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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女僕 第30頁

作者︰芭芭拉•卡德蘭

劇院里有兩排包廂,一排以長廊的形式排列,後面另有一個長廊,造得極有獨創性,是專供僕人用的。

這兒的座位只花一先今六便士,而包廂的價格卻為五先令。

伯爵沒走正門進入劇院,而是走伯克利上校使用的、幾乎直通舞台幕前側包廂的私人入口。

臂眾席上已是人頭攢動,坐得滿滿的,他在包廂的中間就座,亨利•薩默科特在他右邊坐下,留下一個座位好讓上校等一會兒來佔用。他環顧劇院內各處,發現了他認得的很多人。

坐在人所共知的皇家包廂里的是奧爾良公爵,陪他在一起的是兩位極其迷人的貴婦人,其中一位還激動地向伯爵揮手致意,在另外的一些包廂里,揮舞著五彩擯紛的手帕和扇子,紅紅的嘴唇微笑著張開,因為這是伯爵自負傷以來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下露面。

他鞠了一躬以表示對她們歡迎的感謝,然後打開節目單,靜下心來專心致志地想看一看除了上校本人以外其余那些演員是誰。

正如上校所說的那樣,女主角預定由瑪麗亞•富特來扮演。

「她實際上並不是一個高明的演員,」亨利,薩默科特說,很了解伯爵這時在想什麼,「可她因擅長舞蹈而非常出名。我十拿九穩,我們將在這出戲里見到她表演的許多舞蹈。」

幕一升起,瑪麗亞•富特就出了場,伯爵一下子就明白了上校怎麼會迷戀上她。

適中的個子,鵝蛋臉,淡褐色的秀發,婀娜多姿的體態,使她成為伯爵在舞台上見過的最迷人的女人。

此外,她還有一副媚人的金嗓子,如果說她的演技絕不可能比得上薩拉•西登斯,那麼她至少看上去就象她所扮演的角色——那位天真無邪的少女,被上校扮演的、衣著花哨的浪蕩公子所勾引。

伯爵發現第一幕非常有趣,瑪麗亞舞台上當牧師的父親用宏亮的嗓音慷慨激昂地攻擊人們的罪惡行徑,指責他們沉溺于決斗之中,以暴力向自己的同類進行報復。

幕落時,席無虛座的劇場里掌聲雷動,伯爵往椅背一靠說︰

「很顯然,上校成功在握。」

「而且,」亨利回答道,「觀眾同樣也對舞台外面他們想象中的戲劇感興趣了。我听說,上校另外那些‘親愛的朋友’中有一位正在大聲抗議他新近迷戀上了瑪麗亞。」

「只有上校才有本領能一下子動員那麼多女人,就象個司令官似的,」伯爵說。

兩人哈哈大笑。隨後,包廂里擁進了伯爵的好些朋友,大部分都是非常漂亮的女人,她們不僅動嘴唇,而且用眼神,富有表情地告訴他,她們多麼高興又見到了他。

「既然你身體好了,我們又該在一起了,」她們以這樣或那樣的方式向他轉達這個信息。

這時,響起了一陣通知觀眾返回自己座位的鈴聲,伯爵對他的朋友說了一句旁白︰

「我想,很快就該是我離開切爾特南的時候了。」

亨利咧嘴一笑。

他知道得非常清楚,伯爵早已設法證明,那些追逐他的「美麗女將」不管有多大本領,也無法把他擒住。

第二幕戲更加激動人心。

瑪麗亞所扮演的天真無邪少女,受到惡棍情人的誘騙,後來因他不肯供養她,被迫在劇院里當舞蹈演員謀生。

她將白己有罪的秘密一直瞞著她的父親,隨著這一幕逐漸臨近結束,她的父親開始發現她的不孝和不貞。

戲中出現了一個場面,他瘋狂地沖上舞台,激烈地攻擊那個惡棍的罪惡,罵他誘使他女兒踏上了入地獄之路。

正演時,舞台幕前側包廂的門開了,上校走進來,在空著的椅子上坐下。

他穿著十八世紀早期彩色繡花寬擺長據的外套,看上去真是光彩奪目,衣著華麗。

白色的假發成了他多少帶有諷刺意義的相貌特征,但咽喉處彩帶上那些閃閃發光的鑽石使人容易理解,為什麼任何一個少女都覺得難以拒絕他所獻的殷勤。

舞台上,瑪麗亞•富特正跪在那里抹眼淚,听她父親罵她失去貞操和進入天堂的希望。

「至于你的情夫,」他說,「他絕對逃月兌不了我的報復,象他那樣的畜生,絕不配活在世界上!」

他邊說邊轉過身來,從黑色長外套的衣袋里抽出一把手槍。

臂眾的注意力在上校坐到了舞台幕前側包廂的時候,正集中在他身上。這時那位悲憤的父親已把槍對著上校,大喊大叫道︰

「我要殺了你,如果繼續讓你的罪惡糟蹋大地,繼續讓你玷污天真無辜者的清白,天理何在!快來受死,上帝或許會憐憫你骯髒丑惡的靈魂!」

他用槍朝舞台幕前側的包廂做了個瞄淮的姿勢,可是奇怪得很,瞄準的不是上校,而是伯爵。

「死吧,惡棍!」那演員大聲嚷嚷著說,「死吧,你從地獄里來,願你在地獄里爛掉!」

念到最後一個字時,他就應該扣板機。然而,就在他指頭扣緊板機的一剎那,舞台幕前例包廂的門砰地一聲沖開了,一個女人撲上前來,站到了伯爵前面,伸開雙臂擋著。

這使得那位演員大吃一驚,盡避從板機上松回手指已嫌太晚,但在他壓下板機時,槍還是被驚得猛地向上一抬。

槍口火光一閃,緊接著砰的一聲槍響,子彈擊中了塑在包廂中間頂上的鍍金安琪兒,往它下面的人頭上瀉下一陣石膏灰雨。

臂眾們嚇了一跳,一時鴉雀無聲。隨後,上校站了起來。

「天啊!那支槍里裝的是真子彈!」他驚叫著說。

他的聲音響徹劇場,一時間無人回答。隨後,那位面如死灰的演員答道︰

「我一點也不知道槍里裝了真子彈——我發誓一點也不知道。人家告訴我,這只是打的一個賭——兩位紳土之間開的一個玩笑。」

「你本來會把他打死的!」上校咆哮著說。

此刻,所有的觀眾都站了起來,一邊叫嚷,一邊朝包廂指指點點。

吉塞爾達的雙臂垂了下來,她感到伯爵的兩只手臂因過來抱住了她。

她將自己的頭靠在伯爵肩上,拼命想多吸進點空氣。

她象一個快要淹死的人第三次沉下去之前那樣,喘不過氣來,她的心髒感到仿佛就要爆裂似的。

伯爵把她緊緊抱住,同時急切地對亨利•薩默科特說︰

「快去找到朱利葉斯,讓他馬上離開英國!我願給他一年一千鎊,只要他的腳不再踏上英國海岸。如果他潛返回來,將以企圖謀殺罪受到控告!」

亨利•薩默科特以一個習慣于接受命令、服從命令的士兵所具有的敏捷,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了包廂。

這時,上校沖著舞台上的那個演員大喊大叫,那個演員反過來也向他尖叫抗議,他們的嗓子幾乎淹沒在觀眾的喧器之中,觀眾們有的在高聲嚷嚷著提建議,有的在對剛過去的危險大喊大叫。

伯爵朝觀眾席看都不看,把吉塞爾達扶著拖出包廂,拖下通往旁門的短短通道。

吉塞爾達努力邁動腳步,盡避她仍覺得自己呼吸困難,而且要不是有伯爵的胳膊扶著,她就會摔倒在地。

外面街上,伯爵的馬車正等著,不過僕人們不曾料到他們的主人會這麼早離開,正舒舒服服歪在駕駛座上。

但他們一看見伯爵,馬上活躍起來,一個男僕打開馬車的車門,幫助把吉塞爾達扶了上去。

伯爵跟著也上了馬車,只是因為腿的緣故,動作有點不靈活。

車門一關上,他兩手又將吉塞爾達抱住,讓她緊靠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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