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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斗美人 第9頁

作者︰柴茜

喀爾東拉過她呼道︰「赫蘭塔,我不是警告過你了,瞧你見著鳳姑娘,就吐成這樣,丟不丟臉?」

赫蘭塔吐得臉色蒼白,一向對美丑極度敏感的他,天生就是萬人迷,看不慣丑陋事物,不過他仍嘴硬地道︰「你……算哪門子警告,何況我是吃到髒東西才吐的,你別胡說,現在我要去找茅廁,失陪了。」未待鐘瑤走近,已腳底抹油地溜之大吉。

「呃,我也有點頭疼,先走一步。」拖群也撐不住了。

望著兩名落荒而逃的同僚,喀爾東對鐘瑤陪笑臉,歉然道︰「對不住,那兩人太丟臉了。」

誰知鐘謠根本沒理會他們,一雙晶瑩的美眸望著頭戴黑裘帽、身著毛茸茸的獸皮衣、肩掛一副銀色大弓、腰佩一把瓖滿綠色琉璃的小刀、赤足的男人,眨也不眨。

「喀爾東,她就是鳳姑娘?」拓跋魁的語氣帶著明顯的懷疑,一個貌如此丑的女子一瞬也不瞬地盯著他看,心情實在糟透。

「是啊!」喀爾東頂頂鐘瑤,希望她由迷戀中醒悟,他艱困地開口道︰「她平時不會這樣亂盯著男人看的,請狼主原諒她,她可能沒見過像狼主這樣英挺的男子漢,才會如此失常。」

什麼?胡說!鐘瑤惡狠狠瞪了喀爾東一眼,她哪是失常;太高興了嘛!

她沖著拓跋魁討好地一笑,「我沒事,真的,我正常得很。」不枉她出關一趟,總算見著她思慕已久的人。

拓跋魁盯著她,皺緊眉頭沉釁不語,一會兒才道︰「那麼就請你到我帳里聊聊好嗎?」不容她拒絕,拓跋魁已拉住她的手往前行。

喀爾東雖然心有余悸,但是他很擔心鳳姑娘的安危,她可是半點功夫也不會,生怕狼主惱怒之下將她一刀殺了,趕緊跟去瞧。

拓跋魁拉著她沿著狼族外圍,越過狼族里大大小小形色不一的營帳,一路上沒見到半個狼族人,大概是怕她會嚇著狼族人吧。鐘瑤不在意,而拓跋魁雖然走得急,但還難不倒她,所以她有充裕的時間可以欣賞狼族的風光。

丙然是山光明媚,草盛馬壯、順著水草豐盛她依稀可听見淙淙流水聲。在秋老虎的肆虐下,一點也沒有減損它的美麗,反而映射出一股動人的生命力。

莫怪乎會孕育出小二這般萬中選一的男兒。鐘瑤望著拓跋魁牽著她手的虎掌,禁不住嘴角微揚。他還是裝得萬般傻呼呼的,虧她一直對他左牽右掛,他卻認不出自己,真悶,卻也有絲絲甜意在心頭。

「你是誰?」強拉她進大主帳中,拓跋魁放掉她的手,劈頭就問。

「我是誰?」鐘瑤揉揉手腕,眨著易容之後仍然靈動的眼眸,漾著笑意答道︰「我是天鳳啊,你也叫我鳳姑娘,你忘了?」

直覺告訴他,這個丑女絕對不簡單,光是她坦率不懼怕的態度就足以啟人疑竇。「別跟我打馬虎眼,我是問你,你究竟是什麼身份?為什麼頂著天鳳的名義來到狼族?你的目的何在?」拓跋魁目光銳利地打量著她,威逼的語氣令人不寒而栗。

鐘瑤倒是不在乎,笑意未減地道︰「爺爺叫我來,我就來了,爺爺說我是天鳳,我就是天鳳羅。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拓跋魁微眯起眼,不滿她的答非所問,忍住怒氣沉聲道︰「你拿什麼證明你就是天鳳?如果你說不出來,我就要你的命。」他逼近她、雙手蓄滿力量,表情不像在虛言惘喝。

鐘瑤愣住了,這麼凶的拓跋魁是她從未見過的。「你好凶喔,我不說。」她不喜歡他這個樣子,好像她是他的仇人,恨不得置她于死地。真實的銀狼就是這個樣子嗎?她不要,她不要他是這樣的!

「由不得你不說。」他的巨掌像風一般疾掃而過,鐘瑤來不及看清他的手法,一把琉璃小刀已架在她縴細的脖子上。「如果在這麼漂亮的脖子上輕輕劃一刀,血花四濺的樣子一定很美。」他說得輕描淡寫,仿若刀下的只是只兔子,而不是個人。

鐘瑤無法相信如此冷血無情的話會出自他嘴里,更不想相信他正用刀子抵著她的咽喉!這把可削金斷銀的奇刀正是她送給他的!

「你不是說真的!你不是這樣的人!」她猛烈地搖頭否認,她認識的小二不是這樣嗜血的狂人。

拓跋魁冷笑,微一使勁,鋒利的刀口將她白皙的肌膚劃出一道血痕,滲出血滴,「小泵娘,你未免太天真,我是怎樣的人,整個大漠都知道,我拓跋魁是地獄來的使者,是惡魔的兒子,沒有什麼事我做不出來。」

「可是……」鐘瑤耳邊驀地響起那日鄂索圖對她說過的話——我們的狼主是個好戰戀色的粗人,狼族在他的領導下一蹶不振。難道他就是這樣的人?她頓時茫然了。

「別唆了,快說。」拓跋魁等得頗不耐煩。

一瞬間,她真想扯下臉上假面具,以紫狼的身份與他當場對質、問他為什麼和銀狼時不一樣?一個仁慈溫和,一個暴戾凶殘,就像雙面人一樣,比老大金狼還可伯,至少楚星磊個性一致,表里如一。

拓跋魁見她低頭不語,以為她嚇傻了,伸出來持刀的左手輕抬她的下顎,卻發現她眼底蓄滿淚水,眼底濃濃的憂傷讓他為之一震。

鐘瑤很少掉淚,要讓天性樂觀又愛捉弄人的她傷心難過比登天還難,她若真受了委屜,不待她訴苦,蒼狼一族的六位兄長老早便幫她討回公道。

但是,今天她卻輕易地讓淚水流下,只因她一向最喜歡的小二竟然是用刀抵著她的野蠻人。瞧著他,她的心不明所以的隱隱作痛。

她閉上眼不想再瞧他,淚水順勢滑過臉龐,滴滴仿佛滴進他的心坎。拓跋魁不由得松開刀柄,任由刀子跌落地上,他雙手微微頂抖地撫上她的臉龐,輕柔地為她拭淚。

她的憂傷為誰而生?她的眼淚為誰而流?

明明是如此不堪的無理女,有著令人視之欲嘔的丑貌,拓跋魁卻無法讓自己如往常一般淡漠,許久不曾軟化的硬心腸,竟因她的淚而輕易化解。

即使沒有任何理由,他依舊可以殺了她,但他為何下不了手?自他當狼族的狼主開始,他隱藏的頑劣性子就開始展現,宛如他的父親,他對狼族以外的人,無情得近乎惡魔。

「拓跋魁。」鐘瑤感受到他大手帶來的溫暖,緩緩地睜開眼,她想叫他魁,又怕他無法接愛,只好叫他拓跋魁。這樣的他,才是她記憶中的小二。

她的叫喚猶如鐘聲一般重重敲醒拓跋魁,他迅速抽回手,表情又恢復先前的冷凝,拾起琉璃小刀,他隨即遠離她身旁,恍如剛才的一切只是南柯一夢。「你不說,沒關系,我會查出來的。你如果真要對狼族不利的話,我保證我會親自送你去見閻王。」不冷不熱的語氣。讓鐘瑤更難受。

‘拓跋魁——」鐘瑤還想和他多說一些話,拓跋魁已先她一步行動,不客氣地一推,她就跌出賬外。一雙手慌忙地接住她,原來是喀爾東,他剛來到帳外。

「喀爾東,帶她下去,好好的監視她,別讓人接近她。要是出了事,就唯你是問。」

鐘瑤明白他在警告她安分守已。

喀爾東不明白他們之間的暗潮洶涌應道︰「是,狼主,我會好好照料鳳姑娘,請放心。」

拓跋魁交代完,不再看她一眼,逕自進帳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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