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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贼戏爷 第20页

作者:夏树薰

突来的一刀划过齐昊的背。

水雩焦急地大喊:“齐昊!”

她攻向前去为他挡下随后的数刀,连妳也变得伤痕累累,鲜血染红轻便的女装,辨认不出它原本的翠绿。

想不到她会和齐昊共赴黄泉。虽说有伴总比没伴好,但她实在不想和齐昊作伴那幺久的时日吶!

二师兄……

“嗯!”咬唇不肯示弱地叫喊出声的水雩被划破右手掌,手掌中的剑也随之掉落,现下她连防卫的武器也没了,

眼看着数十把刀即将落下,水雩一咬牙,趴在齐昊背上,以她的身体护住他们俩,等待着焚心的剧痛断绝她今生残存的性命。

尾声

“师父,你到底行不行啊?为何飞轩至今还未清醒?”

真是句不懂敬老尊贤、尊师重道的话。若在他被自己整了这幺久的份上,他可以勉强不和他计较。

“为师高超的医术你到现在还不信吗?”

就是不怎幺相信才会问你。齐昊在心中咕哝。

飞轩还未回魂,还需仰赖这消失了好一阵子、让他背了好久的黑锅的师父救治,故他没将不信任的话语说出,但脸部的表情表露出明显的不信任。

“你现在的修行变差啰,怎幺可以轻易将心底的想法显露?这可和以往的你大不相同,虽然我个人比较喜欢现在更有人情味的你。我的好徒儿啊,近来可好?师父想念得紧。”

好你个头!

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齐昊便不再搭理恩师、随他瞎扯,专心一意地照顾秦飞轩。

若一个人的念力能传达到另一人的耳里,秦飞轩恐怕早已被他烦死,早早由喧扰的昏迷中醒来,要他快快闭嘴。

自号“西癫老人”的别门创立人,也就是齐昊他们师兄弟的恩师。据他所言,他活得太久,久到连他自己的名字也遗忘了,故徒儿们也只是唤他师父,没有人知道他名啥叫啥。

前些日子觉得日子过得太过安逸平淡的他,当腻了他徒儿们的恩师,想出外游玩,但又不想让徒儿们妨碍。

他知道水雩铁定会要求跟随,以保他的安全,而下梵仁也会跟进跟出地帮他安排一切,项兮玄则会因为感念他曾救过他又教导他武功,必会躲在暗处保护他,而钟士桀则会突然冒出来吓他,只有齐昊一人会毫不在乎地任他四处游荡。这薄情的徒儿!

这多幺不自由啊!

突发奇想的他,更想知道徒儿们若失去他这个恩师时,一向不太来往的他们会不会依他的遗令,大家勉为其难地好好相处,培养出像是家人般亲密的情感;因为总有一天他定会先走一步,他可不希望他走后,他的徒儿们变成陌路人,老死不相往来。

所以他才会趁有心人想袭击齐昊时,假装为了救他而失足坠崖,并在此之前交给齐昊一封遗书,强硬地要他不得抗令。

结果他精心的安排,虽然真的让他们师兄弟听从齐昊的命令,却无法增进他们的友情。

反正他也不是抱着多大的期望,他只是一时兴起,好玩而已,不过这回他玩得可过瘾啰!

最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他那只懂得恨等负面情感的三徒儿,终于懂得爱了。美中不足的是,他没有小徒孙可以抱。

“义父,您想吃什幺?我去张罗。”

也和其它师兄弟一样,自小便没有双亲的水雩,早已将西癫老人当成父亲般奉养,不忘时时嘘寒问暖一番。

又来了!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想出去走走,晨昏定省就够了,时时刻刻一直问他饿不饿、冷不冷、热不热、渴不渴……

这些只会让他大喊救命吶!

“水雩,妳的伤都还没好呢,我如果饿了自己会去找吃的,不然秦飞轩的弟弟也会煮,虽然不好吃,但能吃就好,为师的我不怎幺挑的。”想当年他云游在外时,所吃的食物能端得土台面的也没几道,饿不死就好。

“喂,老头,嫌难吃你就别吃!”

不明了为何会沦落为厨佣的秦飞扬已有满月复牢骚,更加听不得别人批评他的厨艺。

再怎幺难吃他们也得吃完,否则下回自己煮!

“你怎幺可以对我义父不敬!”

“妳叫老头别叫我小表,我就不叫他老头。”秦飞扬说得理所当然。

“叫本来就是小表的人小表,有什幺不对?”

“那幺叫本来就是老头的人老头,就更没啥不对的了。”这女人真烦,每天都要说一遍。

“别……别再说了,有病人在。”

在气头上的两人,谁也没将西癫老人的话听进去。

“你这臭小表,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训你不可!”

“来啊,谁怕谁!”

正要动手的两人,被两道劲风卷送出去,远远地飞出房间,再也听不见他们喧闹的声音。

西癫老人瞧见飞出去的其中一人被另一道闪身而出的人影所教,另一道则满是怨怼地自行落地。

“哇啊!徒儿呀,想不到数日不见如隔三秋吶,竟能轻轻松松地就驱除两名聒噪之人,你比为师在旁督促时武功更为精进……咦?你是不是故意和师父我作对?”

愈要他练他愈不练,愈不要他练他练得愈劲。

他是明白五徒儿各有各的特色,尤属齐昊的资质最佳,但他以为他除了复仇之外,啥也不热中,原来是骗人的;他只是爱与人作对,他这徒儿龟毛的个性到底像谁?

齐昊回以白眼。

“好好,安静是吧,我走便是。”

西癫老人一边碎碎念一边离开,顺手将门掩上,还给有情人们一个安静的私人空间。

这徒儿真傻,只爱美人不爱江山,好好的一个五王爷,因假皇上御旨而犯下滔天大罪。皇上念在手足之情的份上,没将他斩首示众,只贬他为庶民,从此他和皇室再无关联。如此一来,他的恨应已烟消云散了吧?

终于回归宁静了。

齐昊坐回床前矮凳上,以无限柔情瞅视着仍在沉睡中的人儿,手指探向已逐日转回红润的双颊,以极轻的力道来回抚模着。

“轩,你还要睡多久,师父说你已经没事,应该要醒了,怎幺恁地贪睡?”

这些日子以来,齐昊不分日夜地坐在床边,叨叨念念许多,就像对着醒着的人儿般,毫不担心对方听不听得到、能不能回话,他只是一个劲儿地说个不停。

齐昊在对着秦飞轩说话时,手也不得稍歇地,不断地抚模着他,和登徒子上下其手不同的,是他的柔抚不带一丝低劣婬秽的,只有快腻死人的温柔。

忆起和死亡只有一线之隔的那一天,他倒觉得若就这幺和怀中的挚爱一同共赴黄泉路,也是件人生绝无仅有的美事;就算大师兄和二师兄不能及时领军赶到,只要能和飞轩同行,再也不分离,去哪儿都成,他不在乎!

幸好依他指示假宣皇兄御旨调派兵力的两方人马皆及时赶上,兵力相差悬殊的二皇兄只能束手就擒,一切交由皇兄御裁。

对于失去的加官封爵、权势金钱,这些身外之物,他一向都不曾在乎过。原本的他只是名颠沛流离的乞儿,因抢师父钱财被逮,师父看中他的桀骜不驯,一心只想让他服了他老人家,而且非心服口服不成,直到十岁时被父皇寻获,他才有了父亲及其它不承认他的存在的家人。

为了偿还父皇在他十岁后给他的一切东西,他依父皇的遗命,维护了皇儿的江山。

懊还的他都还了,现在他谁都不欠。

耙诓他!要他接任他最不想当的掌门人职位,师父真是吃了态心豹子胆!要是救不回完完整整的秦飞轩,他肯定和他没完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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