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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絳唇 第28頁

作者︰席絹

另一名僕人口快地叫︰「二少爺,您千萬要挺住!老爺會還您一個公道的!」

難道東窗事發了嗎?白濤那傻小子不顧經重地鬧了起來,他他未免太心急了吧!爹與大哥不知會氣成什麼樣子,也許已動了家法思及此,他再也忍不住,以輕功飛縱而去,轉眼間已不見蹤影如果他曾經回過頭看一下,就會見趙紫姬唇色泛著一抹不尋常的笑,與她悲哀的眼睜全然的不協調,奇詭得讓人膽寒。

如果他曾回過頭看她一眼的話……

但他終究沒有回頭。

事情非常地嚴重!

白煦抵達時,見到了狂怒的父親、冰冷的大哥與娘親,以及在地上哭求不休的二娘,她正磕頭乞求老爺放過她的孩子。

白濤已被木棍打得奄奄一息,尤其全身光果,更見得血跡斑斑與慘不忍睹。跪縮在角落的連麗秋臉色更是異常的慘白,她也是一身的狼狽,可見得外袍以下,全無它物。

「孽子!孽子!今日我不打死你,我便不叫白力行!」白老爺子揚起木棍又要打下去「爹,不要打了!」白煦抓住案親的手,將他扶坐在太師椅上,才月兌下外袍包住白濤。將他的傷口檢查了一下,幸而沒有打傷筋骨什麼的。

「二少爺,求求您救救我的濤兒,我只有這個兒子呀!二少爺……」白二夫人轉向白煦磕頭。

「二娘,快別哭了。」他招來兩名丫頭︰「扶二夫人坐好。」

「不許起來!你教的好兒子,教來與他的二哥媳婦通奸!若讓他活著,如何正我白家門風?」白老爺子怒手拍向桌面,打算連妾也一同休了了事。「你……你也給我滾回老家去!」

「老爺,翠鳳沒犯錯,她又沒娘家,要趕她哪去呢?」白老夫人說了句公道話。

「爹,先看看要如何處理吧!全宅的僕人都知道他們鬧了丑事,只怕早傳了出去。生氣無濟于事,誰也沒料到濤弟會做出這種事——」白熙冷靜地開口。

白二夫人哭叫︰「一定是她勾引濤兒的︰她年紀已大,濤兒卻仍幼小。她便些狐媚手段,要勾男人還不難?把她趕出去——」

「胡鬧!這時候了,你還敢護短!」白老爺又喝了聲,將小妾吼得不敢再為小兒月兌罪。

「爹,事已至此,不如讓他們成親吧!既已是鬧定的笑話,不如讓事情更加圓滿些——」白煦正想把握機會,將事情弄到最好,不料縮在一旁的連麗秋哭吼了出來。

「不!不是!我沒有通奸!我們被下了藥,我與白濤沒有私情,我沒有!我是白煦的未婚妻,我不嫁給別人!」

下藥!?

白煦掀起白濤的手把握,確實有奇特的脈動。他向大哥點頭,但白熙卻對他搖頭,以他商人的一貫精明無情看向連麗秋︰「你說你被白濤侵犯是下了藥所致,原本一直很清白?」

「對!對!」她以為有希望可以把握。

「那你的落紅呢?床上沒有,衣服上沒有。如果今天白濤的行為是第一次侵犯,那之前,你又與誰通奸了?說!」誰能不護短呢?程度上的高明與否而已。連麗秋認帳了倒好說,不認帳,就等著一無所有吧!

「你……你欺人大甚!」抖著聲音,她尖叫了出來。

「不,是你太無知!」白熙冷酷地回應。

「這一切都是你們的詭計,對不對?對不對?」連麗秋倏地立直起身,沖向白煦︰「你不娶我,所以設了圈套讓我跳!我做鬼也不會——呀——」下月復猛烈傳來劇疼,按著流下一攤血水的恐怖景象,令她昏死了過去。

這下子,結局更加慘重了。眾人都知道她與白濤的奸情至少有三個月之久由流掉的胎兒來推算。

白煦連忙投入急救的行列中,但眉宇間是凝重化不去的悲哀。他知道誰有藥,也知道她為什麼會這麼做,她以她的方式幫了他一個「忙」。

趙紫姬的行事手段與葉盼融何其相似,然而……他多希望有更妥善的安排,而不是使得一個來不及出世的小生命流失。

他不能去找她對質,因為……他給不起她可能要的東西。溫柔與愛,只能由葉盼融獨享獨佔,再也分不出額外的了;既是如此,最好是別再見了。

「煦兒,她是你未婚妻,你拿主意,但可不許你動娶她的念頭。」白老爺對忙完的兒子交代。

「讓他們成親吧!否則豈不是要逼死連姑娘?」

「隨便他娶不娶,這輩子給我滾出開陽,不許再回來!我已當沒生過這個兒子!」

白老夫婦離開之後,白熙也起身道︰「我會安排他們去南平住一陣子,這輩子還是別回來的好,他承受不住流言的。」

「麻煩大哥了!」他點頭,明白白熙會將一切安排妥當。

「雖然算是家門不幸,但這樣也好。她配不上你,就不知道是誰下的藥了。會不會是你的徒弟?我看她凶得很,看似做得出來。」白熙好奇地問。

「不,不是她,她對藥物一竅不通。」白煦只能苦笑,也不願說明其它。

「不管了!沒了連麗秋,我想爹娘會開始四處打探名門千金來為你娶妻,他們一直擔心你的婚事。」

白煦搖頭︰「我不急。倒是濤弟的婚事,辦得熱鬧一點。」

「你再善良下去,該怎麼辦才好?」

善良?好心?

為什麼每個人都這麼認為呢?白煦再度苦笑了起來。

心中掛念的,只有葉盼融一人。不知為何,家中的鬧劇結束後,他的心口反而漸漸沉重……似乎有什麼事即將會發生,千萬千萬別是她出事了呀!

第九章

狂人堡位于奔縣之北,與梅縣為鄰,與開陽相隔三日的行程——那是說快馬加鞭的話。

葉盼融不知道自己昏迷多久,但當她睜開眼時,卻已被鎖在狂人堡的秘室之中。

這秘室寬敞、陰暗,只讓一壺燈油不分日夜地燒著,是唯一的光源。時間在此成了無意義的名詞,如果不能以日光的明暗去判斷日與夜,那麼永無止境地枯耗,看著油燈始終如一地燃燒豆大火光,歲歲年年、日日月月,又豈能知道年華如何流逝?

她身上的武器被搜羅一空,右手的傷口已被包扎好,秘室內唯一的石床上,有著兩條三尺長、手臂粗的鐵鏈,銬牢了她的雙足,限制了她行走的自由。

也許可資用以充作計時的,便是楚狂人的到來;他每隔一段時間會來一次。如果當成是每天來此一次的話,那麼她被鎖在這兒已經四天了。

棒著門口傳來的開啟聲響,她警戒凝神。果然出現的是楚狂人,那麼時間又往另一日邁進了。

楚狂人手中端著物品,似乎突然不滿秘室內太過暗沉似的,以指尖拈起油燈的火苗,放在唇下輕吹,就見得火苗霎時吹成一條細長火線,往牆的四面環繞一周,即刻使室內大放光明。原來牆的四處暗藏著火把,足以將暗室照亮得如日正當中。

無所遁形的面貌清晰展現。

她的美艷與陰沉。

他的狂放與邪魅。

「真美!比趙紫姬更美上幾分。氣勢與外貌,全是獨一無二。」他例行性地自言自語。托盤放在石床上,他投以一個溫柔的笑容︰「你不訝異嗎?我會派她去追風山莊攪和,又傷人、又下藥、又要勾引白煦……哦不;我知道趙紫姬也迷上了那個偽君子,女人們都會愛他哩,不負他惺惺作態的辛苦。」充分滿溢的不屑掩去了他原本輕笑的心情。

接著臉色一逕陰沉下去,面孔浮上猙獰;他腳下不停地移動,全順著她面孔擺開的方向,非要與她對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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