟;你說不想再見到我,我很識相地自動消失,免得礙了你的眼,現在你又不讓我出去!這算什麼?」
「跟我回去。」任海看著難得發脾氣的君寒,突然莫名其妙冒出不相干的話。
「任先生!海大爺!你當我魏君寒是小狽,還是什麼東西?高興的時候就把我關起來,不高興的時候就將我趕出去。我是人,會有感覺的,被人傷到的時候心是會痛的。你知不知道?」君寒生氣地吼回去。
任海蹙眉,隨即向她走來。
「你給我停住!」君寒下意識地往旁邊閃。
他將她的話當耳邊風的繼續向前行。
「混蛋,我叫你停住!」君寒氣急敗壞地看著他無視她的話,火大地抓了桌上的花瓶就向他丟去。
不用說,任海當然輕輕松松地就閃過花瓶,看得君寒更加生氣,跟著一些瓶瓶罐罐、杯盤刀叉、煙灰缸,只要是她拿得動的東西都被她拿來當做武器,霎時只听見玻璃被摔破的聲音滿室亂響。
躲在吧台內的小飛,老神在在地一手拿著托盤擋住不時彈射進來的流彈,另一手則拿了枝筆不時地記下被摔破的東西,上面還很清楚的注明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