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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來的新娘 第12頁

作者︰席絹

「少主,這些自願歸降的傷兵棧將與賊婆要如何處置?」

「那兩個婊子呢?」他看向被他一鞭揮塌的紅帳,卻不見那兩個女人的影子。

「上路了。」咄羅奇在主子沖入帳幕後,立即將那兩個女人打發走,否則待主子再出來時,她們一定會沒命。那兩個女人死不足惜,他擔憂的是,事後少主會後悔殺了那兩個女人,因為她們的罪過還不至于該死,各斷一只手臂也足夠了。當耶律烈回來時,就是看到那兩個女人為了爭相要戴那只玉環而在紅帳外互搶不休;待他看清是什麼東西後,便憤怒的將之搶了過來。兩個女人的手臂因躲避不及當場被揮斷,哀叫連連仍得顫抖的訴說君綺羅給她們玉環的經過。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之後,耶律烈一鞭打垮了紅帳,怒奔回營帳。咄羅奇還一直擔心那個大宋美女會沒命,幸好沒有!他已吩咐老嬤嬤去照顧她了。

「將男的送去采煤,女的取代那兩個婊子當營妓!」那些被抓到山上的女人--有西夏人,有遼人,也有漢人,他已叫手下一一護送回去。而歸降的這些賊婆雖也苦苦哀求說是被逼上山的,但卻瞞不過他的眼。縱然她們都是大遼人,也不能善罷干休,因為光看她們的身手就知道她們也參與殺掠的勾當。

被搶劫的可不只是大宋的商旅而已!包早以前,大遼的商人也常在這一帶失蹤。直到三個月前,耶律部族的一支游牧隊伍從陰山趕向賀蘭山準備過冬時,盡數遭滅,才完全震怒了耶律烈。兩個月前告知可汗與太後後,他便帶領一批人馬來這邊搜查,開始部署陷阱,也順道為可汗處理一些事。

這些處在邊界三不管地帶的人們,並不忠于任何一個國家,甚至還無法無天的對三個國家的商旅進行掠奪。專干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竟膽敢自稱大遼人,才更該死!

咄羅奇雙手抱胸的看向那六、七個賊婆,她們一雙雙勾魂眼居然全看向少主,-反剛被擄來的可憐狀;也許她們正打算勾引少主,妄想當壓寨夫人呢!

耶律烈不屑再多看一眼。

「將她們的武功廢了,眼楮不規矩的弄瞎;在明天清晨以前,拔營上路!」他躍上馬背,往山下狂奔而去--他需要發泄一下他的怒氣!

咄羅奇示意十二騎不必跟上,然後交代道︰「將這幾個女人丟入紅帳,先綁起來;男人則由十人先監送至北方。」

「是!」

咄羅奇嘆口氣走向首領的帳篷--這個大美人絕對有逼瘋少主的本事。而少主--他太在乎她了,這可是隱憂哪!

自他沖出帳篷後,直到現在,已過了晚膳,仍不見他回來。

君綺羅坐在新鋪好的羊毛氈上,失神的看著小桌上的火苗。耶律烈將帳內能砸的東西全砸光了,如今那堆爛東西雖被大羅機遙清理走了,也鋪上地毯與一床羊毛氈,抬進一張小桌子,但整個帳內卻一下子空曠得讓人感到寒冷。

她的勇氣並不若想像中的強大。真的!她被他嚇壞了!可是她知道,耶律烈在那樣盛怒的情況下,算是沒有真正傷害到她什麼,至少與滿地碎裂的物品比較起來,她算是幸運的了。尤其听說他斷了那二個女人的手,相較她身上這一點抓痕,算是小巫見大巫了。

每一雙責難的眼光都在無言的對她表示控訴。她不在乎的!她沒有錯!那些遼人當然見不得她這區區小女奴這麼任性違抗他們的首領。在他們的想法里只有他才能恣意侮辱她,而她不能違抗他。可是,真的,錯不在她!即使她死了也是自殘而已,根本不關他的事。老嬤嬤說他的怒意是來自那包會致命的藥,與她踐踏他的好意。原來那包藥會害死她!那不是很好嗎?糊涂的死總比耍賴活著好。

不久前,咄羅奇與兩個手下抬一只大桶子進來,里頭注滿了熱水,是要給她沐浴用的。然後他看到沒有動用過的飯菜,勸她吃,她完全不相應,只好嘆氣的走了。走前意味深長道︰「你是他的女人,應該順著他。他這麼善待你,你卻總是激怒他,讓大家都沒好日子過。」

他幾時善待過她了?除了不停的掠奪她,無情的對她的身子、精神、自尊、驕做毫不保留的摧毀外,她不知道他善待她什麼?難道她該以為這就是所謂的恩寵?

甚至感謝他毀了她?

不過,她開始懷疑起耶律烈的身分。剛剛,她才見到了真正的盜匪,猙獰、骯髒、滿臉橫肉、目光婬邪混濁,一看就知道是不入流的人種。不似耶律烈有著天生在大遼,當今是耶律部族當政,那麼「耶律」這個姓應該是很尊貴的了,是不?

就她粗略的了解,當大遼尚以「契丹」為名時,大大小小一共有二十多個部族,各部族各自為政,其中以八部最為強盛;為了團結軍力,他們每三年競選一次統軍可汗,稱為八部大人。各部族皆各有風光時期;聞名于北魏,壯大于大唐,在遙輦氏當政時一度被安祿山大敗。而真正的強盛則起源于遼太祖耶律阿保機,趁其為八部大人時統一所有部落,建國號大遼,統一軍政權,不再三年一選。從此大遼便是耶律部族的天下。

而大遼的盛世,是從這一代開始。當政者耶律隆緒,也就是大遼的統和年間,因有英明的皇後--蕭太後攝政,重用賢能的漢人韓德讓為宰相輔國,並為天子的國師,才使得十二歲登基的耶律隆緒安穩成長到今日,並且成為賢能的君主,令大宋忌憚不已。

而耶律烈,他這個「少主」又是什麼身分?當一個土匪頭的俘虜是一回事,若當一個大遼貴族的女人又不同了。在兩個國家互視對方為死敵的情況下,她等于是叛國奴。如果他是貴族,那麼就必須生養純正血統的孩子;如果--如果她為他生下了孩子,那孩子會有什麼樣的命運?恐怕不僅不能見容于契丹,到了大宋更會是人人欲除之而後快的對象吧?

他是誰?會不會、有沒有可能只是個平民?

夜晚中的馬蹄聲分外清晰--他回來了?

馬蹄聲停在帳外,不一會兒,他揮帳而入。她看著他,衣衫因為流汗而濕貼在肌肉上,眼中再無暴戾之氣,但仍是森冷。

「過來!」他坐在桌旁的椅子上。

她赤著雙足走到他面前,看到他雙掌刺進不少細微的木屑,泛著血絲;他的衣衫也沾了不少塵士。

很自然的,她跪坐在地毯上,細細的為他的雙掌挑出木屑,並掬來一盆溫水為他淨手。

當地沒有散發威脅與危險的氣息時,她總不由自主的從他的眼神中知道他的需要,默默的做著一些事後自己會深覺不齒的事。

像是一種蠱惑吧!她不曉得這是怎麼回事;某些時候,他可以算是柔和的--當他靜靜的凝視她,當地興致來時梳理她的長發,當他伏案看書時……她會敏銳的察覺到他們之間有著一股無法言喻的親昵,無法推拒而致放縱情緒淪陷。

他一把拉她坐人他的懷中,她想要掙扎--「別動!」他用雙臂圈住她,輕輕在她耳邊說著︰「就這樣乖乖的!別動。」

她沒再動,臉蛋熨貼著他的心口,任他摟住。她問︰「你是誰?」

他沒回答。反問︰「你希望我是誰?」

「你不是強盜,卻做著強盜的勾當。你擄過幾個女人?她們如今的下場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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