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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情 第8頁

作者︰有容

他睡著了,她也該找個地方安歇。原本她想靠在角落和衣而睡,可是……明天要是有人闖進來,見他們兩人孤男寡女同處一室,那……那傳出去可就引人遐思了。

進萱王府為奴已經有些委屈了,若連女孩家的清白也賠上……索情看了萱雪寒一眼,心想,為了他?這一看就知道在花叢里打滾過的,她才不!于是,她打算到外頭找地方。在外頭接一夜的露水總比和他在一塊遭人誤會得好。

正當她要往外走,卻不經意地發現萱雪寒身上的單薄衣裳。這夜風徐來,怕不得了傷寒。向四下張望,找到他折疊在一旁的披風,她將披風抖開,微傾著身替他覆上。

兩人身子一靠近,索情的心跳莫名地加快了。不是不曾見過他的睡容,較之上一回他中毒時的樣子,此刻這俊俏模樣的確有顛倒眾生的魅力。

此時他正沉睡著,寧靜安詳得無法令人把他此刻的樣子和他醒時使壞邪氣的樣子想在一塊兒,一個人熟睡和清醒時真能有截然不同的面目?

那麼……哪一個才是真的他?

正當索情想事情想得入神之際,一股力道將她反壓在身下。

萱雪寒一臉壞壞的笑意,一雙帶著惡作劇鋒芒的眸子直瞧著她看。

「你……」索情一時間反應不過來,驚訝得連說話都口吃了。「你沒醉?!你騙我!」他方才明明睡得很沉了,不是嗎?她還試著叫醒他哩。

「我是醉了,那不代表就可以任你予取予求。」他臉上的笑有著曖昧。「俊美的男人和美麗的女人都是一樣,若不時時提高警覺,天曉得何時要慘遭‘摧花’哩。」

這男人……這男人……真是死不要臉。

她的情緒一向波動不大,可……一遇到萱雪寒,她的形象幾乎不保,他總有辦法教她嚇得如同驚弓之鳥、糗得直想撞牆,最可惡的是老是編派一些莫須有的罪名給她。

她活得那麼大,第一次給人當看待。

「要……要不是……看你醉……醉得厲害……」臉紅心跳加上欲快快解釋清楚,她口吃得更是厲害。「我……我才不替你覆上披……披風呢。」什麼叫「摧花」?害怕被「摧」的人該是她嗎?

他仍壓在她身上不肯起身。「說到喝醉,是誰拚命斟酒試圖把我灌醉的?」她的意圖他很清楚。「說到醉……本王的確有些醉了──」他輕佻地對她一笑,將臉埋進她的頸項,嗅著她清洌的香氣。

「你……你別亂來。」索情抖著身子,腦子里閃過危險的訊息,想起他方才說的話──要她侍寢?!

不!他……他一定是開玩笑的。

萱雪寒縮緊手臂,不讓她在他懷中掙扎,一口熱氣吹在她耳窩上,嬉弄挑逗,「你好軟、好香。」

「不……不要……」她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有生以來,她第一次感到如此無助、如此害怕,雖無力掙扎,她的手仍緊拉著衣襟,拒絕地抗拒著。

「不要?」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被他摟進懷里時會這麼拒絕他。

一抬眼看著他那張玩世不恭的笑臉,索情害怕的心情夾雜了一股無名火。怒火燒上腦門,她不顧一切的說︰「不要告訴我,當女人對你說‘不要’是暗示你‘不要停’!我不懂那種暗語,也不會忝不知恥地用那種暗示。」她一面掉淚,一面用吼的對他說。

完啦!一吼完之後,她才「忽然」清醒。她……她以為自己現在在跟誰說話?一個賤民吼一個王爺?他……他不會借故抄了他們索家莊吧?

索情擔心的看著萱雪寒,等著他臉色拉下來,然後補她一拳打暈她。誰知,她卻發現他……他還是在笑,不但笑還轉為大笑?一個人氣瘋前的前兆好像都是這樣,莫非……萱雪寒手托著前額搖頭,低垂著臉看她,「能在這樣緊要關頭堅持拒絕我的女人,你是第一個,而拒絕我時所說的話……」老天!她去哪里听來這麼好笑的話?

「不要」和「不要停」這些話被她那麼義正嚴辭地說出來,怎麼反效果的直教他發噱?「你……」他忍不住地又笑起來。

第三章

她的話那麼好笑嗎?索情有些氣憤的想。這可是一個差點慘遭狼吻的女子的血淚控訴哩,哪兒好笑了?

「喂!你……你可不可以離開我身上了?好重耶。」她站起來不及他的腋下,這樣的情況就算他很瘦,彼此體重仍相差甚遠。

萱雪寒離開她身上,發自她身上的清洌香氣仍教他心中一蕩。

他不自主的留戀眼神教索情心跳漏了半拍。

「我說過,你只屬于我的。」

又是一句教人「想入非非」的話,這個萱雪寒有把話「曖昧」化的習慣嗎?多說幾個字把話說清楚不是比較好?

「只供你一人使喚的奴婢。」她糾正地說,然後又堅決地補上一句,「任何粗重的工作我都接受,可是……不包括侍寢!」

萱雪寒忽地目光一冷,神情間的冷絕不似索情之前認識的那吊兒郎當的王爺。他把目光調向遠方,「我不習慣和人討價還價,女人更沒資格。」不過,他的話也沒為難她。「以後王府一切丫鬟的工作你不必做,你只需要在我進書房時陪我處理公務,以及我身子不適時當大夫,如此就可以。」

「真的嗎?」她不相信他只有那麼少的要求。

萱雪寒沒理會她的問話,只淡淡地說︰「夜深了,今晚你暫且住雲齋,明天我會叫林總管安排你的一切事宜。」說著,他即要往外走。

方才的他好像不太像她所認識的萱王爺!一剎那的冷沉,那模樣像是在他周遭築起一道牆,任何人都走不進去。

他為什麼會有那表情?

☆☆☆

再度回到萱王府已是傍晚了,索情站在門前的石獅前抬頭看著紅底金字的萱王府三個字不禁有些茫然。

往後的日子真的要在這里過了嗎?

低頭看了下自己的一身男裝。昨天夜里在萱王府她徹夜輾轉難眠,以一個姑娘家的身分待在萱雪寒身邊,她怎麼想怎麼不對、怎麼想怎麼尷尬,反正只當書僮和大夫嘛!她又不用洗衣、燒飯,一身男裝合適些。于是巴不到天亮她就溜出萱王府換裝了。

又抬頭看了下牌匾上的字。還真不想進去。接著她听到了一聲比一聲清楚的馬蹄聲。

距離她十來步的距離,萱雪寒一勒韁繩。

「你在這里干啥?」他看著她。

呃……怪了!她一身男裝,他竟然一眼就看出來了,真厲害。「我……」

「昨天我喝醉了,連你也喝醉了嗎?醉到現在才出現。」

「我到外頭買了套男裝,我想……這樣跟在你身旁會比較方便。」她訥訥的講,不知道這理由對他而言可不可以接受。其實她會那麼晚回來,是因為又跑到山上去采藥,這才會這麼晚回來。

「方便?」萱雪寒挑眉,打量她一下,嘲弄的說︰「真是方便。」

這種笑法令人很討厭耶!昨夜還以為他變了性情,一早醒來竟全打回原狀,他昨夜果然醉得厲害。

兩人一同進了萱王府,萱雪寒命林總管帶索情到她住的地方,因為是比照聘來的大夫形式,所以她並沒有被安排住在下人處。

前有綠楊垂柳的靜雅,後有紅蓮映池的景致,她住的地方不大,卻十分雅致。

「索大夫,這地方還滿意嗎?」林總管一面說一面又忍不住地打量起她。王爺不是說大夫是個姑娘,怎她一身男裝?是女大夫沒來,來了大夫的哥哥嗎?「王爺有令,若不滿意可以再換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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