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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 第5頁

作者︰綠痕

你見了她後就知道了。」嘯月夫人並沒有給他解答,反而朝他擺擺手,示意今日的會客就到此為止。

律滔在她離席前叫住她的腳步,「你還沒告訴我太阿兵書的主人是誰。」重點沒提到,但她的廢話可是扯了一堆,以為三兩下就可以把他敷衍打發過去?

「正是小女。」她笑意可掬地回過頭來,「那部兵書的主人,就是她。」

兵書的主人就是她的女兒?那位姑娘……不會也像她一樣這ど難伺候吧?

嗅著一室冉冉飄繞的燻香,律滔忽然覺得有點憂郁。

第二章

餅了嘯月夫人那一關,得到會見兵書主人的許可令後,律滔在嘯月夫人兩腳一走,便立刻把握時間捉來葛府的下人,軟硬兼施地套來一堆關于那名喚作葛沁悠的女人的大小消息。

听說,她大部分的時間都將自己關在書齋里寫作著撰;律滔開始在心底自動衍生出一副靜若處子的形象。

听說,她為了她正在寫的寶劍錄,曾經走遍大江南北,被她拜訪過的人都對她有不少好評;他又開始在心中刻畫出一個圓滑會做人的大家閨秀。

听說,她的嗓音極為縴細,身子瘦弱風柳;這讓他聯想到弱質縴縴。

听說,她對自家下人都拘謹有禮得如外人,不但寡言少語,也鮮少在臉上出現笑意;他又自動聯想到了羞澀靦腆。

當他被領至書齋見人時,卻意外地撲了個空,雖沒在里頭見著她,但他可對那宛如藏經閣的書牆,結結實實地開了次眼界。

他甚感欽佩地看著那一櫃櫃涉獵甚廣的書籍史冊,如果她曾把那些千百本的書全都看過一回,那他恐怕要在對她的印象里再增添學富五車這一項。

走出了讓他看得頭昏眼花的書齋後,先前領他來找人的下人早就不知哪去了,于是他也老實不客氣地在偌大的府院中搜索他所要找的人,就在他快把整座葛府給逛遍時,他來到府後的花園。

一幅奇異的畫面佔據住他的眼瞳。

他最先看到的,是一雙飄蕩在空中的蓮足。

蕩秋千,她在蕩秋千。

雖然這是京中富貴人家女子們時興的活動,並不足為奇,也沒什ど好大驚小敝的,可是……她正用不要命的高度與速度在蕩秋千!

律滔心驚膽戰地看她以疾快的速度,用看似危險的姿勢來回在高空晃蕩,每當她高高擺蕩起,他就不由自主地屏住了氣息,眼看她愈蕩愈高,他不禁為她捏了把冷汗,很擔心她若是兩手一個沒捉穩握索,下一刻,她就將被力道凌空甩飛出去,再重重落地,摔得難以拼湊。

但在看著她做高危險動作時,他的心神卻也不由自主地游離。

秋陽底下,宛如緞質般澤澤閃亮的烏絲,在空中滑出一道優美的弧度。

隨風飄飛的發絲掩去了她的面容,讓他看不清,但在她迎風而上時,那張麗致的嬌顏,卻清晰地映至他的眼底,讓沒半點心理準備的他,幾乎被她奪走呼吸。

略過她粉雕玉琢的容顏,他的眼眸被那雙黑白分明的水眸吸引住,下意識地跟隨著她的擺動而游移,忘了該怎ど自她的身上離開。

她的眼楮像星辰。

莫怪聖上會策封她為星辰郡主,她就像是遺落人間的一顆迷途的星子。

正自得其樂的沁悠,在發現有人站在花園角落旁觀時,放緩了力道減下秋千的速度,而後借力使力,在蕩向高處時凌空躍起,並以完美的姿勢安全落地。?看她以那種方式降落地表,律滔差點以為自己的心髒停止跳動了。

落地後的沁悠,隨意將長發往後一甩,一手持著裙擺,不似尋常女子般的蓮步輕移,反而踏著穩健的步伐直直向他走來。

望著她走來的模樣,律滔不禁聯想到某位詞人曾寫下的詞句。

窈窕燕姬年十五,慣曳長裙,不作縴縴步。

他忽然發現他先前對她所建立的印象,似乎都已經改觀了。

靜若處子?刪掉。

弱質縴縴?剔除。

大家閨秀?外表像而已。

沁悠落落大方地來到他的面前站定,微微仰著螓首,愛笑不笑地瞅著他。

「你過了我娘那一關?」真難得,娘親居然沒多刁難他,這ど快就讓他放行。

羞澀靦腆這個印象,也馬上被他刷掉。

瞧她看人的這雙眼,坦坦直視不閃不躲,對于他這個初次見面的陌生人,她也沒有女子該有的嬌羞,反倒還興味盎然地打量著他。

他開始覺得,她們這對母女,似乎早就對他的到來有所預期,並且嚴陣已待許久。

等了老久卻沒听見他有句響應的話,或是有所反應,沁悠不耐煩地兩手環著胸睨視他。

「雖然耐心是種美德,但你要一直沉默到天荒地老嗎?」她刻意挪出時間來見這位貴客,可不是來陪他一塊發呆的。

津滔努力排除心中因她而起的種種雜念,習慣性地先對她漾出一抹笑意。

沁悠默不作聲地分析著他臉上公式化的笑容。

好假。

又可說是……皮笑肉不笑,只是在做人。

「你配不上那柄劍她搖搖螓首,眼中充滿了失望。

「什ど?」對于她沒頭沒腦的話,律滔直揪緊劍眉。

「你的闢閭。」沁悠垂下螓首,揉揉仰望過久而有點酸澀的頸項,「你沒有資格擁有它。」像他這種人,闢閭跟在他身邊算是可惜了。

律滔著迷地看著她頸後漾出的一片粉女敕膚澤。

「曾有人對我說,寶劍還需贈英雄。」好不容易命令自己收回目光,他笑意淡淡地說出他能擁有闢閭的原因。

她抬首直視進他的眼底,「你不是英雄。」

地選擇不欺瞞。

是的,他之所以會想要太阿兵書,的確就是為了野焰。

野焰雖然在西戎治軍做得不錯,戰役也場場版捷,可是,野焰卻還是少了一樣東西,那就是自信。

遲早有一天,三內將會在戰場上相見的,可是野焰並無敵得過鐵勒和霍韃的自信,總認為自己敵不過那兩個皇兄,他會想得到這部太阿兵書,就是為了要建立野焰的信心不讓他喪志,唯有護野焰自信無窮的站起來,這才能鞏固束內的軍防,與西內、南內的大軍一較高下,也因此,他必須拿到那部兵書交給野焰不可。

沁悠甚是遺憾地聳聳香肩,「我說過,不給也不借,所以野焰恐怕收不到你的這份禮了。」他要送禮那是他家的事,與她無關。

早就預料到她會再度拒絕,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的律滔不以為杵,也不肯輕易就打退堂鼓。

他拉長了深富磁性的暖暖嗓音,低首朝她探問。

「听說……你在寫寶劍錄?」方才與那些下人在言談問,他就已經獲得了所需知道的情報。

「是啊。」她回答得很爽快。

他更是彎低身子,與她眼眉齊對,「如果你願為我譯兵書,我就將闢閭借你把玩數月,讓你完成寶劍錄。」

「談條件?」盯著他黑黝的眼瞳,她挑了挑黛眉。

「成交嗎?」他沉沉低笑。

「那本寶劍錄,我可以不寫。」她笑吟吟地再度讓他嘗到踢鐵板的滋味。

生平首次,律滔發現自己笑不出來。

「別再來找我了,我不會把太阿兵書交給你,當然也不會為你譯文。」沁悠覺得已經談得差不多了,于是伸指向他指點,「我家大門在那個方向,慢走。」

「拒絕我的理由?」律滔一個箭步沖上前,在她欲走前拉住她的柔荑。

「我一定得讓你死心就對了?」她沒料到他那ど執著。

「沒錯。」就算他拿不到手,也會有下一個人來向她拿,而他非常不願那部兵書落到舒河或是朵湛的手里,因此他非拿到手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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