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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兒 第2頁

作者︰決明

「我要听的可不是這些,從以前開始,無論我做出多不合理的要求,你只會給我一個答案。」水湅朝秦隨雁伸出手,好似在索討他想要听到的答覆。

秦隨雁抬眸,望著水湅。

是呀,無論水涑的要求是艱難、是容易,他從不曾讓水湅失望過,這一回也絕不例外。

「我會盡我所能,讓你如願。」

水湅笑了笑,伸出的手輕輕撫觸秦隨雁耳際黑發,挑動把玩著,薄唇流泄出好甜好輕的笑語。

「好一只……听話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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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家莊,以水命名,莊內數十座屋舍名副其實地架構在廣闊無邊的湖面上--那湖,被鎮里的人稱為「蓄龍湖」,相傳百年前這湖里潛伏著一只青色蛟龍,興風作浪,後被一名英雄所誅滅。傳言中還說,那蛟龍的尸體至今仍被鎮在湖底深處。

水家莊四面波光粼粼,以一條橫跨波瀾之上,寬約數十尺的石道連結著莊里與城鎮的往來交通,由城外進入水家莊,若駕快馬馳騁約莫要數刻光陰,若以步行,恐怕走上整整一天還到不了水家莊正門。

水家莊的現任莊主水湅,在父母皆歿後便以十一歲稚齡繼承了水家龐大的產業,一個未經世事磨練的男孩,再加上天生就不愛管事的慵懶性格,使得水家莊幾乎要毀在他這吊兒郎當的敗家子手上。

所幸,沒啥經商頭腦的水湅在一次因緣際會中,花了三十兩買下大他三歲的男孩,這個原先只準備用來當長工的男孩竟意外地拯救了水家莊,讓水家莊在短短不到兩年內便恢復前任莊主在世時的興盛,更在一年後遠遠地超越了當時的風光。

這個努力撐起水家莊興衰的倒楣男孩,就叫秦隨雁。

秦隨雁的犧牲奉獻,換來水家莊蓬勃發展,房舍一間一間蓋、店鋪一間一間開、銀票一張一張賺,奴僕的數量以驚人速度倍增--只不過向來置身事外的「水莊主」所能認得的臉孔,光五指就能數透。

秦隨雁是頭一個,千翡便是第二個。

「莊主,千姑娘到龍泉寺上完香,已經回到府里了。」一名僕役在水湅及秦隨雁離開泉水暗室後,趨前報告。

「喔?她回來多久了?」水湅挑眉問道。

「半個時辰有了。」而那刁蠻的艷姑娘也吵鬧了足足半個時辰。

僕役們礙于暗室是水家莊最大禁地,除了秦大總管外,若其余人未經莊主同意便擅闖禁室,唯一下場便是教人給驅趕出水家莊,終生不得再入。所以盡避千翡大發脾氣吵著要找水湅,也沒人敢進到暗室去稟報莊主。

「半個時辰,那她豈不是翻了整個水家莊?」水湅眉宇間添了分笑意,只是那笑容,是假的。

「呃……是。」僕役誠實地回道。

「她若不是你的紅粉知己,我早命人將她轟出水家莊!」秦隨雁向來對僕役口中的「千姑娘」生不出任何好感。

在他眼中,那女人美則美矣,可除去那副天仙玉貌的皮相後,底下全是堆發臭腐爛的惡劣骨血!

任性,是她的專長!驕縱,是她的本事!蠻橫,是她的習慣!自傲,是她的絕招!惡霸,只不過是她劣性中的小小一環!

那女人是集天下女子難養的習性下最「成功」的產物!

水湅呵呵直笑,擺擺手撤走了僕役。「紅粉知己?這詞兒挺新鮮的。」

「難不成你要我說‘姘頭’嗎?」秦隨雁沒好氣地應聲,「我拜托你,眼光也放高一些,憑你的家世,要怎樣的女人沒有?就算除去家世不談,街上隨隨便便揪個女人也比她來得溫柔、來得善良、來得識大體,你何必屈就自己去忍受她的脾氣?」

水湅搖搖食指,糾正秦隨雁的誤解。「向來只有她忍受我,從來沒有我忍受她。」他仍是一派沒啥大事的懶散模樣。

「但我就是看不慣她在水家莊頤指氣使的驕傲樣!平日不事生產也罷,大小姐性子一發,管他什麼古董傳家寶全朝地上砸!謗本就是一只光會吃飯的米蟲!」每每只要看到她又摔了一個他付出辛苦血汗所賺來的瓷器,他的心就如同滿地殘瓦一樣,破碎得難以拼湊。

「唉唉唉,你這話連我也一塊罵了進去。」水湅笑著提醒秦隨雁,他這一莊之主,才是水家莊最大最肥最不事生產的米蟲。

「你心知肚明最好!還不快去安慰安慰你的姘頭,別讓她又將水家莊給搞得雞飛狗跳!」

「是是是,這是我身為一莊之主的重責大任。」水湅邁步而行,臨走前還不忘朝身後揮揮手。

他毋需費心去尋找千翡在哪門哪戶大吵大鬧,滿地的碎碗碎盤碎花瓶已自動背負起引路的任務。

水湅神情愉悅,踩在碎瓷之上,每走一步便會听到碎瓷徹底化為粉末的裂璺聲。

來到了書房,就瞧見一名美得驚人的艷娃右手舉著羊脂白玉觀音瓶,左手揚著紫檀精雕筆架,正要將那兩件價值不菲的古物摔到地上,讓它們成為怒火肆虐下的無辜灰燼。

「夠了。」水湅出聲阻止。

「凍!」千翡放下兩件寶貝,奔向他而來。

呼,幸好及時搶救下玉瓶和紫檀筆架,否則隨雁這回又要捶胸頓足,痛失千兩金銀了。

「回來了怎麼不在房里等我?」水湅挑了張椅落坐,有意無意地把玩桌上繪著青竹的茗杯。

「我等了,我等了你好久!」千翡那張被胭脂水粉點綴亮麗的臉蛋帶著濃重的撒嬌意味。

「久?恐怕你所謂的等,不過是一盞茶的時間吧。」他對她的耐心一清二楚。

「我可是為了回來見你,才將你交代我辦的事給提早處理完,誰知道回到水家莊又不見你人影,所以人家才這麼生氣。」花般的柔軟唇辦嘟得半天高。

水湅揚揚唇角,陡地開口︰「去將門扉掩上。」

此話一出,千翡便心里有底,知道水湅準備與她談正事了。她蓮步輕移,緩緩合上門扉,落了閂。

「這回的任務辦得如何?」水湅開口詢問。

千翡上龍泉寺燒香只是個幌子,實際上是去為他處理些「小事」。

「你說呢?」千翡回他一個傲然艷笑,走回來往他腿上一坐。

「我交代的東西?」

「心急什麼?瞧,這不是替你帶回來了。」千翡自懷中掏出一卷牛皮紙遞到水湅眼前,邀功地笑道。

「很好。」水湅瀏覽著牛皮紙上的字跡,滿意極了。

「劍痴那老家伙將這牛皮紙藏得可隱密了,費了我好大工夫才找著,沒想到他鎖放這牛皮紙之處還暗藏玄機呢。」

「喔?怎樣的玄機?」

「他以自個兒的十指為鑰,將牛皮紙放在房內壁畫之後的暗門,那老家伙到死還將兩手給握得好牢呢。」

「不過你仍是有方法開鎖。」

「當然,因為我一根一根地砍下他的手指,再一根一根地插進門上鎖孔。你說,我聰明不?」

「你這是在討賞?」水湅望著她那雙水燦星眸,也從其間看到毀了半張臉的自己,笑意加深。「是該賞,我就再教你一套劍法。」

「人家才不要劍法咧,要不,我以這套劍法,換你一個吻。」千翡縴細蔥白的指輕劃水湅唇辦,指尖好生眷戀地流連其上。

水湅張口咬住她的指,「你真沒出息,寧願要個無所助益的吻,也不要一套在危急時可以挽救性命的劍法?」

「你難道不明白,我甘願做這一切,就只為了你一吻?」可他從不輕易吻她,就連纏綿繾綣的床第之間亦然。

「你為我心甘情願?難道你絲毫不怕我這張臉?這張惡鬼似的臉孔,不丑?」他指著那霸佔半邊臉的青龍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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