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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若有情 第17页

作者:严沁

天智摇摇头,不是她不想帮忙,不是她没有同情心,这个时候叫她哪有心情呢?天威的一切才是最重要的,而且文莲——再怎么说也是她负了天威。

“文莲,这种事我怎能帮忙?”她说,“你和哥哥的事也只有你们俩清楚,第三者能证明什么?”

“天智——”文莲咬着唇,强忍泪水。“我们真的清白,之洛却是——不信,天智,能不能——”

“你以为我说的程之洛会相信?”天智摇头。“他若爱你就该相信你,你不必担心,不过——我不知道昨天你们怎么对付哥哥,他今天决定不再回凤山!”

“什么?!他不再回军校?!”文莲大吃一惊,脸也白了。

“他是这么说,看来也在这么做!”天智说,“我希望找到耐雪。或者她能帮忙!”

“耐雪?!”文莲完全不懂,天威关耐雪什么事?“她能帮什么忙?”

“我不知道,”天智对文莲挥挥手。“但我一定要找到她!”

“你可以去她家看看!”文莲说。

“我从她家来,她不在!”天智眉心微蹙。

“那就奇怪,她不在家又不来上课,她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文莲自语。

天智摇摇头,她心中怀疑耐雪的去处,却又不愿意告诉文莲。

“我回家了,今天我不上课,若耐雪回学校,请你叫她给我一个电话,”天智正色说,“这是很重要的事,一定要她给我电话!”

“这件事和耐雪有关的吗?”文莲迟疑着问。

“相信有关,”天智吸一口气。“我想——耐雪也会是惟一能帮你忙的人!”

“耐雪?!”文莲呆住了,耐雪?可能吗?

天智已大步走了,找不到耐雪,她和文莲能说什么呢?天威的一切文莲至少该负一半责任,不管有意无意,文莲难辞其咎,她——哎!人就是人,天智再也无法和以前一般的和文莲相处!

只是——耐雪呢?

☆☆☆

一夜未曾睡好的耐雪起床迟了,若非母亲敲门,她恐怕还起不了床呢!她匆匆忙忙预备上学的事,更不敢稍微泄露心中秘密。母亲是精明的,她绝不能魂不守舍的令母亲怀疑,只得强打精神地支持着。

昨天——天威那样重重地伤了她,天威怎能说那样的话?她代替文莲,天!这是侮辱啊!人怎能代替?感情怎能代替?又不是动物,又不是做代数题,代替——怎样伤人心、伤人自尊的一句话?竟是出自天威的口中!

天威——她真是不明白,一个初次见面的男孩子竟赢得了她无条件的全心全意,虽然他外表出色,然而他却表现得那么恶劣,那么可怕,她没有理由对他有好感,没有理由这么念念不忘,没有理由——自投罗网,文莲的事不能警告她吗?

她不安又恍惚地吃着早餐,昨天她那样从餐厅里奔跑出来,天威没有追上来,他可是恼怒了?可在怪她?或者——他只是在开玩笑?自己却是小心眼?

想得太多,母亲要先离开去上班都没觉察,直到母亲叫她,她才吃惊地抬起头。

“耐雪,你怎么了?”母亲微笑地注视她。“魂不守舍的,从昨天回来就是这样,你可有什么心事?”

“没有,没有,我在想学校的考试,”耐雪力持自然。“我哪儿会有什么心事呢?”

“我上班了,”母亲再看她一眼。“中午若回来冰箱里有菜,拿出来热一热就可以吃,电锅里有饭,炒一炒或蒸一蒸都行,知道吗?”

“知道!我会自己弄!”耐雪拚命点头。“你快上班吧!我吃完也上学了!”

“放学早点回家!”母亲去了。

耐雪长长地透一口气,母亲那慈祥和蔼中的严厉反而令她小心翼翼,不敢做错事情,刚才扯了一点小小的谎,心里面也真担心,母亲不会看穿吧?可是——她又怎能说出天威的事呢?

母亲虽然不怎么管束她交男朋友,却也强调过不希望她和不正派的人来往,天威该属于“不正派”的男孩吧?然而天威又怎么算是她的男朋友呢?

越想越烦,心中更乱得不可收拾,她恨天威那样伤了她的自尊和感情,却又想——天威还会不会找她?她想,她是喜欢天威了吧?是吗?是吗?她第一次发现,喜欢是那样一件不可解释、莫名其妙的事!

吃完早餐,胡乱地收拾桌子,把杯碟放在水槽里,换上鞋子又拿了书本笔记,匆匆忙忙地锁好门下楼,如果遇到公共汽车不挤,她或可不必迟到——奇怪,她从来都是很紧张于上课,怎么今天毫无心绪?

走出大门,还不曾迈步,就看见对面街边灯柱下站了一个男孩,她不能置信地眨眨眼,心中剧跳,全身都紧张起来,是天威,竟是天威,他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那神情既不真诚又不认真,然而,耐雪竟激动得连话也说不出,他来了啊?

“快八点了,你总是迟到的吗?”天威仍是站在那儿不动。

“你——怎么在这儿?”耐雪吸吸鼻子,慢慢走向他。

“等你!”他耸耸肩,笑得更不正经了。“昨天害你生气,今天总该来赔罪的!”

“谁生气了?”她掩着眼睛,真是心花怒放。“我可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那么现在陪我去吃早点!”他说。

她微微歪着头沉吟一阵,他背着旅行袋,大概是吃完早点就回凤山了。

“我们这儿附近没有很好吃早餐的地方!”她说。

“你家呢?”他指指楼上。“你做给我吃!”

“你开玩笑或是真的?”她问。

天威把一只手搭在她肩上,半拥着她走向大门。

“当然是真的!”他笑。“哪一家餐厅有你做的好吃呢?”

耐雪心中转了千百次,又紧张又高兴,天威终于又来到她面前,而且随她回家——她是第一次让男孩子到她家去,怎能不紧张?

“可是我还得上学!”她仰着脸看他,口里这么说,心中却没有半丝要上学的意思。

“女孩子别把上学看得那么重要,”打开门,他们并肩上楼。

“你迟早要结婚的,对不对?”

“结婚和学问有什么抵触?”她反问。

“当然有,尤其对我,”他看着她开门。“我只念了一年军校,你若大学毕业,岂不令我自卑?”

“你——”耐雪的脸一下子红了,怎么说得那么远?而且——他们之间的进展是否快得令人怀疑?

“快弄早餐,我饿了!”一进门他就嚷。“家里没有人吗?你父母呢?”

“妈妈上班了,我没有父亲的,”她一边往厨房走,一边说,“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没有印象!”

“唔!很好,很好!”他说。很好?什么很好呢?

耐雪在厨房里忙碌起来,煎蛋、煎丹麦罐头午餐肉,又烤面包,冲牛女乃,忙得好兴奋,好愉快,活像一个小妻子,然后用托盘送到天威的面前。

“我只会弄这些,希望你喜欢!”她脸上染着红晕,眼中光芒动人。

天威不看托盘中的食物,只定定地望着她一阵,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轻轻放在唇边一吻。她的确是出色的女孩子,漂亮而开朗,比文莲更吸引人,她应该得到更好、更公平的感情,只是——是命运吧!她的任何好条件也帮不了她的忙!

“我只喜欢你!”他说。脸上没有诚意,声音没有感情,只带着一些捉弄。

“别——开玩笑!”她用力挣月兑他的手掌,脸颊更红,没有男孩子这么对待过她,开玩笑的也不曾有。“一点也不正经,快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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