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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銘錄(台名︰殘酷貝勒) 第26頁

作者︰環玥

「竹兒,別哭,來……」赫廉騰拉過頤竹,擁她入懷,用指月復抹去粉頰上的淚珠,他搖了搖頭,眼里有難以服氣的屈服,「頤禎貝子不用做戲了,赫廉騰答應便是。」

「謝王爺成全。」站起身,頤禎仍是一臉的懇切,「皇上也會樂見其成的。」他緩慢地說著,眼中閃出一絲滿意的黠光。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了,他與宣瑾對視,兩個人都藏不住唇角的得意--事情就這麼定下了。

反省中的克穆親王依然低調地不見來訪賓客,宗親貝勒被皇上叫進宮給太子伴讀些時日,赫廉海也因為擔心山西軍務而趕了回去,僕人們輕手輕腳地進出,不敢打擾到府中唯一清閑的女主人。

「福晉,昶璨格格來了。」

「快請她進來。」

「是。」

一大早便只能將自己鎖在書房里的頤竹終于稍展笑顏,她急需一個好的听眾,昶璨無疑是最佳的選擇。

「好久不見了,頤竹,你還好嗎?」

迎向好友猜測的探視,昶璨在屋子里挑了張最接近窗戶的椅子坐下,早晨的空氣里帶著陽光的香氣,她享受地深深吸了一口,恬淡地笑著。

「我也不知道現在是好還是不好。昶璨,你知道嗎?宣瑾與小扮他們都變得好……好奇怪!」咬著下唇,挨著好友坐下,頤竹苦惱地仰起頭,認真地看著好友了解的臉,「我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我什麼也做不了。」

「不是他們變了,是你的心意變了吧!」伸出手握住頤竹的腕,昶璨輕嘆口氣,言詞里的嚴肅,點出近乎殘酷的真實,「其實你以前也知道的,朝堂上各政派意見不合的時候,鬧出亂子來牽進人命也屬平常,頤禎貝子本是太皇太後指定的伴君侍臣,可因為干清王的事兒被貶出京,你們克親謹王府的其他貝勒又不爭氣,你阿瑪只好一直將爵位留著。

他本來是出了名的不惹事中間派,可這一次,你四哥頤潘為了報復赫廉騰先投向了額真,害得頤禎不得不從江南折返,為他善後。這次事件本是按照表哥的意見做的,現在全亂了套。

你現在擔心的只是你的夫君,可你知道嗎?干清王一听說頤禎回到了京里,便快折上書說要回京,皇上想阻也阻不住。干清王本是老祖宗正親里唯一的一支,天下都該是他的,皇上也得給他三分薄面,若他真回來了,京里頭誰也保不住你小扮的。」

無奈地望著頤竹吃驚的大眼,昶璨握緊了掌中微顫的縴手,「這些事本來我不該告訴你的。表哥要頤禎去布線,可額真哥又推了頤潘出來當擋箭牌,到底是一家人,頤禎沒有辦法,才又拖了赫廉騰下水,唉……你們克親瑾王府……」

「我……我都不知道。」頤竹不敢相信地搖頭,知道好友不會欺騙自己,也因此更加震驚與難過。

是的,她一直都略略地知道朝堂上的情況與自己的地位。克親謹王府雖是八旗貴族,可卻不在宮中掌權,唯一被看重的頤禎又因為得罪了眾王之首的干清王,而被貶放出京,所以阿瑪一直在朝堂上小心翼翼,所以在乍知克穆親王選妃時,她雖然隱約記得那個送自己玉佩的「大哥哥」,可也因為明白自己的身份而未有奢望。

她是快樂得太久了,被眾人安全地保護著,所以忘了別人受的苦楚。「我還偷偷地怪小扮,以為他設計廉騰。干清王就要回來了,小扮他……他不能留在京里的。」

慌亂地眨著大眼,努力吞下就快出口的哽咽,頤竹著急地就要站起身,「小扮他……他不能等著干清王來的,那會……那會丟了性命的!」

「頤竹,冷靜些,我告訴你這些不是為了讓你擔憂著急的。」

「可是,可是我除了擔憂著急還能做什麼呢?昶璨,我……我真沒用!什麼……什麼也做不了!」

「事情也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糟。」拉住頤竹欲起的身子,昶璨扳過她的臉,冷靜地分析著︰「額真這次並沒有全勝,你也知道事情出了意想不到的差錯,赫王爺雖然是被逼參與的,可他畢竟是欽封的克穆親王,額真他們也要顧忌到這一點。現在的問題是讓頤禎安全地離開京城,表哥要我告訴你,現在就端看你能不能幫你小扮了。」

「我?我願意、我願意!」頤竹忙不迭地應聲,焦急地拉著好友的手用力地上下搖晃,「我要怎麼做?你告訴我,昶璨。」

「干清王要回京,皇上不好擋著,可這樣一來,邊疆便無人守駐,那里的守駐王本是赫廉騰,如果他回去,是天經地義的事。而如果他帶屬臣走,沒人會調查,頤禎只要混在你們的隊伍中出城,自可回江南,干清王到時再怎麼樣,也沒法子在大海里撈針了。」

「你的意思是……」

「赫廉騰原來一回京便上了折子請回駐邊疆的,只是為了婚事耽擱,後來又因為……我想朝堂的爭斗,久居邊關的克穆親王是不會適應的,連赫廉海都因為忍受不了而先溜走了。頤竹,你還看不出來嗎?克穆親王是為了誰才留在京城里的?」

「又……又是因為我?」頤竹無力地坐在大椅上,低斂的眼里全是淚水。

昶璨將好友的神情看在眼底,低垂的眼瞼下劃出一絲無奈的苦光。

「啟稟福晉,玉王府的馬車來了,傳訊的人說玉王爺有事請昶璨格格回去。」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那麼我先走了,阿瑪可能真的有事找我。對了,頤竹,表哥還讓我順便告訴你一聲,他已經把羅袖從宗人府那兒保出來了,過兩天就派人送她到你這兒來,你放心吧!」昶璨站起身,整了整裙擺,示意頤竹停下送客的步子,便跟著門外的侍僕走向府嚴。

「羅袖……」頤竹默念著貼身侍女的名字,有絲羞愧地低下頭。

她竟然忘了,因為違禁字畫的事,羅袖後來被宗人府傳召,還一直沒有消息呢。

搖了搖頭,她重新坐回書桌前,心卻再也無法平靜,一切都在她的承受範圍之外,她得好好地想一想才行。

「格格,走好。」

「嗯,你回去吧,告訴你們福晉,我改天會再來看她的。」

「是,車起--」

玉王府的四輪馬車是精致的小包廂設計,寬敞的車身足夠三、四個人在車中談心說笑。

昶璨微笑著揮別慇勤的克穆親王府中的僕人,沒有意外地在車中看到等候她已久的熟悉面孔,「表哥!?」

「都告訴頤竹了?」宣瑾一身朝服,一向清明的雙眼中布滿疲憊的血絲。

「嗯。」點了點頭,昶璨疑惑地拾起眼,「這樣做真的好嗎?頤竹向來被保護得很好,對于朝堂上的事也是一知半解的,如今我告訴她那麼殘酷的真相,這……」

「我也是沒有辦法了,頤禎被干清王盯死,我本以為過去了十年,很多事也該淡了,可沒想到額真也是知道克穆親王府里孿生兄弟的事的,所以對赫將軍也不曾完全相信。

事到如今,我都不敢想能成功地按既定方向走,只要了結時干淨俐落些。讓赫廉騰走是最好的方法了,對他對大家都好。再說,你也該看得出來,若不是為了頤竹,赫謙騰早該自請回邊疆了,不是嗎?」

宣瑾拍拍表妹的肩,知道她對頤竹的不舍,可是有時候殘酷點對所有人都是好事。「該犧牲時就得有所犧牲的,昶璨,做你該做的吧!」

「我知道了,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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