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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魔女叮當 第26頁

作者︰青悠

律師忽地提到麻袋的事,引起旁听席一陣轟動。「關於這件事我的當事人有發言的權利。」他走到被告席前問︰「杜飛麟,你為什麼要采取這麼極端的手段對待那些受害者?」

他微笑,「我不過是遵循公平原則,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法官怒道︰「你有什麼權力?」

叮當的視線有些模糊,恍惚間似乎又墜入那湍急的河水中載浮載沉。

她必須從水中救出那條生命,這個強烈的念頭讓她奇跡般抓住那條細瘦的胳膊,如有神助般送到岸邊。

當背脊傳來劇痛時她笑了,因為她贏了一場幾乎不可能贏的仗。

杜飛麟回答法官︰「我曾做過一個夢,夢里有一個完全遵循公平原則的美麗世界。在公平原則面前,人人平等,沒有尊卑高低貴賤之分,無論任何人,做過任何事,好事或壞事,上天都會給予同等的回報,不會讓你吃虧也絕不可能佔便宜,只有絕對的公平!」

這只是一個夢。世上哪有什麼公平呢?有人一出生就是乞丐,有人還在娘胎就注定是王子,有人奮斗一生仍舊一無所有,有人庸碌無為卻富貴一生,有人與世無爭卻橫死街頭,更多的是有人壞事做盡卻安享天年。

鮑平究竟是什麼?她低頭看著身上的制服,十年來無一刻或忘的便是它所代表的身分,然而這身分背後隱藏著的又是什麼?

她想不通、猜不透,頭痛、眼暈,黑暗一陣陣襲來。

「杜飛麟罪名成立,判處死刑。」法官用冰冷的語調宣布。

叮當失去知覺,緩緩墜地,暈了過去。

第十章

深夜,十二樓,一間單人小鮑寓,微風吹拂起雪白的紗簾。

「啊——」叮當嘶喊著自夢中驚醒,驚恐地瞪大眼。

清涼的南風讓她在仲夏的夜里瑟縮發抖;她起身準備去關窗,地感到腦後寒毛根根倒豎。

有人!她猛然回頭,「是誰?」

「是我。」角落沙發上慵懶地坐著一個人,替她開了燈。

「杜飛麟?」她一陣暈眩,幾疑身在夢中。「你怎麼會在這里?」

他一身黑衣,如獵豹般邁著優雅的步伐向她走來。

「叮當,女,二十六歲,警界奇葩,從無敗績的鑽石臥底。」他慢慢靠近她,直把她逼到牆邊。

「多麼聰明的腦袋啊,可以精密地計算風向和車速,讓你剛好在我的車下損失一小塊臉皮,還串通醫生和記者逼我非娶你不可。後來又利用機會在神風堂裝竊听器,連男洗手間也不放過;還偷偷破壞手機,讓它在關鍵時刻變成廢鐵,最後為了絆住我甚至不惜犧牲色相。」他托住她挺翹的臀部,按向自己,讓她感受到勃發的。「我還記得那晚你在我身下扭曲申吟,在高潮來臨時狂亂甩著長發的樣子,你是否也和我一樣記憶猶新?」

她心跳狂烈、呼吸混亂,費了好大的勁才終於讓自己不再發抖。「如果你是來報復的,那就動手吧!」

「報復?我怎麼舍得?我還要你為我生孩子呢!」

「你作夢!」她怒喝。

「看來你真的忘了我們激情的一夜,說不定這里已經有我們的孩子了。」他伸手撫向她的小骯。

「滾開!」她猛地推開他,伸手到枕頭底下模槍,卻模了空。

「你在找這個嗎?」他舉起手,槍赫然在他手中。

「你——」她大驚。

外邊傳來尖銳的警笛聲,由遠而近。

「來得好快。」杜飛麟微笑,不以為意。

一排警車停在樓下,暴牙舉著擴音器高喊︰「杜飛麟,我知道你在上面,你已經被包圍了,趕快出來投降吧!」

「投降?」他冷笑,拿叮當的電話撥通暴牙的手機。「喂,你的手下在我手里,如果你不想她被打成蜂窩的話,盡避上來抓我好了。」

暴牙頓了一下,許久才不情願地問︰(你想要怎樣?)

杜飛麟臉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很簡單,我只要你用你的手機打一通電話給我的手下小趙,叫他把直升機開來接我。打呀!你不會不知道號碼吧?」

暴牙咬牙切齒,杜飛麟的聲音仍夾著嘲諷傳來。

「你可以選擇不打,不過明天蘇隊長為了立功不顧部下死活的新聞就要上新聞頭條了。」

無可奈何的暴牙只得打通讓他覺得恥辱的電話。

小趙在五年前神風堂買下第一架直升機後,就沒再當杜飛麟的跟班,興致勃勃的去學開飛機了。

但在整個堂內,他仍是杜飛麟最死忠的部下,很快便開來直升機停在樓頂。

杜飛麟把叮當扣在身前,手槍抵住她的頭,在警察重重環伺下登上飛機。

「坐穩了!」小趙大喝一聲,直升機拔地而起,飛向夜空。

警方自然不能就此放他走,立刻調來兩架軍用機,緊追不舍。

三架直升機在空中險象環生的追逐。

近天明時,到了公海海域,警察開始不耐,拿起槍向他們掃射。

「媽的!」小趙破口大罵,「沒人性的警察,他們都不擔心人質嗎?」

叮當皺皺眉,心下有些寒涼。

馬上就要進入公海,警察這回是豁出去了,改用重型武器。

一枚炮彈激射而來,機身急墜避過;然而緊接著又是一枚,這回眼看是無論如何也避不過了。

小趙忽地大叫一聲,猛然打開底艙閘門把後座的兩人彈出去。

轟的一聲巨響,直升機在黎明的曙光里燃起沖天烈焰。

濃煙中,杜飛麟和叮當隨著爆炸的碎片相繼墜入海中,緊接著飛機殘骸也跟著掉落海里,激起驚天狂滔。

警察的飛機盤旋一陣,猜想兩人必死無疑,便掉頭回去了。

杜飛麟在海水中浮沉,一塊碎片刺入他的肩頭,然而他絲毫沒有痛的感覺,只有憂急如焚。

「叮當,你在哪里?」他拍打著海水四處張望,迎著風嘶聲呼喊。

浪尖伸出一只縴細的手……是她!

他大喜,拼命游過去將那小小的人兒拖出海面。

「謝天謝地!」那一刻,他幾乎想要流下淚來。

叮當抬頭望向空中,她那些同事們早已回去;她低頭,臉上一片木然。

「不要放棄、不要放棄!」他在她耳邊大喊,「我們會獲救的。」

天無絕人之路,一艘漁船經過救了他們,船上是十幾名漁民,友好而熱情,當場讓出底艙讓兩人休息。

杜飛麟搗著傷口慢慢躺到臨時當床的木板上,皺著眉忍受傷口被海水浸過的刺痛;船上條件有限,傷口只用消炎藥粗糙地處理了一下,沒有太多幫助。

叮當臉色蒼白地在艙里踱來踱去,四處都是腥臭的味道,想來這里應該是儲存魚貨的地方,一陣陣嘔吐的感覺升上來,她費了好大的勁才壓下去。

「你好像很難受?」他問。

「我恨你!」她喘著氣,赤紅的眼怨恨地瞪著他,「如果不是你,我現在仍穿著我最愛的警察制服在街上巡邏,而不是陪你在這里等死。」

他冷笑,「你到現在還想當警察?難道你還不明白那些警察的真面目嗎?」

「不準你侮辱我的同事!」

「你的同事?」他幾乎想要仰天狂笑,「他們何曾當你是同事了?難道兩顆炮彈還不足以讓你清醒嗎?他們想把你跟我一起炸死,你明不明白?如果我料想得不錯的話,開火的命令應該就是那位黃組長下的。你被她利用了十年還不夠,是不是連命都要葬送在她手里你才會滿意?」

恐懼感遍布全身,她尖叫︰「住嘴!她這樣做是逼不得已的,因為你是罪犯,她不能讓你跑掉。」

「我懂了。」他點頭,「這叫寧可錯殺一百、不可放過一個,哪怕犧牲你也無所謂,多麼偉大的情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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