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仍然没有移动,绍芬催促着:“皇上请吧!我相信长孙贵妃正望眼欲穿的等着你呢!而且是个一孕妇,为了你自己的孩子,你可不能让她太劳累了。”
说到这里,绍芬也觉得累了,可是,她不能在皇上面前露出疲态。
皇上无奈的走了。绍芬松了一口气,拿起一件斗篷披在身上的保暖,不敢上床睡觉,怕皇上又突然改变主意。
绍芬坐在椅子上打盹,不觉天亮了,她开始担忧不知这天要如何度过?不知皇上是否会放自己回家?也不知不凡急成什么样子了?凭他的武功,她是可以轻易的逃离皇宫,可是如此一来,只怕皇上会迁怒到长孙家,所以,她只得等皇上自己放她回去了。
忽然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有许多人往她住的宫中而来,绍芬惊觉的站了起来,不知是福是祸。
室外有人说:“启禀太后,这里的树都没有叶子和花朵,只剩下树枝而已。”
绍芬走出室外,看着众人好奇的打量那些没有叶子和花朵的树。内侍发现了她,大喝:“你是何人?见了太后何不跪拜行礼?”
绍芬行着礼说:“参见太后,我是长孙贵妃的弟媳,长安长孙家的二媳妇。娘家姓温,名绍芬,无礼冒犯之处,还请太后恕罪。”
太后慈蔼的问:“免礼!你是否为长安城中人人口耳相传的‘兰花新娘’?”
太后打量着她,她虽形容憔悴,但仍掩不住她那似仙子般的姣好神韵。
“是!”绍芬答着,没想到长安城中之人所取的绰号,竟会传到宫中太后的耳中。想必宫廷之内另有耳目得知民间的讯息。
“今早‘坤仪宫’前,堆了两花朵和树叶,我心想,天现异象,必有所示,寻迹而来,果然见到了传说为花神转世的‘兰花新娘’。”太后说。
绍芬心中明白那些花、叶都是自己的杰作,只是没想到那么凑巧,都堆到太后所住的官殿前。既然太后认为是天降异象,自己又何必说破呢?
今天一大早,伺候太后的内侍看到“坤仪宫”前不知从何而来的堆了一大堆鲜花,和一大堆青翠的叶子,立刻禀报了太后。一时之间,惊动“坤仪宫”上下,太后立刻要查明这两大堆鲜花和树叶从何而来。
有一个内侍想起宫中有一个宫院树上开的就是堆在“坤仪宫”前的花,马上带领太后前来查证,果然看到只剩下枝干的树;而更让人惊讶的是还见到了绍芬。莫非她真是花神转世,才会以花、叶显异象,让太后发现。
太后问她:“你为何在此?”
绍芬尴尬的说:“我原本应贵妃之邀来陪她一些时日,可是现在可不知皇上何时才会放我回去。”
“别怕,一切有我。”太后牵着她的手,“走,我带你回‘坤仪宫’。”
对自己那当皇帝的儿子,太后太清楚了,他一定想染指这个似仙子般的佳人。
可是,她已成了长安城中的传奇人物,而现在宫中又显出了异象,她也变成了宫中的传奇。若她是寻常默默无名的女子,太后一定不会干涉皇上的行为,可是她是众人传说花神转世的“兰花新娘”,她太出名了。太后可不能让皇上做出让众人交相指责的败德之事。而且,太后一见绍芬就有我见犹怜、深得我心的投缘感觉。她心中想出了一条两全其美的妙计。
太后关心的问她:“你昨晚没睡?衣服也没换?”
太后从她憔悴的神情、和皱巴巴的衣服猜了出来。
绍芬点头。
“那你要不要先沐浴包衣,休息一下?”太后体贴的问。
“不要!我要等回我自己家后才沐浴包衣。”绍芬小声的说着自己的决心。
太后佩服她的毅力和坚贞,心里更喜欢她了。
“我想收你为公主,不知你可愿意认我这个干娘?”太后问她。
“公主?我?”绍芬不敢置信的问。这个消息太意外了,她连想都没想过,她推辞着,“我恐怕没有这个福分来承担这个荣幸。”
“我认为你有你就有,我即刻封你为‘兰花公主’,所有的仪节都依照皇家公主的编制而行,你的丈夫因此而成为驸马爷。”太后坚持的说,根本让绍芬没有推辞的机会。
“太后的大恩大德我不知该如何回报?”绍芬心想,如此一来,自己和皇上就变成兄妹,只要有太后的命令,皇上就再也不会对自己有非分之想了。
“你该改口叫母后了。”太后慈爱的纠正地,“不必回报什么,该有的我都有了,只要你不时进宫来和我闲话家常、逗我开心,我就心满意足了,而一个老人除了对天伦之乐念念不忘外,其他的则一无所求了。”
原来空中的生活,让人心里的感觉是寂寞的。
就算具有一个贵为皇帝的儿子。天伦之乐也是用钱买不到的。绍芬心想。
“现在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告诉母后,我替你做主。”太后鼓励着她。
“我现在只想先回家看看我的丈夫,告诉他这个消息,我想,他一定在替我担心。然后我再到宫中来和母后好好聚聚,可以吗?”绍芬要求着,希望太后能体谅她的心。
“看你们小俩口如此恩爱,我也替你们高兴,我就先派车送你回去吧!”太后微笑着说。“反正册封大典也需要准备一些时日才能正式举行。”
绍芬娇羞的道着谢,“谢谢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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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芬还没进门,内待就已先通知长孙家,“‘兰花公主’驾到,请准备迎驾。”听得长孙家上下莫名其妙,但仍照着内侍的指示做。
等到绍芬进了家门,大家才知原来“兰花公主”就是二少女乃女乃,她已被太后收为义女。除了大姨娘和不病,长孙家上下莫不心喜于这个喜讯。
一回到自己房间,绍芬着到包着脸的不凡,心疼的问:“你受伤了?痛不痛?”
不凡冷着声音问:“你付出多少代价,才得到这‘兰花公主’的封号?”他已由兴奋的家人口中得知绍芬的新身分。
不凡操心了一整晚,见到她之后,最想说的并不是这些话,而且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看到她的脸色由原先的欣喜、关心变为苍白,就更后悔了。想去拉住她道歉,可是绍芬却避开他。
绍芬知道他误会了,更气他对自己的不信任。
她气愤的说:“我这公主的封号不是皇上封的,而是太后封的。在那里,我滴水未进,因为怕被下迷药;未沐浴包衣,只怕被偷窥,还一夜未眠,披着斗篷坐到天亮,为的是什么?”说到这里,她哭了出来,冲出房间,她再也不想和不凡说话了。
不凡追了出来,可是她一施展轻功,他根本就追不上。
他叫着:“娘子,回来,我向你道歉。”他到处呼喊着:“娘子回来,求求你。”
回答他的只有一阵阵的风声。绍芬早已飘远了。
他心碎的扑倒在地,恐怕她是不是会原谅他了。自己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她呢?
为人之夫既不能在事先保护她的安全,在事后又何忍出言指责?他愈想愈懊悔。
侍书难过的扶起他,“二公子,我扶你回房间休息吧!”
“不要,我要去找绍芬,我要向她道歉,我不该误会她的,我不应该说话伤她,我知道她一定很难过,我要去安慰她。”不凡挣扎着。他回想她憔悴的神色,皱巴巴的衣服,她说的都是真的。自己为什么一时让嫉妒蒙了眼,不好好看清楚呢?把她气走了,是自己活该。可是,自己受什么折磨都可以,就是不要让她伤心难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