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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發賊婆子 第3頁

作者︰鏡水

「還看什麼?你們的對手是咱們!」幾名山賊笑著拿出一捆捆繩。

啥?!這這這……這些山賊是玩真的?不會吧!

一群還以為是在演戲的家伙目瞪口呆,根本沒料到情勢往如此發展,那什麼邢公子這樣給人抓了走,那他們怎辦?怎辦?

真的……要跟這些凶惡的山賊打架嗎?!

「不……不要啊!」之前沒說會這樣的!不是都作戲嗎?不是嗎?「哇啊啊!」只能慘叫。

「別打我、別打我……痛!不要踩我的手……唉唉、唉呀!」喜寶一個人匍匐爬出戰場,退到安全地帶後,灰頭土臉地站起。

拍拍胸脯,大口大口地喘氣,再收收驚,踮著腳遙望著那就要看不見的紅點,他的眉頭打成死結。扁著嘴,好可憐地喃念道︰

「您可得平安回來啊……主子。」

他喜寶一定會多燒幾炷香誠心祈福的,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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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這種經歷……還……真是新鮮啊。

邢觀月被長鞭綁著,像是布袋一般給丟在馬背上動彈不得,雖然這人駕馬的技術好像不錯,但是這姿勢實在是……不怎麼舒服。

「這位……大哥。」不曉得這人究竟是什麼面貌,只好找了個最平常的稱呼,在可怕的顛簸中試圖喚道。「可否請你停一停……」微弱的話聲被吞沒在速風之中。

藏紅色的波浪在他頭上飛舞著,微側首,稍稍睇到了那披風底下的身段,輕斂眸,他道︰

「……若是再不停,在下可能就要……吐……」

「吐」字才出,他就感覺往後退的景物忽地整個拉住,身子驟輕,一陣天地顛倒,正想著自己大概會跌個七葷八素時,腰間的纏鞭一緊,肩處給拍了下,就讓他端端正正地雙足貼地站定。

邢觀月頓了頓才適應過來。他輕輕微笑︰

「多謝。」

那頭子似是皺著眉,哼了聲,正待提鞭將他押上馬,又听他道︰

「邢某不會武功,沒辦法和閣下打斗或逃跑,所以,可以請閣下把鞭子收回去嗎?」即使是在如此糟糕的情形下,美麗的臉龐還是看不出有半分狼狽感。

頭子遲疑了會兒,並無依言,只是戒備地瞪著他。

邢觀月倒也沒有強求,僅安靜不再言語,不過卻惹來頭子更強烈的注視。

「可以走了嗎?」蒙面布下的聲音帶點特別的粗糙。盯著邢觀月略白的面色,頭子心里甚為不悅。男人還這麼文弱,簡直沒用至極!

「大概還不行。」邢觀月淡淡地蹙眉,仿佛身體多麼難受。見對方露出鄙視的眼神,他一點也沒在意,反而溫溫吞吞地笑道︰「閣下使鞭的技巧當真出神入化,就算是邢某世面見得不廣,但也知如此武功厲害的姑娘,應該也是很少見的吧?」

那頭子明顯地怔住,似是有些錯愕,隨即手一揚,扯掉那蒙面布和厚實的大披風,冷道︰

「你知道我是誰?」棕色的眸子往下直視他,如刺刀犀利鋒銳。

邢觀月亦凝視著她,在背光的烈陽照射下,微微地眯起溫雅的眼。

騎在馬背上的,是名年輕女子。她有著一副瘦削而結實的身子,一張不出色但卻極為自我的面孔,以及,一頭火紅色的長發——

「瞧什麼!」發現他一逕地看著自己,女子有些著惱。「怎麼?女人當山賊很奇怪的麼?」他若敢答是,她肯定抽他一鞭狠狠教訓。

「不……」邢觀月沒有說完,目光也未移開。

靶覺那視線一直纏繞著自己的紅發,她更不高興了。生平最討厭人家提的,就是她的發怎會生成這般怪異顏色!

正當女子準備讓他再掛回馬上時,他乾淨的語音才緩緩地繼續流泄︰

「在下只是覺得……姑娘的頭發好像火焰。」

猶如會自灼,更會灼傷踫觸的人。

聞言,她高抬的手臂,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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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邢卿家途中遇上山賊?」

御書房內,透出話聲。

「回稟皇上,微臣已加派人馬搜尋附近方圓五十里的深山,望盡快將邢大人救出。」一人恭敬地拱手答道。

「這樣啊……」座上人的擔心神情並無維持很久,取而代之的,卻是疑惑。讓那稟告的將官退下,等門合上後,朝左側招了招手︰「嚴愛卿,剛才那什麼邢卿家……說的是誰啊?」

一壯年男子垂著頭,半彎腰答道︰

「啟稟皇上,邢大人為東閣大學士兼禮部右侍郎,是皇上的閣臣。皇上數天前才允了他去民間探訪。」

「啊……原來如此。」沒什麼印象,政績肯定欠佳。罷,這種大學士翰林院多得是可供替換,不差這一個沒什麼表現的。「別講這個了,嚴愛卿,你剛剛說要獻給朕的青銅丹爐……」

那姓嚴的壯年男子專注地听著聖上的交代,斂低的目光閃過一絲快意,唇邊更有著霜寒的邪笑。

《明史》列傳

之中記載——

邢觀月,字乃善,蘭溪人。

眉目清秀,自幼聰敏絕倫,十三為諸生。嘉靖十九年進士,改庶吉士,授編修。年少奇才,皆有賞識,得拔擢。嘉靖二十四年,拜東閣大學士兼禮部右侍郎。

然觀月入閣,卻隱沒,獨善其身之姿。

嘉靖二十九年,下鄉遇賊遭劫,卒。

第二章

說她的發像火焰?

燒壞的稻草還差不多!

雖是在野外,但祖言真還是將自己惹人注意的紅發包起,用囊袋蹲在溪邊汲著水,不忘用淺色眼楮的余光瞥視後頭那個真的沒有逃跑的傻楞子身上。

書呆就是書呆,淨會動嘴拽些听來漂亮的文。

這家伙不可能認識她的,當然也不會知道她捉他的理由,那麼,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為什麼可以如此一點都不慌亂地在傻笑?

听說他少年天才,年僅十六就中了進士,若朝中那些個大官都像他一樣沒有危機感,她真懷疑那撈什子的八什麼文是不是會讓人讀壞了腦袋?

右方草叢有點動靜,祖言真將裝滿的水袋收起,放輕動作,抓了把石子在掌中,仔細地找尋目標所在。眸一閃,將硬石彈飛射出,只听一聲嗚叫,獵物倒地。

她站直身,上前撈起一昏死雉雞。

「今晚不愁沒糧食了。」很快地掏出一把鋒利短刀,殺之、去毛、除髒、清洗,拿根木枝將一頭削尖刺串,她將晚餐掛上肩膀,走回歇腳處。

因為天色漸黑,她之前就已生好了火,只將那雉雞擱上火堆旁,就等著肉熟飄香。盤腿坐下,朝旁邊睇一眼,冷冰冰地道︰

「沒你的份。」這雞。「要吃就自個兒去獵。」

餓他個一天一夜他就知道怕了,不是有人說過,百什麼沒用是書生,就是看準了他的無能。

邢觀月坐在一斷裂矮干上,雅逸的氣息跟背後荒野山林對比下,突兀又不協調。他緩緩地側首,倒是不怎麼擔憂自己會餓死,只道︰

「在下與姑娘在今日之前可說是素末謀面,如果不是邢某誤會的話……姑娘似乎很討厭邢某?」不論言語或態度,都充滿排斥。

又來了。只要他一開口講話,她的耳朵就生疼!

「管你什麼閣下在下還是地下,你也別姑娘姑娘地窮嚷,我姓祖,叫祖言真。現在只有咱們倆,除非你跟鬼交談,否則就算不用喚名我也知道你是在同我說話。」就是看他不順眼,溫弱得像花草,踏踩即扁,這種遇到困難就只能等著別人援救的廢物,她向來不喜。

「言真……」他忽地喃喃。

她雞皮疙瘩頓起︰「喂!雖然我告訴了你名字,可你也別喚得這麼親密!」

「不。」他親切淡笑。「在下……邢某並不是在叫祖姑娘,只是自言自語罷了。」言真……言真嗎?當真是個很有趣的名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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