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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难言 第25页

作者:谢璃

“没事,我刚在想,拜访股东的事要谨慎,别让伟利的人抓到话柄,说我们私下交易委托书,扯上法律问题。”背心流了一点汗,他质问的精利眼神差点使她失态。

他点头同意,“时间差不多了,还有一些细节吃饭时再谈,走吧!”他收拾起桌上文件,心事浮上眉间。

“吃饭?”才十一点四十分,他有这么饿吗?平日他胃口不算好,进食不过是为了生理需求或应酬所需,不像享受其中的样子啊!“那好吧,到公司对面餐厅就行了。”她不得不附和。

“不,到畅生园。”月兑口而出早有的月复案。

“畅生园?”

那得开车三十分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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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菲说得没错,这一片玫瑰园令人惊艳,主人下了极大的功夫栽培。

他瞧得目不转睛,放眼几乎属于大轮及中轮单花品种,花朵硕大艳丽,花色丰富,还未踏入,风轻轻一带,清香沁鼻,心旷神怡。

他转移视线,注意到附近一棵矮树下架起了画架,周围地上散放着绘画工具及杂物,却不见作画主人。

四面顾盼,不远的围篱开口处有个戴着草帽、手套的女人,提着莳花工具篮向他走来,笑脸迎人,清丽的气质极为悦目。

“方太太。”他举手打声招呼。

“景先生好,怎么有空来这里?”古典的凤眼流露聪慧,往他脸上打转。

“和客户约在这,听说这园子不错,特地来看一看。”他客套地回答。

“看花啊?”她抿唇一笑,“那就请您也『顺道』看一看方菲吧!她在园子里面,我先走了。”

这对方氏夫妻说话为何老有弦外之音的味道?

他不悦地嘀咕,慢慢走进敞开的篱门。玫瑰园面积不小,花茎颇高,约在大腿高度,满园花影摇曳,一时还真看不到人。

他沿着一道道花间窄径寻找,特意不出声,终于在靠墙处一丛黄玫瑰前看到方菲的背影,她蹲屈在地上,不知在忙什么,难得穿上了薄洋装,裙摆拂在地上沾了上也不在意,长发照样束在脑后,以她多用途的帕巾,的手臂有几处沾上颜料。

他悄声趋近她,跟着蹲下,大掌覆在她纤颈上;她大吃一惊,整个人跳了起来,差些栽进玫瑰丛里。他忍着笑扶好她,面无表情道:“怕什么?你以为是谁?”

一见是他,娇嗔地白他一眼,跟着温存地拥抱他,他尚未回报她的亲昵动作,她已经转身又蹲下,继续刚才的工作。

不禁微微懊恼,只好跟着俯身探看,“在忙什么?”

她欣然翻过一片叶面展示于他,入眼赫然是几只不知名的寄生幼虫,他低呼一声,朝后退了一大步,惊骇地望着她,那敬谢不敏的反应逗乐了她。她以指尖揉去那些害虫,再拍干净手掌,背着手站定,欣赏他来不及遮掩的表情,并且为了发现他的秘密而笑得前俯后仰——这么大个人竟然怕虫?难怪他从不莳花弄草,也无意请园艺专家弄个傲人的花圃,屋子周边清一色是绿叶成荫的大树,不必费心照料。

“别笑了。”他沉声要求,镇定后调整姿态。“你到这里来是作画的还是替人除虫的?”恼羞成怒自己的失控。

她模模身上的衣裙,发现忘了携带书写工具,耸耸肩,还在笑不停。

他掏出自己的随身小册和笔递给她,她胡乱写了几个宇,“观察花朵的细部,刚好发现虫。”弯下腰又笑,完全无法遏止笑意,苍白的面颊竟笑出红晕来。

“有这么好笑吗?”这一生头一次发生连笑话都没说就可以让一个人笑到岔气,恼人的是,情况还是自己的丑态造成的。他向前擒住她,迫使她站直,佯装发怒,“敢再笑一下,我就在这里吻你!”

她毫无惧色,转动灵动大眼,在他面前伸出手爪示意——抓过虫的,你敢碰吗?

讪笑意味十足。他当然不受恐吓,抓住她两手腕,扳在背后,一手捧住她颈背,将她压向自己,狠狠吻住她。

她以为他只是装腔作势一下,笑嘻嘻没有反抗,岂知他吻得炽热,彼此就快透不过气来了还不松口,她心惊胆颤地任他索吻,直到感觉有只手在胸前游移,才大感不妙,忙偏开脸,捂住自己湿肿的唇。

他的额抵着她的头顶,急促的呼吸声清晰易闻,臂弯仍揽着她的腰身,她眨着眼偷看他,羞涩地甜笑,无声轻问:“怎么了?”

他没有回答,像在思考什么,轻轻推开她,眼光不在她身上逗留,望着前方的园景,“没什么。我回去了,有人在等我,画完快回家,别再玩了。”

他挥挥手,踏步离开,留下迷惑的她目视他的背影。

他失控了,无法言说的隐忧交织着对她的沉溺,从没想过会一天比一天更爱恋这个女人,爱恋本身不是问题,爱恋背后有更大的牵引,让他不能全盘掌控自己。他不轻易投注任何感情,就是为了避免无法掌控全局的感觉日趋蔓延,那令他想起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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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夫妻真的不是普通的怪!

帮佣咕哝着,手边还得极力维护自己的工作权。

景太太只要有空钻进厨房,问清楚今天的菜目之后,就没停下来过,洗菜、切菜、解冻肉类,递盐、帮忙洒胡椒粉、端菜上桌,使她成了站着指挥的大厨,景太太成了跑腿的二厨。本来能减轻工作量不是坏事,这位口不能言的景太太又不罗嗦,随和极了,有时看她忙不过来,还会分担清洁工作,她没在一户人家做帮佣做得那么舒服过。

没想到乐极生悲,就那么倒霉的一次,她的脚前几天才扭伤过,拖地拖了一半就让景太太把拖把抢了过去,硬叫她坐在沙发上休息,两条象腿架在茶几上舒缓筋骨。

从来不在晚上七点以前回大屋的景先生竟无声无息进了门,并且碰巧在玄关撞见跪在地板上整理鞋柜、擦拭屏风的景太太,不愧是见惯场面的景先生,一声不吭地走进来,太太亲热地抱他也没多大反应,他用厉眼瞧了一下慌张起立的她,迳自上了二楼。

提心吊胆了一会,景先生再次出现在她背后只说了一句:“如果太太把事情都做完了,你还能做什么?”她就懂了,百分百懂了,她可不想被解雇。

所以,她现在比以前更累!

她把景太太手里的葱抢过来,用最快速度切成碎末,瞄到那双手转而搅拌那锅什锦粥,她跳过去把汤匙夺走,假装要试味道,背后的冰箱被打开了,她抢先把蔬果抱满怀,不让削皮切丁打果汁的工作被代劳,模不着头绪的景太太干站在一旁,把墙上的小白板摘下写字——“没事那我去洗衣服了。”

这可不得了!她拦住景太太,偷瞟一眼餐厅小声道:“景先生要走了,还不快去说再见!”这招百试不爽,景太太必然冲到门口对不太热情的先生道别。虽然她搞不太懂这对一冷一热的夫妻要怎么相处,不过太太好像也不介意,每天欢欢喜喜地送门。

方菲追到大门外的廊檐下,拉住正要上车的景怀君,责备地看着他。

他知道她要什么,她要一个热烈的拥抱,最好是一个深吻。

他踌躇再三,避不开那双深潭般的凝视,握住她的肩,想给个蜻蜓点水的浅吻,她伸出手掌阻挡了他,指指自己喉咙,他立即会意,她昨晚说过似乎感冒了,不想传染给他,那么她想要的是拥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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