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了?我全好了!」他高興得大叫。
「那你的臉--」她注意到他仍戴著鐵面具,顯得有些擔心。
尉仲凱不動,痴痴的望著她。
「你幫我拿下來吧!」
月芽顫抖著雙手,緩緩的將他的鐵面具拿下,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濃眉大眼、英氣逼人的臉龐,不復往日面目的猙獰。
她不禁看得有點痴。
細細觀察她臉上的表情,尉仲凱知道自己回復本來面目,心情豁然開朗,遂打趣道,「我早與你說過,我原本的樣子是英俊瀟灑、風流惆儻,今日終于證明我所言不虛。」
「是啊!這下子你再也不用戴上這副面具嚇人,從今以後你也不需要我了。」她傷感的說。
「小傻瓜,你……」尉仲凱抓住她的手腕,意外發現她疼得五官全擠成一團。
他拉開她的袖子一看,只見她的左手腕上包了一層藥布。
「你的手怎麼了?莫非是在山洞的時候弄傷?」
月芽一愣,他怎會不知道這傷是怎麼來的,莫非柴檠他們沒有跟他提過?
「該死!二哥他們一點也沒有跟我說!」尉仲凱輕撫她受傷的地方,憐惜的問,「是不是很痛?」
她搖搖頭,無語的望著他。
她想到眼前對自己這般深情的男子一旦知道自己是他滅家仇人之女的話,他該如何承受這個打擊?如果他知道事情的真相,還會像現在這樣對她嗎?
「芽兒,你是不是有心事?」尉仲凱感覺到她的不對勁,鷹集般銳利的眸子緊盯著她,不許她逃避。
月芽避開了他的眼神,她真的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難道是我們的孩子……」尉仲凱緊張的伸手模她的肚子!「幸好沒事,孩子還在。」
「仲凱,將來我們的孩子要取什麼名字?」她決定不說出真相,把握眼下短暫的歡樂,供往後的日子回憶。
尉仲凱靜靜的看著她好一會兒,知道她已打定主意不說出來,再怎麼強逼也沒有用,看來只能從二哥他們那邊探听。
「我想想看……」他開始認真的想答案,「如果是生男的,就叫昊銘。昊指父母大恩之意,故取其‘昊’;至于‘銘’則有刻記于心之意;目的是希望他能時時感念親恩大如天,永遠銘記于心。」
「尉昊銘?不錯!」月芽知道他至今依舊思念故去的雙親,所以才會取這個名字,目的也是在提醒他自己不可忘懷親恩。
既是如此,父母之仇他更是不可能不報的。唉……
「那如果生女的呢?」
尉仲凱在房內踱步思索,「就叫芙蓉如何?芙就是蓮花,古人說蓮花出淤泥而不染,希望我們的女兒不但長得美雅月兌俗,而且也能跟蓮花一樣有高節的品行。」
「芙蓉?尉芙蓉!」她覺得這名字很美,也確實希望女兒能夠清雅月兌俗,不要像自己那麼平凡無奇,最後只能淪為代嫁的犧牲品。
「你覺得如何?」
「很好,我很喜歡。」月芽甜甜的笑了,這樣子她離開五神堡之後,就不用為孩子取名字傷神了。
「還是笑容最適合你。」尉仲凱用手指輕輕滑過她的臉蛋,心底感謝老天再一次給他生存的機會。
「仲凱--」她窩進他的懷里,享受最後的甜蜜
第十章
夜晚來臨時,麒麟樓擺下一桌酒席,慶祝尉仲凱的痊愈。月芽佯裝身體不適,並未前往,只有尉仲凱一人只身赴宴。
酒過三巡之後,他問起自己體內之毒如何得解之事,其他四人互望一眼,似乎有些驚訝。
「難道芽兒沒跟你說?」柴檠率先開口問。
「沒有。」果然事有蹊蹺,他的感覺沒有錯。
裴頎接著問,「那你也不知道芽兒的真正身份嘍?」
「她不是巽尚騫的女兒嗎?」
難道芽兒的異常跟這個有關?尉仲凱的心底泛起一股不安。
「不是!」柴檠搖頭。
「我們還以為你已經知道了,所以才沒帶她過來。」裴頎想不到那麼伶牙俐齒的月芽,竟然也有說不出口的時候。
「不,是芽兒說她身體不舒服!所以我才讓她留在玄武園休息。」尉仲凱表現出急躁難安的樣子,頻頻追問,「到底怎麼回事?」
「柴檠,就由你說吧!」洛紫偉點名對整件事最清楚的柴檠來說。
「好吧!」他對尉仲凱說,「其實你體內的毒全靠芽兒的血才能化解,因為芽兒的親生母親就是百變蛇女。要不是當時你的性命危在旦夕,而千年神玉又毀了,我們也不可能知道這件事。」
尉仲凱听完,整個人呆若木雞,顯然受到很大的打擊,「這件事芽兒知道嗎?」
「她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件事就是她自己說出來的。」裴頎同情的看著她,想不到平時智冠群雄的他竟然會問這麼笨的問題。
「也難怪她說不出口,要是我有這樣的生母,早就無顏見人。」雁少雲頗能體會月芽的心境。
「這事不能怪芽兒,畢竟誰都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父母。再說,為了救你的性命,她也流了不少的血。」柴檠從旁勸說,希望尉仲凱不要因此留下心結,徙增遺憾。
「仲凱,你現在打算怎麼辦?」洛紫偉沉穩地看著靜默不語的尉仲凱。
雖然他一直不說話,但是從他臉部細微的波動,還是可以看出他此刻的心情洶涌澎湃,一時難獲抒解。
「且讓我單獨靜一靜吧!」尉仲凱起身離座,獨自走向玄武園。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裴頎不禁憂心沖沖的問,「他不會干出什麼傻事吧?」
「不會的,四哥是聰明人,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他一目了然。」雁少雲胸有成竹的說。
「瞧你說得這麼肯定,那你怎會又給人潑得一身濕?你不是說已經把那個女乞兒教好了嗎?」裴頎故意糗他一頓。
雁少雲也不甘示弱地說,「二哥你別得意!大哥說過你近日犯女難,奉勸你還是自己當心一點兒。」
裴頎被這麼一說,顯得有些不高興。
「我說大哥啊,你沒事能不能不要老是玩那些佔卜的玩意兒?至少也不要拿我當目標啊!」
洛紫偉微微一笑,顯得高深莫測,「如果你不信,又何需擔憂我的佔卜?」
此語一出,裴頎頓時啞口無言,只能眼巴巴的看著柴檠和雁少雲兩人哈哈大笑,肚子里有苦卻說不出。
***
趁著尉仲凱赴宴的這段時間,月芽在羅昊的安排之下,成功的離開了五神堡。望著前路茫茫,一時之間她不知該何去何從。
就在她躑躅彷徨的時候,前面突然出現一名身穿夜行衣的蒙面人擋住她的去路。
「你是誰?」
她謹慎的環顧四周,舉目望去淨是一片樹林,普通人在這個時候是不會出現在這里。再者,這里已經離五神堡很遠,不可能向他們呼救。
怎麼辦?
「跟我走就知道了!」蒙面人的聲音十分低沉。
雖然明知道沒希望,月芽還是在他動手的時候,大喊著,「救命啊!」
緊要關頭之際,從樹上跳下一名少俠,大喝一聲,「你好大的膽子!扁天化日之下,竟敢強擄良家婦女?」
扁天化日之下?月芽和蒙面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上面,只見月光穿透稀疏的樹葉,點點灑落下來。
「怎樣?只要本少俠喜歡,我愛怎麼說就怎麼說,管他現在是白天還是晚上。」這名少俠似乎也發覺自己說錯話了,但是為了面子問題,依舊強詞奪理。
蒙面人似乎沒料到會有這種情況發生,一時愣住了。
月芽趁此空隙,連忙甩開他,跑到少俠的後面尋求庇護。
「奉勸你最好別多管閑事!」蒙面人沉聲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