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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的碎片 第16页

作者:严沁

“我非来不可,”思手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他讲话中带着微喘:“我刚拍完戏。”

“有什么重要事吗?”她问。

看见他,她心中的懊恼、烦闷都消失了。

“我——十天没见到你!”他摇摇头:“回基隆为什么也不先告诉我一声。要不是今天我找到你的房东太太,我到哪儿去找你?急死我了!”

她心里甜甜的,面上还是绷得紧紧的。

“我还能去哪里?又没有拍戏通告,我当然是回家。”她白他一眼。

“我们——就站在这儿讲话?”他指指里面。

“你不能进去,这么晚了,会吵醒人!”她摇头。

“上车聊聊,好不好?”他退而求其次。

“我穿着睡衣。”她指指自己。”我已经看见了,”他笑:”穿什么衣服有什么关系?完全不影响你的美。””你鬼扯!”她轻轻关上大门,上了他的车。

思宇并没有停在那里,他发动汽车,缓缓的向前驶着。深夜寂静的街道上,仿佛只有他们。

“看见今天的报纸吗?”他终于问。

“看见了。”她淡淡的笑:“我并不意外,应该是这样的,我演得不好!”

“你知道是谁写的?”他沉声问。

“谁?”她诧异的反问。

“就是那天和你争执的女记者,后来我向她要回底片的那个。”他说。

“原来是她,难怪有恶意攻击的味道,”她笑:“不过我不在乎。”

“不是在乎与否的问题,为什么制造机会让别人来伤害你呢?”他认真的说:“同样一句话,他们可以黑白颠倒,你又何必呢?”

“我不信每个记者都这样,有几个很好!”她说。

“任何一个都不要得罪。”他说。

“我做不到,我不委屈自己。”她说。”你的个性这么倔强,吃亏的是谁呢?”他问。

“我不在平吃亏,吃亏就是便宜,可以让我分清楚人。”她不妥协。

“但是你已先受到伤害。”他说。

“没有关系,世界上每一个人,谁又不受伤几次呢?人要跌倒才会学会站起来。”她说。

“我说不过你!”他望着她直笑。

“我说的是道理。”她也笑。

汽车继续往前驶,他完全不认道路。

“你知道我们现在会到哪里?”她问。

“哪里?天涯海角?”他笑。

“到基隆码头。再不停车我们就下海了。”她说。

“你指条好路吧!”他把汽车转回来:”在这儿我跟瞎子差不多。”

“你不认识我家的?”她说。

“到你家的路我若不认识,我休想追到你了。”他说。

“你的女朋友那么多,我怎能信你?”她反问。

“那些自动找上门来的女孩子我不希罕,”他嗤之以鼻:“我有权追求我心目中所向往的。”

“还是没有信心,”她俏皮的:“你可以来者不拒的,是不是?”

“我没有那么多精神应付,”他笑:“我要拍电影,拍电视,要赚钱养家。”

“但你的确有那么多女朋友。”她说。

“那是以前的事,现在只有你。”他盯着她看。

“别口花花的卖口乖,我是不容易相信人的。”她说。

“你一定要相信我,也一定会相信,”他握往她的手,把她的手拉到他胸前:“你看我的心是多诚恳!”

“作怪!”她用力挣月兑他的掌握。

“怎么叫作怪呢?我真心的表示诚意,”他笑得促狭:”而且也是恋爱中的小情趣。”

“谁和你恋爱了?”她瞪他。

“总有一天你会承认。”他说。

“问你一件事,你为什么一一偏偏来找我?”她说。

“你独特、与众不同。”他说:“主要的,你完全不像圈子里的人,当然,你漂亮。”他说。

“完全不是理由。”她摇摇头。

他沉默一下,突然说:“我今天又接了一部电影。”

“很好啊!只是你可以电影电视两边拍,完全不受影响?”她说。

“女主角他们想请你。”他再说。

“什么?”她先跳起来。

才以为这次电视剧反应不太好,她已没什么机会,谁知道机

会说来就来。

“女主角他们说请你。”他望着她笑。

“怎么——可能?”她怪叫着:“我根本没什么名气,演技又不行,他们怎么会——”

她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明白了。

“是你——让他们这么做的?”她呆呆的望住他。

“不要怪我啊,我想每天见着你,只好这样,”他摊开双手耸耸肩:“我们已十天没见面了。”

“不行——”她想一想说:“我不喜欢这样,我不要大家说——我靠你的关系。”

“傻丫头,什么靠不靠呢?反正他们也要找一个靓女新人当女主角,你不是最适合吗?”他说。

“不——这样不好。”她固执的。

“你不是要我叫他们别找你吧?”他叹一口气:“小姐,不要这么固执,好不好?”

“不好!”她还是摇头。

“你想气死我?”他把车停下来。

“不是,但我不接受这女主角。”她说。

“真残忍,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他问。

“我可以去探你的班。”她说。

“探班跟合作怎么一样呢?”他叹息:“我真的想每天见到你,你知道这十天我多难过吗?我并没有强迫找我拍电影的人用你,我只提出你,他们立刻就赞成了。”

她想了一阵,又思考了一阵。如“真是这样?”她问。

“你不骄傲了,当然是这样啦,我怎么做得出强迫人家用你的事?我又不是皇帝。”他说。

“但是你提出的。”她说。

“是又怎样?他们总要找一个人嘛!”他说:“心妍,就让我们再合作一次,不成功就算了。”

“我——”她迟疑。

“还要考虑什么呢?点头就行。”他笑起来。

“现在不能点头,我自尊心不准,”她甜甜的笑:“明天我告诉你答案。”

“答案只能有一个,记住。”他拍拍她的手。

“你这么晚赶来是为这件事?”她问。

“一部分,大半是想见你,我等不及明天。”他说得十分肯定,甚至有点咬牙切齿。

“你这人讲话都戏剧化。”她笑。

“戏剧人生,不是吗?”他说。

“不可太过戏剧,否则真假难分了。”她说。

“我分得出的,”他拍拍她:“我理智起来的时候理智得吓人,像一块又冷又硬的高速钢。”

“你一定是个冷酷的人。”她笑。

“有时候——或者是,”他想一想,说:“我若决定一件事;休想我再回头。”

“决定错误呢?”她问。

“错也错到底。”他说:“我是永不言悔的人。”

“你知道这很可怕?为什么错了不改正,就要让它错到底呢?”

“个性如此。”他说。

“真是绝不后悔?”她追问。她实在不信有永不言悔的人:“费婷的事呢?”

他脸色有点改变。

“她的事也不由我后悔,因为是我能力所不及。”他慢慢的说。

“你再想想,可有一件你有悔意的事?”她再追问。

“嗯——有。”他深深吸一口气:“所以我有时会矛盾,我要自己永不言悔,但有的——也忍不住后悔,我痛恨自己这种个性。”

“你只是想要自己永不言握而已]”她透了一曰气:“我看你

也不是那种冷酷无情的人。”

“你看?你了解我很多?”他问。

“我想——是,”她笑:“了解与时间的长短无关,有的人见

面就会了解,有的人相处一辈子也不会了解。”

“你真这么想?”他问。

是。

“那么,我们算很有缘分,是不是?”他笑。

“有缘,不能缘分两字一起说。”她纠正他。

“现在是你残忍,对不?你难道想我们有缘无分?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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