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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發賊婆子 第5頁

作者︰鏡水

掌櫃呆了!小二呆了!客棧里的人呆了!連路過的野狗都夾著尾巴……

邢觀月亦對她這突然的一招感到有些訝異。她的忿怒溢於言表,他瞧著,修長的指撫上唇,反而退到了後方。

「啊!」男人吃痛,放開了女孩,瞪著自己流血的手部號叫︰「你……你……你敢多管閑事?!你知不知道你得罪的是什麼人!我可是錦衣衛!」

「喔。」祖言真冷笑,充滿不屑。「真是好令人害怕啊!」探手抽鞭揮出,瞄準了獵物的方向疾擊,毫不留情。

察覺冷冽的黑風不留情地來襲,男人大驚失色,忙往旁邊滾一圈避過,只見地面被鞭出一條深深的溝子,險差半寸,就能讓他的背部皮開肉綻。

她振臂一抖,黑鞭又動了起來,男人嚇得趕忙爬開,那鞭卻像是她的雙手般,靈巧地卷住昏迷女孩的腰部,她舉腕再甩,上下一個力道恰好的震波,讓那女孩安安穩穩地落入了還跪在門口的婦人懷中。

「快走。」她朝那母女道。

「謝……謝謝你!」婦人抹去額上的血,抱起女兒,跌跌撞撞地離開。

「你你……」男人狼狽得可以,武藝不如人,就只能目睹,卻沒有膽量阻止,連帶把話都說得斷斷續續。

「你還不滾,是要我抽幾鞭在你身上嗎?」她冷冰冰地道,不是虛張聲勢的威嚇,而是再明白不過的闡述。

「你——你這臭婆娘給我記著!等我帶人來找你算帳!」男人恨恨地站起,抱著自己受傷的手咆喊而去。

祖言真收起鞭子,轉過身,就見掌櫃一臉怒氣。

「你……你們兩個出去!咱們這兒不讓你們這種麻煩住!」指著外面,手都在抖了。

邢觀月淡瞥,整個客棧的人都以一種責難的眼神看著他們倆。

祖言真意外地沒生氣,也沒什麼表情,挺著背脊就要走出去,一顆吃剩的饅頭砸上了她的肩,滾得好遠。她順勢睇去,是一個少年。

少年好像有點害怕,但還是惱怒地罵道︰

「你……你們這些外地人,別以為這樣算是幫了個大忙……算是正義!那些人會回來這兒報仇的!沒人管得了他們,你救了那兩個人,卻害了更多的人!」整個村鎮都會被拖下水的!

她望著少年,拳頭握得好緊。久久,才跨出客棧,連大街上圍觀的路人似乎也都在竊竊耳語地指責著。

邢觀月跟在她後頭,她沉默,他也不出聲。走了一段距離後,才听她道︰

「嘖,還以為今晚可以睡到床呢,這下子要帶書呆上哪兒落腳去?」等入夜他又睡倒,她就把他丟在路邊,哼。

她的抱怨不是頂大聲,隱隱約約地透進邢觀月的耳,他先是怔了怔,而後,唇旁掛上一抹莫名的清麗笑意。

「恩……恩人!」剛才的婦人帶著已清醒的女兒,在街角邊喚著。

祖言真停下,她們母女立刻跪倒,邊磕頭邊道︰

「謝謝恩人大恩大德,謝謝!謝謝!」她們什麼都沒有,除了反覆用言詞表達的感謝。

祖言真一楞。「好了好了,你們可別害得我折壽。」年紀大的怎能對年紀小的跪拜磕首?真是。

「啊?」婦人傻住,就被祖言真扶起。

「哪!」她從衣袋里掏出一些銀子,塞到女孩手中。「這給你跟你娘,快點離村,別待這兒了。」否則那幫家伙來了,第一個就找上她們。

「恩……恩人,您已經幫了許多,咱們不能……」婦人推辭著。

「別婆婆媽媽的,說起來,這也算不上是我的錢。」她挑眉,將笠上的薄紗翻開,用著那異色的瞳眸瞪著她們,面目猙獰道︰「告訴你們,我不是什麼恩人,是個專搶人財物的惡徒,沒錢就去打劫,跟那些無賴沒什麼兩樣的!」語畢,根本不管那母女會有什麼反應,放下帽紗後轉身就走。

邢觀月望了那母女倆一眼,才移步跟上祖言真。

「……祖姑娘,為什麼你要當山賊?」他問道。

她頓住。腦海中閃過掌櫃的氣忿、少年丟擲的饅頭,還有許許多多人的無言控訴,沒回頭,只寒著聲道︰

「因為做好人很蠢。」

若是不比壞人更壞,就只能像村里的人一樣懦弱而已,她絕對做不到!

「是嗎……」邢觀月微低首,看到了她緊握的手心。

被留下的婦人先是被祖言真不同於常人的眼楮顏色嚇了跳,听到她撂下的那一席話後又不覺發起怔;一旁的女孩則是握著掌中的銀子,她的頰邊還有著適才被男子毆打的熱辣疼痛,盯著那就要遠去的背影,一咬唇,抬起手圈放在嘴邊,朝著祖言真的方向放聲地喊叫︰

「謝謝你!恩人!謝謝你!」重復又重復,吸氣再吸氣;就算臉很疼,就算頭很暈,就算其他人都怪恩人做錯了事,她還是一定要說︰「謝謝恩人!謝——謝——你——」連婦人也回過神來一起喊了。

邢觀月瞅著祖言真,在白紗底下尋到了那掩不住的悸動,輕聲說道︰

「其實……做好人並不會很蠢。」美目因為微笑而微微眯著,傾身朝前。「對吧?祖姑娘。」和她平肩並行了。

沒來由地,她笠帽下的蜜色面頰一紅,使勁地撇過臉,用力地瞪住他。

「少羅嗦!別以為我沒綁著你就得意了!」

「……邢某失禮了。」好抱歉地退下。

「你不要咬文嚼字!」听了就煩!

「……是。」完全沒有反抗。

不只做好人不蠢;當俘虜……原來也是挺令人愉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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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明月給厚雲遮了住,落下一片昏暗。家家門戶緊閉,街上冷冷清清,連打更的也沒出來,像是在防些什麼似的。

祖言真俯在一房頂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村口的風吹草動。

約莫三刻過後,遠處逐漸有火光接近。她立刻翻,貼近矮牆,定楮細看那來勢洶洶的一群人,果然在最前頭發現了之前被她整治得灰頭土臉的錦衣衛!

「不會吧……」她睜大眼低喃。

真給那家伙說中了啊……

事實上,她和邢觀月並沒有立刻離開,總之她是想,自己惹出來的禍端得收拾乾淨,所以便在附近找了間荒廢的破廟,準備丟下礙手礙腳的書呆,自己一個人應戰。

不料——

「祖姑娘,你要去哪兒?」

「你管不著。」甩下包袱就要走人。「我現在沒空理你,你想逃就逃吧,運氣好的話,你還回得去;不過若是被我追上了,那就算你倒楣。」都已經給了這麼太好機會,要是最後仍兜在一起,只能怪老天愛開玩笑。

邢觀月沒有什麼特別反應,笑了一笑,只道︰

「你……想打跑那些回來尋仇的人,是不是?」

她睨他一眼。「沒錯!所以沒法帶著你了,總之你快點走吧。」回寨里以後她自會再想辦法。

步伐還沒跨開,又被他叫住︰

「祖姑娘,邢某想你現在去還太過於急躁。」他淡淡地道,下一瞬,嗓音開始帶著些許深沉︰「邢某認為,他們一定是在入夜後才會帶人擾民。」

「啥?」她回過頭。「你怎麼知道?」半仙啊?

他微低首,如絲的黑發緩落,點綴了那白皙的美頸。眼眸輕抬,他笑。

「……我就是知道。」笑容很美,卻也……詭異。

她只覺自己的心口被懾了住,一剎那全身竟有種甚為強烈的壓制感襲來,迫得人不禁屏息。這……怎麼……

他見狀,彎眉揚唇,化解了面上的凍人森凝,又恢復成那副文雅飄逸的模樣。

「你……」是錯覺?可是剛才明明——

他打了斷︰「祖姑娘似乎喜歡用武力的方式解決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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