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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斗美人 第10頁

作者︰柴茜

「鳳姑娘,狼主沒為難你吧?」喀爾東擔憂地問著氣色不住的鐘瑤。

「你說呢?」心痛算不算受傷?是的話,她必定受了極大的傷。她離開喀爾東的手臂,站直身軀,故作無事狀,輕扯嘴角,笑得勉強,「死不了的,沒事。」

「真的?」喀爾東對她的說辭持保留態度,眼尖地瞄到她衣須幾滴鮮紅的顏色,仔細一瞧後不由得驚呼,「還逞強!頸子都流血了,怎麼你都不說?你實在……」

「一點小傷,不礙事的。」

「你………我會被你氣死。」沒費事再敷落臉色蒼白的她,喀爾東趕緊拖著她去找族里醫木最高明的巫師宗喇彌。

行色匆匆的兩人都沒注意到主帳里有雙充滿掙扎的目光目送他們離去。

第四章

用手輕輕拭去琉璃小刀上鮮紅的血滴,血還溫熱著。拓跋魁渾身一顫,像是被燙著似地縮回手。

「該死!」他皺緊眉頭,沒來由的氣惱,粗魯地扯過一塊布擦掉刀上的血痕,將小刀掛回腰際。

一個女人!

炳,拓跋魁,你真是了不起,一個女人居然就讓你心軟了!

可笑啊!

多年來,他第一次忘了自己的原則一身為狼主的他沒有資格擁有同情心,一旦濫用同情就會招致毀滅。他直謹記在心,對于敵人向來毫不留情,但這個丑陋女子的幾滴眼淚卻讓他破戒了。

他是怎麼了?他不懂自己,為什麼胸口會因為她的淚而隱隱作痛?他該是無心無淚無欲的,身為他最憎恨的人的兒子,他不配做一個人,他是殘酷無情韻魔鬼。

可是那雙映滿純真信任眼眸中的那抹傷心欲絕,仿佛召喚著他變回另一個人,一個有著喜怒哀樂的平凡人,回到他沒仇恨的軀體里。或許是連續經歷多場殺戮,讓他的感覺有些疲憊。拓跋魁如是解釋著,也許見見「他」後會好一點。

「宗喇彌,她沒事吧?」喀爾東不放心的問道。

「這點小傷難不倒我,我辦事,你放心。」宗喇彌在乍見丑女的短暫震驚之後,自信滿滿地應道,拿著一盒烏漆抹黑的藥膏就要為鐘瑤上藥,鐘瑤退了一步,指著藥膏問道︰「這是什麼玩意?惡心極了,真能治傷嗎?」不會是牛屎、馬屎之類,混成藥來蒙騙她吧?

「小泵娘,你是外地來的,自然不懂了,不是我宗喇彌自吹自擂,無論是內傷、外傷、刀傷、劍傷,上自大人下至小孩,抹了我特制的烏雪膏後,不用兩天傷口便會自然痊愈。你不信我,可以問問喀爾東,他是吃我的藥長大的。」

喀爾東點頭,卷起袖子,指著一道怵目驚心的傷痕道︰「是真的,你瞧我的手臂去年受了極大的刀傷,都靠烏雪膏,十天就痊愈了。」

鐘瑤不瞧也就罷了,一瞧之下,乖乖!從疤痕來看傷得挺重的,但好了之後卻留下這麼大的疤痕,她益發不敢擦烏雪膏,雖然她在蒼狼一族中,武藝「暫時」排行老七,但說到琴棋書畫、女紅等事,她可是個中翹楚,否則怎能稱霸中原為第一美人?而且她還有一樣壓箱絕活無人知曉,連親如手足的其他蒼狼們也不知,那就是她有一身的好醫術。

習得醫術並非意外,別看她成天蹦躇跳跳、氣色紅潤,九歲之前她還是個病西施,鐘瑤七歲那年因為快病死了,被師父恨天長帶回斷情谷治病,經過恨天長七日七夜不眠不休的搶救,鐘瑤才由閻正手里搶回半條命,自此成了藥罐子,然而久病成良醫,她的醫木雖不敢自稱天下第一,倒也不差。

「你放著好了,我待會幾再自已擦。」她打定主意絕不擦烏雪膏,要擦也要擦自己的藥。

「不趕快上藥怎麼行?要是血流多了,你會投命的。」喀爾東焦急不已。

鐘瑤笑笑,打小吃多了靈丹妙藥,失點血無損于她的身體。「這點傷不礙事。」她用手輕拂傷處,神不知鬼不覺地涂上有療傷止血神效的紫霜膏。

喀爾東欲再爭辯,一道濃烈的香味已先行撲鼻而來,接著便揚起女子的嬌笑聲,「果然是天鳳,與一般的凡夫俗子不同,受了傷、流了血,不必擦藥就能好,好了不起啊!」出現在帳口的是富察哈敏與其丫環小喜兒。

「敏主兒!」喀爾東愕然。

這女人是誰?說話這麼酸!她得罪過她嗎?不至于吧,她才剛到狼族,人生地不熟的,要闖禍也得時間吧。坐在床沿的鐘瑤小心翼翼地盯著眼前艷如火的嫵媚女子。

盎察哈敏瞅著她,很給面子的沒則過臉,仔細瑞詳著鐘瑤,評估著她的份量。「你就是天鳳?赫蘭塔形容得真是半分不差,果然長得與眾不同,只怕夜叉公主在世遠遠比不過你的絕世之貌。」她笑嘻嘻地,但吐出的話卻句句傷人。

她竟是來下馬威的,鐘瑤心里有底,此人是敵非友,不知意欲何為,她先靜觀其變。

「鳳姑娘雖沒敏主兒美艷,但起碼五官端正,勝過夜叉千萬倍。敏主兒,請斟酌你的話語,勿傷人。」喀爾東听不慣挺身為鐘瑤說話。

鐘瑤暗自感謝,相處十來天,總算不枉她救他們一場。

「你是在責怪我?我又沒說天鳳見不得人,丑得舉世無雙,倘若我說了,你又敢拿我怎麼樣,難不成你以下犯上!」除了拓跋魁與鄂索圖以外,喀爾東是狼族里第二個不將她的美貌放在眼里的人,其他的人莫不將她奉為天仙美人,為此,富察哈敏恨極,口氣自然也不佳。「你別仗著狼主特別信任你,眼里就沒有我,我是你的主母,狼族有一半歸我管呢!哼!」

「屬下不敢。」

「不敢就少說兩句。」她凌厲的目光又對鐘瑤掃了掃,顯然十分滿意眼前所見,「我說天鳳,你既然受傷了,就別到處亂跑,好好待在婁別列家,他們會好好照顧你的。」

「婁別列家?」喀爾東駭然,那家的主母是出了名的悍婦,刻薄成性,殘暴粗鄙!「敏主兒,三思!」

「放心,我會先去婁別列家打聲招呼,省得你緊張兮兮。」富察哈敏隨口敷衍。

「敏主兒——」

「喀爾東,你等會兒就帶天鳳去,別耽擱了。」她柔媚地一笑,隨即衣袂飄飄地離去。

「好美吧?敏主兒出落得益發美艷羅!」從一開始就陷入痴迷狀態的宗喇彌望著富察哈敏離開的妍儷身影,久久不可自拔。

「她是誰?氣焰這麼囂張。」悶了許久的鐘瑤問道。

「她是老狼主的第三妾室——富察哈敏。」

「第三妾室就可以這麼囂張?」

「鳳姑娘,你初來來到,自然不知,富察哈敏是全狼族最有權勢的女人。」

「哦,為什麼?」

「說來已是一年前的事,你把藥帶著,我帶你去婁別列家歇息,我們邊走邊淡。」喀爾東想起要送鐘瑤去婁別列家就頭痛。「鳳姑娘,等會兒我送你到婁別列家後,你自個兒要小心。」

鐘瑤隨意將烏雪膏帶在身上,安喀爾東的心。「那家人很可怕啊?」從方才的談話,她听得出來那個富察哈敏將她安排在婁別列家,絕沒安好心眼,肯定是想整她。

何止可怕?但喀爾東不想嚇她,「還好啦,只是不太好相處,我怕你人生地不熟的,受到委屈,你若有事,記得來找我。」

「喀爾東,你變得不錯嘛!」比起剛認識時,喀爾東對她的態度變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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