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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住在戒指里 第11頁

作者︰銀子

如刃瞪著那條疤痕,不知不覺地撫上母親的手臂,被如綾溫暖的手覆蓋手背,「為什麼不植皮,修補掉呢!

「怕痛。」如綾露出甜蜜的笑容,「反正政信又不介意,更因為它加倍疼愛。說它是一道示警的標記,告訴他身邊有更重要的東西。」如綾放下衣袖,握著女兒的手,「別盡說我,講講你吧。」

「我……」要說什麼呢?

「你自己或者不覺得,你和來的時候不一樣了。」如綾慈愛地撫模她的長發。

「有嗎?」沒有嗎?好像所有人都看出來了,「我真的變了嗎?」

「未必是改變了。」如綾溫柔地笑,記得她剛來溫溫順順卻冰冰涼涼,好像封印了所有的感情,「也許你原本就是這樣的。」她的話讓如刃不解地抬頭,「人常常不知道自己真正的樣子,在心里誠實的樣子,他們只做自己希望成為的人,好像扮演一個角色。」如綾說的是自己,曾經為叛逆而叛逆的自己,並不明白內心里她承襲了母親的溫柔如水,直到遇見丈夫影山政信,生活的平順還她天然本性,「運氣好一點,也許你遇見一個人,一個勾引出你全部熱情的人。那個人,會是戟人嗎?」

「啊?」如刃一呆,「哪里?!我們……」

「怎麼了?吵架了嗎?」如綾看著女兒。

「沒有。」如刃不敢和母親對視,「意見分歧罷了。」

如綾見她這樣回避,一時間倒也不好追問。

一時夜風起,沁涼沁涼地吹進衣服里,「上樓吧,明天還要上學。」如綾送她回房,她猶自神游,讓如綾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躊躇半晌,還是開口,「也許該讓你自己決定。可是有些事真的是「同人不同命」的,你不要太鑽你外婆的事了。戟人和那個人沒有一點點的相同。」畢竟是母親不是?哪有看不明白的道理!

如刃默默無言,似乎是準備緘默到底。

「那……晚安。」如綾拍拍女兒的臉頰轉身。

「晚安。」如刃看著母親轉過樓角,正要關門,冷不防被一只大手擋住門板,「戟人!」她沒想到,「你有事嗎?」

「別緊張,我只是來告訴你。」戟人凌亂的卷發有一撮垂在額前,頹唐得叫人心疼,「我……那天的話,你就當我沒有說過!」話落,一刻不留地扭頭離開。

如刃呆立在打開的門前,久久沒有動作。

☆☆☆

那天的話就當他沒有說過?!世界上哪有那麼容易的事情?他以為她听進耳朵里,或者甚至心里的話能像寫在黑板上的粉筆字,隨手一擦就化成粉塵飄蕩在空氣中嗎?在他將她攪了個亂七八糟之後居然說撒手就撒手了嗎?他以為她是電腦,硬盤里的信息刪刪減減都只要按幾個鍵?!

如刃從昨晚氣到今晨,似乎早就不記得前些天躲得辛苦時多希望他說這一切只是一個玩笑,一時沖動,可以風過無痕!如今他真的開口說了,她卻又恨不得有先見之明事先把他的嘴巴貼起來,讓他不能成言!

在穿過操場往學生會大樓去的路上如刃漸漸有所認識,他昨天的話是認真的。風水輪轉,輪到他來躲她了!早上自行車上學,借口晨練避開她;中午和美帆繞道小餐廳,留她和啟一相對無言。可惡的家伙!不必非和美帆一起吧?害她一整個下午什麼課都沒有听進去,只因為美帆興奮得只差把她的桌子掀翻了!

哎,可憐的上條,怎麼是戟人的對手?

如刃一個勁兒地往前沖,不看路的結果是一頭撞進某個懷抱,「對不起!」撞到人了!她慌慌張張地抬起頭來道歉,才知道是高自己一個頭的美帆。馬上垮下臉來,「你怎麼在這里?戟人呢?不用陪他嗎?」

天知道,听說美帆和他兩人午餐的時候班里的女生幾乎要向如刃「哭喪」了!在她們看來從來不和女生單獨相處的戟人怕是喜歡上美帆了吧!那,自己呢?和戟人天天同一屋檐下的如刃是什麼呢?答案︰由于影山眉的關系歸類為妹妹!炳!

美帆掠一掠才剛挑染的酒紅色卷發,听說是為了引誘戟人。不過就啟一說戟人最討厭「化學」過的頭發!

「他說有我在沒法專心練習。」美帆甜甜地笑,發絲在指尖上一圈圈地繞,「我想……他是終于發現自己的心情了吧!」

「是嗎?」如刃覺得胸口一窒,往學生會去的腳步便不由自主地加快,「不能跟你講了,啟一還在等我。」

「啟一、啟一!你不會是迷上他了吧?」美帆揶揄的話從背後追來。

如刃頭也不回,「別胡說!你以為我是你嗎?」

如刃逃跑的腳步不停,一鼓作氣沖上五樓撞開啟一的門。「砰」地將一疊教科書扔在桌上,才撐著雙膝猛喘。明明運動神經不發達,卻這樣急奔,真是自虐,怨不得人!

「怎麼了?躲戟人嗎?」啟一抬起頭來,替她倒一杯水。

如刃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只好用眼楮瞪他。相處時間越長越發現看來溫和的啟一其實很喜歡在話語上捉弄人。說起話來一點都不掩飾,常常讓人出糗。好容易順過氣,「今天有沒有要趕打的文件?」他總是很忙很忙,她也就開始習慣一邊躲避一邊幫忙。照理說她這樣「樂于助人」他應該心存感激,可是你听听!

「有,但是算了!我怕你拿學校的電腦出氣,這可是公有財產!」他逗人的本性又上來了,看著如刃不滿的表情,終于將左手邊的一份東西遞過去,「不要出錯,這一份可是自家公司的!」

「假公濟私!」如刃總算找到機會反擊,雖然知道要斗勝他不是容易的事情。

丙然他悠然一笑,「所以才找你背黑鍋啊!」

說真的,這些日子以來和啟一的「斗智」已經成分散注意力的良方,就怕一靜下來便會念著某人。

啟一見她走神,又提起剛才的問題︰「說吧,剛剛究竟躲誰?」

「美帆。」她應,手指靈活地飛過鍵盤。

「猜也不可能是戟人!都這個時候了,他哪里還有心思!」他說到這里打住,等她抬頭,「想知道為什麼嗎?」

「愛說不說!」如刃別開頭去,卻不能忍久,轉回頭的時候啟一還是剛剛的死樣子,似笑非笑地盯著她,「憋死你我怕不好向你父親交代!」

啟一于是嘲笑她︰「想听就開口嘛!吧嗎這麼硬呢?」

「你到底要不要說?」她問,順便警告,「這份文件值不少錢吧?」

啟一一听馬上收斂表情。雖然他大可以從頭再打,不過她的打字速度他很難追上,怕不到半夜沒有睡覺的希望。人在屋檐下,只好——

「他下周一有一場比賽。」

「很稀奇嗎?」還以為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他又不是頭一次參加比賽!」

「可是這場比賽不同往常,他三年來的訓練就是為了這一天!為了這場比賽他甚至放棄了深愛的籃球!」他這樣說,倒不由得如刃不關注一下。

「你介不介意詳細一點?」真以為她和他心電感應嗎?講得這麼簡單扼要,「我已經知道你身為學生會主席常常上台,歸納組織能力很強,不會照顧一下別人?」和他斗得太多,如刃覺得自己的口吻都變得不像她自己了,至少不像是如水身邊的自己。真是「環境育人」!

「初中三年級的時候裕志車禍住院,校隊又正好在這個時候有一場全國性的重要比賽。少了最強的裕志奪冠希望很小。算是臨時借用,他們找到戟人。當時戟人還是籃球隊的主力前鋒,因為常常和裕志一起訓練耐力的緣故,裕志才向隊里推薦他,知道他會贏。幾乎連戟人自己都認為勝利是囊中之物,沒想到遇上大孤勤力的長鳥,差半秒鐘輸給對方。戟人為此加入長跑隊,可是之後的兩年長鳥因為傷病和家庭的緣故一直沒有參賽。好不容易听說他今年重返賽場,而且水平有了很大提高,戟人當然會心無旁騖專心應戰。」啟一頓了頓,「你現在明白了,失敗不是戟人可以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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