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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君憐 第10頁

作者︰米琪

君憐……那個膽敢忤逆他的小女子,竟如此牽絆著他的靈魂,教他思念萬分。他想在臨行前再看她一眼,只消是一眼便能解他心頭的苦悶,但他確知自已是不可能為了看她一眼而放段的。

「主人……你在嗎?」她柔柔軟軟的聲音竟飄進他耳里,是幻覺嗎?

「主人,我可以見你嗎?」

賀毅鋼神情一凜,發現聲音就在門外,他立刻前去開門,佇立在他眼前的恬靜倩影說明了這不是幻覺。

「誰準你出門的?」他問,瞥見她掛著淚痕的晶瑩小臉,冷淡的目光不自覺地掠過一絲柔和的光影。

「對不起。」君憐微微喘息著說。

「有什麼事?」賀毅鋼刻意冷漠地問。

「請你……一定要平安回來。」君憐並不想透露出自己的憂心,卻克制不住淚眼婆娑。

賀毅鋼明了她為何而來了,欣慰她也掛心著自己。「放心。」他淡然地說。

「我會想你的。」也會用盡真心,乞求上蒼保佑他的平安。

「知道了,還有別的事嗎?」他沉聲問。

「我……會安分地等你回來,不再教你擔心。」

「很好。」

懊說的都說了,她明知該走了,可是腳卻移動不了,想再次告訴他她愛他,但她不敢,想投身進他的懷里又怕他不肯。隔著淚霧,他偉岸的身影就像虛飄的夢,她抓不住,也看不清。

賀毅鋼死盯著她默默噙著淚的雙眼、紅灩灩的小嘴,他的胸口狂焚著一把火,就在她轉身要離他而去的那一瞬,他抓住了她的手。

「別走。」他喑啞地低喃,將她扯進書房,關上門,緊緊地將她摟在懷里。君憐驚悸不已,淚無聲地奔流,任他如此緊地擁著自己。

「除非你趕我走,否則我是不走的。」她說。

「我要你成為我的人。」賀毅鋼揉著她柔細的青絲,訴說對她的渴盼。

「從你拾到我那一刻起,我就注定是你的人,即使是天地合,亦不與君絕。」她的小嘴,被他捕獲。

他溫柔地吻她,無言地表達著心底的感動與悸動,在這一刻他幾乎可以觸踫到她千絲萬縷的心思、她的真情、她潔白無邪的性靈。

他也完全明白,她不只是他一時的牽掛,而是此生惟一的情牽,他早在不自覺中愛上了她,這撼動心牆的強烈感受和膚淺的歡愛截然不同,他已陷落在愛的深淵。

他抱起她,離開書房,進了一牆之隔的臥房。

君憐屏住氣息,任他將自己放在他的大床上,她下意識地知道他將要對她做什麼,但她沒有反抗,他熾烈的眸心透露了情意,雖沒明說,但她隱約感受到他居然也是……愛她的。

「給我你的愛。」她羞紅著臉,大膽地對他說。

「不給你給誰呢?」他笑了,放下床沿的紗帳,俯身吻她,熱情如火地糾纏住她的心魂……

當一切平息後,他擁著她,微微喘息著。

「喜歡嗎?」賀毅鋼低下頭,粗嗄地問。

「嗯。」君憐掩著臉不敢看他。

他溫柔地移開她的手。「別害臊,我的小娘子。」

「你叫我什麼,主人?」君憐訝異地問。

他放她躺下,自在地躺到她身旁,將她摟在懷里說道︰「你是我的小娘子,等我出征回來,我們就正式成親。」

「成親?」君憐難以置信地眨著大眼楮。

賀毅鋼輕撫她疑惑的唇瓣,柔聲道︰「今後就直呼我的名吧。」

君憐受寵若驚,覷著他深邃多情的眸,細聲地問他︰「你是要我當你的……妾室嗎?」

「不,我要你當我的正堂妻。」他肯定地說,心意已定,既然她是他一生的牽絆,那他不妨將之合理化,娶了她。

君憐楚楚地凝望著他,不知他是否真心想娶她,或者只是同她開玩笑,但她沒有多問,只恬靜地對他說︰「我會等你回來娶我。」

賀毅鋼對她愛憐的一笑。「睡吧!枕在我臂上。」眷戀著他安逸的胸懷,君憐心滿意足地沉沉睡去,但賀毅鋼卻盯著她仙子般的睡顏,一夜無眠,他貪婪得只想將她無邪的模樣看個夠,記住如此美好的她。

第五章

清晨,天色微明,君憐听到戶外鳥兒的啁啾聲而醒來,悄然睜開眼,發現手心有個冰涼的東西,拿近一瞧,是主人袍子上的玉佩,她側過眼,身畔的他已不見蹤影,伸手撫觸他睡過的痕跡,已然冰冷。

他已出發了!這玉佩是留給她的一個信物嗎?

君憐緊緊握著玉佩,匆匆下床穿上衣鞋,奔出房門朝大廳而去,只見大廳里空蕩蕩的,他真的已經走了。

「五千精兵聲勢真是壯觀,咱們大人騎著駿馬,身著盔甲,走在最前頭,煞是威風呢。」院子外有名家丁帶著興奮的語氣說。

「這次出征一定把韃子打得落花流水。」另一名家丁也說。

君憐奔出門口,兩名家丁見到小姐,小心地閉上嘴,專心地掃地。

「你們是什麼時候見到大人的?」君憐上前去問。

「回小姐的話,一刻鐘前我們上街去采買一些器物,回程在路上見到大人正率領五千兵馬朝城門出發,百姓們夾道歡送,好不熱鬧呢。」家丁回答。

一刻鐘前!她還來得及送他嗎?君憐一刻也不停留,握緊玉佩奔出院子,開了大門朝市街跑去。

☆☆☆

可是,街道上人潮稀稀落落,狹長的街道盡頭只有一片迷蒙的煙塵,家丁口中熱鬧的景象已不復見。

她豐潤的唇緊抿著,唇角微微下垂,嚴重的失落之情在她的眼中泛濫,這一別不知幾時才能再見到他……愈想心愈痛,淚雨灑滿面。

「小泵娘,你為何站在街道上哭啊?」薛文達一身華麗的公子服,閑來沒事在街上亂晃,不經意中發現了一個可口的獵物。

君憐抬起淚眼,瞥了一眼這油嘴滑舌的粉面男子,不安地掉頭就走。

「別走啊,爺問話,你還沒回答呢。」薛文達追上來,擋住她的去路。

「我並不認識你。」君憐抹去臉上的淚,防衛地說。

「聊聊天不就認識了嗎?」薛文達輕薄地扣住她的下巴,審視她的五官。「嘖嘖,真是美得不可方物,就算梅春院當家名妓梅綻芳也沒得比。」

君憐掙開他濕粘的手,但他不罷休,握著她的手揉捏。「真是又白又女敕,讓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放開我,放開我!」君憐拼命地掙扎,他卻不放開她。

「喲——可真帶勁兒,爺最愛帶勁兒的姑娘了!」薛文達當街調戲起她。

君憐困窘之際,瞧見路旁一根棄置的竹竿,傾身執起竹竿使盡全力朝他揮去,當街給他一記當頭棒,打得他頭暈眼花。

薛文達臉上輕浮的笑瞬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泛青的怒容。「賤人!」他怒啐,想上前揪住她,但腳卻不配合,整個人歪歪斜斜地跌到在地上。

君憐見狀,連忙扔了竹竿,機警地拔腿就跑,沒命地跑。她听到那人不斷在咒罵,但她沒有回頭,奔進曲折的巷弄里,直到確定自己安全,才放慢腳步喘息。

「今晚韓老爺要上咱們這兒擺壽宴,你負責張羅,千萬不能有一丁點差池,我會盡早回來的。」

「是,梅夫人。」

對街有個美艷的女子正要乘轎,君憐一瞥,心下覺得那女子有些面熟,女子眉眼間邪媚的神韻和暴露的衣衫,似乎和尋常的姑娘不同。

她……不就是在主人房里的那名女子嗎?君憐下意識地往女子身後那座樓閣看去,門匾上寫著「梅春院」,她明白了,她是主人的寵妓。

梅綻芳正要出門去探視她生產的親姐姐,卻瞧見對街站著個貌美如花的小女子,正朝她的梅春院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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