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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多利亞19XX 第12頁

作者︰林如是

「你干嘛回到自己住的地方還得像個小偷似的躡手躡腳!?」角落里驀然傳出冷諷帶刺的男聲。跟著燈亮起來。燈光下,亞歷山大那張性格、英俊的臉高傲地睥睨著她,嘴角還帶一抹譏誚。

她嚇了一跳,沒防備,也來不及反應,做賊似的,心虛地紅紅臉,略低著頭,吶吶地說︰「嗯,我……很晚了,我怕吵醒你們。」

「是嗎?你也知道‘很晚了’。」亞歷山大漂亮的灰藍色眼珠陰沉起來。「不過,你大概不知道,現在已經半夜一點了吧?或者,你根本還是用你那邊的時間在過日子。」

這個討厭的家伙!維納斯羞憤地漲紅臉,皺眉瞪了他一眼。看樣子他是特地來諷刺她的,每句話都帶刺。但她晚歸是事實,到底是她不對,她壓下忿躁,低聲下氣道歉說!「對不起,我和朋友在一起,沒注意時間,回來晚一點。如果吵到你,或給大家帶來什麼不便,請見諒。下次我會注意的。」

「最好是這樣。本來你愛做什麼,那都是你的自由,我們也管不著;不過,你既然住在這里,我們對史都華叔叔就有責任。這一點,相信你應該明白才對。」

「是的,我明白。很對不起,下次我一定會注意。」維納斯悶哼一聲,心里火極了。看他說得那麼冠冕堂皇,跟真的一樣,其實還不是故意給她難堪罷了。不過,這家伙未免也太閑了吧,半夜里不睡覺,故意等她回來諷刺她。

亞歷山大站起來,沒說什麼,卻擺一副「那樣最好」的姿態,嘴角的譏誚也沒消。「你不在的時候,有你的電話,我請對方留話,他說會再……」話沒說完,電話便響起。

他看她一眼,只「喂」了一聲,便將話筒交給她。

「你的。」嘴角依然帶著譏誚,眼神也很諷刺。就有那麼沒禮貌的人,都幾點了,這個時間還打電話打擾別人,果真「物以類」。

她默默接過電話,觸到他帶剌的目光,別開了臉。

「喂?」她輕喂一聲,覺得納悶。她在這里並沒有什麼朋友,再說都這個時候了,會是誰?

話筒傳來一聲低啞、夾雜著傷痛和濃濃思念的呼喚。那是她熟悉的語言、熟悉的呼喚;他在對她說相思,說烙在那低啞的嗓音里的痛楚。

她震住了,呆呆地說不出一句話,臉色蒼白起來。

氣氛太沉默了,走到樓梯口的亞歷山大覺得奇怪,回過頭來,見她白著臉緊咬著唇,有些失神地站在那兒,蹙了蹙眉,停下腳步看著她。

「怎麼了?」他看她沉默地放下電話,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句話。

維納斯猛一驚地抬起頭。那表情似乎現在才發現他的存在。她抿抿嘴,掩飾什麼似的,低下頭說!「沒什麼,打錯電話的。」跟著急急地走上樓去。太急了,腳步顯得跟槍,險些絆倒,身形搖搖晃晃的,走到一半時,一腳踩空!往後跌了下去。

「小心!」亞歷山大及時接住她,皺眉說︰「你走路都不看路嗎?」

維納斯卻只是咬著唇,臉色蒼白地看他一眼,一言不發地掉頭走開。這舉動讓亞歷山大愣了一下。他以為她會說些什麼,卻沒想到她那麼傲慢。他壓低眉,瞪著她的背影,英俊的臉龐冷淡起來。

不過,他沒忽略她那白得像紙的臉色。會是那通電話的關系嗎?他有些懷疑。

他又瞪瞪她的背影,皺了皺眉。算了,不關他的事。

他從容地走回房間。躺了一會,卻怎麼也睡不著,翻來覆去,還是睡不著。

「都是那個該死的東方女孩!」他猛然坐起來,低聲咒罵著。

既然睡不著,那就算了。他翻身下床。高挺結實的身材在淡蒙的光線中顯得十分乖張。那麼傲慢的線條!

他扭開燈,隨便找了一本書。才剛翻了兩頁,廊底那端便傳出一聲尖厲的叫喊。

他摔起了眉,丟下書,大步走出去。

「亞歷……」艾利顯然被叫聲驚醒,揉著惺忪的眼,站在房門外,茫茫地看著他。

他毫不客氣地敲開廊底的房門,倚著門口,劈頭便不耐煩地說︰「吵死人了!你大呼小叫地,到底在干什麼!?」

房間里的維納斯顯然是醒著的。她抱著頭,伏在床上,听見聲音,身體動了一下,慢慢抬起頭來。

又在裝聾作啞!亞歷山大不耐煩地跟著說︰「我不管你是不是跟朋友鬧什麼別扭,還是有什麼不順心,那都是你自己的事;不過現在已經凌晨三點了,能不能請你安靜一點?」

他的口氣是那麼不耐煩,維納斯卻動也不動,好像根本沒听他在說什麼。

艾利走進來,小臉蛋一臉困倦,打著呵欠說︰「維納斯,你怎麼了?是不是作惡夢了?」問得那麼天真理所當然,完全是小孩子的思維方式。

維納斯動了一下,這才似醒過來,有氣無力地說!「到不起,我吵醒你們了嗎?」聲音顫抖著,有一種驚慌未定。

「怎麼了?」亞歷山大站直身,這才發現她表情異常蒼白,緊蹙的眉摻著掙扎的痕跡。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頭有些痛。對不起,吵醒了你們。」

「頭痛?怎麼回事?看過醫生沒有?」

「這沒什麼大不了的。我有時會這樣,這是我以前就有的老毛病。」維納斯似乎不願多說,三言兩語輕描淡寫地搪塞過。

「老毛病?」亞歷山大問題卻很多。「我爸知道嗎?你有沒有告訴過史都華叔叔?」不是他懷疑,以東方人悶騷的性格,什麼事都擱在心里,老一副天快塌下來的表情,搞不好她這毛病連她自己的父親都不知道。

「知道。」還好,維納斯點頭。

亞歷山大臉色緩下來,說︰「痛得很厲害嗎?雖然你說是老毛病,但我看還是去看醫生此較妥當。」口氣很僵硬,實事求是的意味居多,不是那麼親切。

維納斯沒說什麼,楞默了一會,才答非所問地說︰「我知道。」

「既然知道那最好。」亞歷山大也懶得再跟她窮耗,長腿一並,大步旋開,說︰「走了,艾利。回房睡覺了。」

「可是,維納斯……」艾利不放心。

「放心,她好得很。」對于維納斯,亞歷山大似乎連一點憐香惜玉的心情都沒有。

「我沒事的,艾利。」維納斯勉強微笑安慰艾利。

艾利聳個肩,隨著亞歷山大走出去。

維納斯臉上的笑容立即僵持,隨即垮下來。她又抱住頭,整個人痛苦地蜷伏起來。

她不懂──為什麼會作那個夢?夢里的一切都那麼模糊,如在一片迷霧之中。

那個面貌模糊的男孩又是誰?為什麼他會用那麼悲傷的語調呼喚她?夢中的她又為什麼覺得那麼痛苦,難過?……還有那通電話……她緊抱著頭,痛得幾乎申吟起來。

那究竟是誰?明明應該是她不認識、陌生的人;可是,為什麼,听到那聲音,她的胸口卻沒來由的一陣悸痛,幾乎要窒息?

他叫她「曼光」。用她熟悉的語言、熟悉的語調。他還問她,真的完全忘了他嗎……那暗啞低沉的聲音與黯然傷痛,叫她心一揪,那麼痛,心頭一陣空蕩,抓不住任何。

她不明白,為什麼那個聲音叫她又痛、又難過、又懷念,恍惚似曾相識過,她只覺得心里好酸,有一種說不出的悲傷。為什麼會這樣?她不明白。跟她的頭痛有關嗎?

她隱約覺得,她腦海中似乎有些模糊的影像,但每當她試著去想,她就會頭痛得厲害,呼吸也會跟著急促起來。好似她的身體在排斥著什麼,負荷不了;或還是在避免一些什麼……傷害吧,總之是她的身體承受不了的。她懷疑,會是跟她那場車禍有關嗎?還是那場車禍的後遺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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