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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舟激荡 第18页

作者:严沁

“当然是你的爱慕者啦。”心颖羡慕的。“怎么我从来就没遇过这么罗曼蒂克的事呢!”

“你爱夸张怪叫,男孩子的罗曼蒂克都被你吓跑了。”士廉笑。“男孩喜欢含蓄沉默的女孩。”

“好像倩予?”心颖歪着头,眨眨眼。

士廉自然不会回答,他看着倩予。

“花店也不知是谁送的?”他问。

“或者知道吧?不过他们死不肯讲,说是职业道德,”倩予耸耸肩。“我也懒得理,这种事理了反而不妙,那些无聊家伙还会打蛇随棍上,我这个人是不容易动心的。”

“这和以前的你不同哦!倩予。”心颖叫。

“以前的任倩予已经在一次失败中死掉,”倩予毫不在意的说:“现在的我是铁石心肠,莫说送三个月的花,就是送三年、三十年也枉然。”

“你难道要——一辈子独身?”士廉睁大眼睛。

“不,当然不,”倩予的神色变得柔和、温暖。“我自然会恋爱、结婚,我的铁石心肠是对那些自以为风流潇洒的无聊男人,我不重视什么罗曼蒂克,我只要对方的真心诚意,一次跌倒,是终身教训。”

士廉、心颖互相看一眼,一次跌倒,终身教训,难怪倩予这么谨慎了。

“哎——倩予,你想过没有,这百合花会不会是杜非送的?”心颖忽然问。

“他?!”倩子呆怔一下,她实在没想过杜非,怎么会是杜非呢?杜非和她的一切已在四年前结束,今天杜非和她可以说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里,他们——根本不可能了,怎么会是杜非?

“会不会?你想过会不会是他?”心颖兴奋的嚷。这好心的女孩深心里是由衷的希望老朋友重得幸福。

“我没有想过,也不可能是他。”倩予断然的说。

“怎能那么肯定?杜非现今不同往日,说不定真是他呢?”心颖不肯放松。

“正是他现今不同往日才不可能是他,”倩予看士廉一眼。“今天的杜非会再做傻事?”

“傻事?为什么是傻事?送花会是傻事?”心颖十分的不以为然。“为什么你们就不相信他可能有诚意?”

“你忘了他说自己欠缺的就是诚意?”倩予笑。“心颖,你真是个傻女孩。”

“不,不,不是我傻,我总觉得杜非在我们面前戴了个假面具,我们看不见他真正的内心,其实——他是善良的、真诚的。”心颖一本正经的说。

“没有人否认他的善良,是不是?”倩予轻轻的笑。“但是心颖,我和他是不可能的了。”

“为了那个大泽英雄?”心颖颇为不平。

“不为任何人,”倩予心平气和的。“只是我觉得婚姻不再对我那么重要,我喜欢目前宁静独立的生活,我不想有任何改变。”

沉默的士廉抬起头,直视倩予。

“是不是你还在恨杜非?”他问。

“不,士廉,我记得告诉过你,我不恨杜非,不恨任何人,只是不想让以前的事来扰乱了我的生活。”倩予非常诚恳的。“士廉,你该相信我,即使我可以对全世界的人说谎,我也绝不会骗你。”

“我当然相信你,”士廉心中一阵波动,他被倩予真诚的眼光,真诚的声音感动了,他后悔讲了那一句话,他怎能怀疑倩予呢?“情予,抱歉,我不该那么讲,我——”

“我明白你的意思。”倩予闭一闭眼睛,好妩媚,好有女性味道的一个小动作。“我知道你们兄妹都是为我好,都很关心我,无论你们说什么,我都不会误会,你们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

士廉似乎安心了,他看一眼百合花,又看看心颖。

“其实,问一问杜非不就知道了?”他是关心这百合花的,若是杜非——他恐怕永无希望,他知道。

“好,我去问他。”心颖跳起来准备打电诂。

“算了,这种事——由它去吧!”倩予温和的阻止。“问了——反而不好意思。”

“别怕,我是第三者旁观者,有什么不好意思?我可以说在你这儿看见百合花,怀疑是他送的。”心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拨电话。

“你怎么对杜非的事特别热心呢?心颖。”士廉问。

心颖蓦地红了脸,拨电话的手也停下来。

“什么意思?又怪我多管闲事?”好半天她才费力的挣扎出一句话来。“难道你们不想知道真相?”

“没有人怪你,心颖,”倩予过去拍拍她的手。“我知道你是热心,可——这事实在不重要,真的。”

心颖盯着倩予半晌,终于笑了。

“倩予,其实你知道是谁送的花,是吗?你故意捉弄我的。”她说。

“我真的不知道,不过我猜——也许是大泽。”倩予说:“他是个钿心体贴的男人,而且受的是西方教育,他会做这一类的事,他是第一号‘嫌疑犯’。”

“大泽英雄,也许会是最后的胜利者吧?”心颖问。“他以前送过花?”

“我第﹂次飞行时正好和他同机去曼谷,才下飞机就有人送来一小盒兰花,我吃惊意外之余,也很感激。第一次飞行总是紧张的,他给了我精神上的支持。”倩予避重就轻的说。她完全不提大泽是不是最后的胜利者。

“很会讨女孩子欢心嘛!他不是日本大男人主义?”心颖说。含有深意的瞄一眼士廉。

士廉却没什么表示,仿佛仔细在倾听似的。

“最近日本有一首‘关白宣言’好流行,是去年最畅销唱片的冠军,就是唱大男人主义,歌词写得很好、很动人。”倩予一下子把题目扯远了。

“听不懂叽哩咕噜的日语,再动人也没用,打不动我。”心颖耸耸肩。

“你不能学吗?以前倩予也不懂日文的。”士廉说。带着轻微的责备。“你就是懒。”

“不是懒,发誓。”心颖夸张的挥动双手。“有一次我在学校里旁听外文系日文组的课,是一年级的,从发音教起,那个女教授读起来‘啊依呜吔哦——我的天,跟唱歌一样,笑得我腰都直不起来,几乎窒息断气。”

“哪有旁听生这么没礼貌的?”士廉说。

“我当然知道不对,可是怎么也忍不住,”﹂她摊开双手。“结果被那花枝招展的女教授礼貌的、友善的‘请’出教室,还接受了她九十度的鞠躬。”

“还好意思讲,还自呜得意——”士廉皱起眉头。

“不要再那么老夫子,士廉,否则我永远会没有嫂嫂,”心颖笑着。“自那次事件之后,我是‘知耻近乎勇’,发誓再也不碰日文。”

“这叫做‘知耻近乎勇’?”士廉也忍不住笑了。的确是,有心颖在的场合,绝不会有冷场,也永远有欢笑。

门钤又响,小小的百合回来了,一件短短的白裙子,一脸孔的阳光欢笑。

“我回来了,妈咪,啊——还有阿姨、叔叔。”小百合开心得跳起来。“是不是带我上街?”

“当然,我们专程来接你的。”心颖抱起小百合,对接小百合回来的倩予母亲打招呼。“伯母,你好。”

倩予母亲笑一笑,看来相当勉强。

“倩予,”她欲言又止,有点担心、有点忧愁。“刚才——我——我……”

倩予微微皱眉,很快又舒展开来。

“什么事?妈妈,士廉和心颖又不是外人,说吧!你这么吞吞吐吐反而令人担心。”她说。

“我——”母亲吸一口气。“我刚才碰到杜非,就在我们巷子里。”

“他——一个人在那儿?”倩予脸色变了。

士廉和心颖也都坐直了,关注的听看。

“不,他开了一部怪怪的汽车,看见我,也不打招呼就开走了。”母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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