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銷魂小百合 第13頁

作者︰決明

原本近乎雀躍的奔馳慢下了速度,到最後司徒百合甚至停下腳步,有股轉身回到房里的沖動。

她……做什麼這麼開心想去證實是不是他?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是了,他八成是為了報復她,才想娶她進他家門,讓她淪為苦命媳婦兒,絕不是為了想寵她愛她。

司徒百合直挺挺佇在原地,雙拳揪掄著腿邊絲裙,咬咬粉女敕色的唇瓣,還是忍不住想去前廳瞧瞧來人究竟是不是他。

心里那絲隱隱期待,隨著怦咚怦咚的心跳一起鼓躁。雖然不斷告訴自己,若上門提親的人真是他也絕對來意不善,可她卻還是希冀著——當她從廳旁的小繡窗偷偷瞄進去,見到的人,能是他。

司徒百合听到廳里傳來兄長的聲音,說些什麼不是很能听仔細,也听到相當陌生的男嗓,但不是屬于他的。

悄悄攀住窗欞,挪上骨碌碌的大眼,司徒百合探著半顆腦袋往廳里瞧去,輕輕抽息,咬住咧笑開來的唇,含糊道︰「還真的是他耶……」

「請回吧。」廳里的司徒劍蘭已經打算送客,由雙方神情看來,這樁婚事自然是沒談攏。

「我們會再來。」冥君如此笑道。

「免了。通常我拒絕就是拒絕。」司徒劍蘭不給人奢想,干淨俐落推回去。他若不如此,以後大伙還是反覆上門來,想來都麻煩。他對這個名喚宮天涯的男人並沒有太差的印象,只是試圖探問他臉上的刀疤,想模些底細,這男人一個字也不肯說——他當然不會天真地相信冥君所言,那刀疤是切菜時不當心讓菜刀給劃傷。如果這個男人的來歷不單純,若百合嫁過去不能平安順遂,倒不如直接回掉他的求親。

「天涯,走吧。」冥君喚著將目光瞟向窗邊的宮天涯,窗外的司徒百合縮頭縮得不夠快,被宮天涯發現她的存在。

「嗯。」

見冥君和宮天涯被請出大廳,司徒百合難掩失望。

「蘭哥大笨蛋!以前不是都會找我問問意見,問我喜不喜歡上門提親的對象,看得順眼不?怎麼輪到他時就拒絕得如此麻利,厚——」司徒百合噘著嘴,離開小繡窗,邊走邊罵臭司徒劍蘭。

說不上來的沮喪滿滿從心里溢出來,讓她鼻頭紅咚咚地酸軟起來,她跺著腳,重重的力道連她的腳底板都跺疼了。

「那麼由百合姑娘去向司徒公子說你允了這門親事,如何?」

突來的笑嗓讓她倏然一震,回過身,望入眼里的,正是求親失和的宮天涯與冥君。

「你們——」司徒百合本想問他們為何出現在這里——這里可是司徒家的內院,他們明明被蘭哥拒絕,應該模模鼻頭離開司徒家,而不是出現在她眼前……但她更在乎的是方才冥君那句要她自個兒去找蘭哥說她答允親事的話。

「我、我為什麼要去跟蘭哥說這種事?!你們來提親根本不安好心眼,我知道你們在打什麼壞主意!」

「瞧你,都是你之前做的壞事嚇到百合姑娘,被討厭了!」冥君笑得風涼,食指在宮天涯鼻前晃動。

爆天涯瞪了冥君一眼,卻瞪不去冥君臉上的笑意——冥君是何許人也,豈會怕宮天涯板起臉的冷樣?

不過冥君不怕,不代表司徒百合不怕。當宮天涯的眼重新回到她身上時,她直覺反應就是大退幾步,然而他看出了她的意圖,比她更快一步。

「去跟你大哥說,你要嫁我。」宮天涯扣住司徒百合的手臂,作勢要將她帶回前廳,帶到司徒劍蘭面前求他允親。

「不、要!」司徒百合掙不開他,但也任性抵抗——用嘴。「我又……又不愛你!才不要嫁你!」

爆天涯眼里所有見到她時的暖意全數消失得無影無蹤,凜然得冰冷。听見她如此嚷嚷,他也森冷反擊,「這是你欠我的!」

司徒百合仿佛狠狠被人摑了一巴掌,全然措手不及,整個人渾噩不堪,可是他明明沒有動手打她,為什麼耳朵傳來了嗡嗡耳鳴聲?那應該是被重刮之後才會產生的刺耳,為什麼……那麼的痛?

「你是真的想拿我的婚姻大事當成復仇棋子?!你來提親,就是因為……你恨我,恨到要用這種方式來對付我?」她眼里的受傷完全遮掩不住。

「沒錯!」

「天涯!話要月兌口之前三思呀……」連冥君都听不下去了。

司徒百合與宮天涯對視良久,最後還是司徒百合先扭開臉。

她若不逃開,眼淚掉下來的狼狽模樣就要讓宮天涯瞧見,她才不要在他面前示弱!

「如果這是你要的報仇方法,好,我去跟我大哥說,說我非你不嫁!你就回去準備等著恭迎我入門吧!」

第五章

「我要嫁!」

「那個男人不行!」

「我就是要嫁他!」

「你還年輕,能挑的還很多,以後再說!」那男人條件又不是多好,如此急躁要選擇他做什麼?

「你要是不答應,我今晚就私奔!」

啪!巨掌拍響桌面。

「我養你這麼大,你竟然頂撞我?!我從你那麼一丁點大就喂女乃喂湯喂粥喂水的把你養成現在窈窕娉婷、婉孌多姿的荳蔻姑娘,你以為我貪你什麼嗎?!我只不過希望哪天你出嫁時,身為長兄的我能風風光光,大肆鋪張地將你嫁出去!我養你到大,可不是要你暗渡陳倉跟男人跑!」

「那你就讓我嫁呀!」

「那個男人連個底細都模不清,嫁什麼嫁?!」

「他叫宮天涯!」這個底細很清楚呀!

「然後呢?」冷笑。

「然後……」呃。

「你只知道他叫宮天涯,就非他不嫁?還是你老早就識得他,與他私訂終身過?」冷眸緊眯,想逼問出端倪。

「沒有呀……」心虛。

「既然沒有,你吠著要嫁他做什麼?那男人看就知道不單純,模樣也生得不特別迷人,你一見鐘情個啥勁?一點姑娘家的矜持也不剩!」

「矜持?那是什麼?能吃的東西嗎?」驕縱抬高下顎,拿鼻孔瞪人。

「你——」

是他這個做大哥寵壞她的!全是他的錯!他怎麼也沒料到以前老跟在他身後,軟拳小掌揪著他褲管、跟前跟後的小花兒長大之後,會叛逆到無法無天的地步!

「你愛嫁就去嫁!到時被欺負就甭回來娘家哭訴!」司徒劍蘭拂袖而去。

司徒劍蘭離開了,向來跟在他身旁的一戒卻沒有邁步追上,她緩緩走到司徒百合面前。

「蘭哥只是氣你頂撞而已,他不是真的撂狠話。」

「我知道。」她也不是故意和親大哥爭吵嘛。

「那個宮天涯,就是先前擄走你的那位。」當時夜色深沉,她雖有與宮天涯打照面,但是當時她只想護著百合,匆匆一瞥,記不住他的長相。不過他臉上的長疤倒令人印象深刻。

「對。」

「那麼他的提親不單純。」

「他是想娶我回家去折磨凌虐。」司徒百合也不瞞一戒了。雖說這個事實她老早就看清了,但從嘴里說出來,還是難掩低落。

「那你還急著要嫁?!」一戒瞠目結舌。這個傻丫頭——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司徒百合倒是替自己找到了最貼切的詞兒。

「是他威脅你嫁?」一戒一手已經扣在劍柄上,只消司徒百合委屈點頭,她立刻就會沖出司徒府,將宮天涯砍成韭粉。

「他是沒說我若不點頭,他就要一根根切斷我的指頭;或是我不答應,他就一掌劈碎我的腦袋瓜子這類的實質威脅啦,只是我有些不服輸吧……他不愛我卻想娶我,想到這里我就好氣……氣到要和他賭一口氣。」司徒百合知道自己沖動,但卻不後悔自己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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