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版登入注册
夜间

戏子 第12页

作者:严沁

那是潘烈和培元的宿舍。

培元在看当天的报纸,潘烈却无聊地把自己扔在床上,显得无精打采。

几乎一个钟头了,他们都没说过一句话。

“你到底在想什幺?”培元忍无可忍地问。

潘烈看他一眼,从床上跳起来。

“陪我去散散步。”他说。

“明天一早你有比赛,还不早点休息?”培元诧异。

“睡不着。”他径自往外走。

培元只好扔开报纸,快步追出去。

“是不是准决赛你紧张?”他问。

“我尽力而为,怎幺紧张?”潘烈反问。

“可是他们说下午你练习时完全失去水准。”培元偷看一下他神色,“我知道大家期望你得金牌,压力大,你该放松一点。”

“他们还告诉你些什幺?”潘烈不高兴。

“他们还说——”培元是老实人,一五一十地全说出来,“昨天女子体操时,庞逸和叶思嘉来找你。”

“他们不是来找我的!”他大声说,脸都红了。

“大概——他们看错了!”培元吓了一大跳。

这也不是什幺大事,潘烈的反应为什幺这样激烈?

潘烈沉默半晌,情绪似乎冷静下来。

“我——终于看见她了。”他说。

“看见谁?!他又是谁?”培元模不着头脑,“你到底在说什幺?”

“她——叶思嘉。”他仿佛经过了好大的挣扎。

“她又怎样?你一直想看见她?”培元问。

“我一直只记得她的声音,从来没机会看她的脸。”他透一口气,“昨天终于看见了。”

培元好惊讶、好意外地望着他:“这——很重要?”

“我不知道,但终于看见了,我有——了却一件心事的感觉。”他说。

“比想象中的好或不好?”培元问。

“我不曾想象过她的样子,因为想不出。”潘烈答得根特别,“看到她——她的相貌正好天衣无缝地钻进我印象中的空白,再合适也没有了。她就该是那样子。”

“你真着了迷?”培元问。

“不是着迷,”潘烈说得很困难,“我只是觉得了却一件心事。”

“了却就该结束,你为什幺还心绪不宁?”培元问。

“我不知道。”潘烈又想起和思嘉四目相投的一剎那,他的确看见爆出火花。这火花代表什幺?他可不知道。“我只记得望着她的剎那间,很震动,如遭雷殛。”

“这岂不是沉入爱河的先兆?”培元笑,“潘烈,你思了单思病。”

“你总是胡说八道,”潘烈也笑了,“我说的是很认真的话,你怎能开玩笑?”

“我是照你的话来分析。”培元叫。

“我相信不是单思病。”他摇摇头,再摇摇头,“我说不出来,但她扰乱了我的情绪。”

“所以下午练不出水准?”培元问。

“我知道这极糟糕,如果准决赛表现不好,很可能被淘汰出局,但——我控制不了自己。”

“想我怎幺帮你?”培元比他更紧张,“你要知道,你是我们唯一有资格拿金牌的选手。”

“我说过,我会尽力而为。”潘烈吸一口气。

“情绪不是尽力就可以控制的。”培元好着急,“我找苏哲商量一下。”

“不许找她。”他立刻制止,“达件事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不能转告任何人,否则——我们不是朋友。”

“这幺严重?”

“这是我心中唯一的秘密。”他又透一口气,“我想——说出来心中会舒服些。”

“那幺多说些,让心里更舒服。”培元半开玩笑,“明天的准决赛你决不能失手。”

“我会尽力,”他望着黑暗的前方,轻叹一声,“可是我没有把握。”

“这幺糟?以前你的信心呢?”培元好担心。

他苦笑招头,不再言语。

两人默默地走了一段路,培元忽然叫:

“我宁愿自已在柔道场上被摔得死去活来,而你一定要赢,你是我们最大的希望。”

“我也渴望赢,只是——”他好苦恼。

“只是什幺?”培元急切地问。

“我说不出来,我甚至不能睡觉!”他说。

“这——怎幺行?”培元怪叫,“我找教练去。”

“别去!”他喝止培元,“去也没用,教练帮不了忙,这是我个人的事。”

“但你的成败却是大家的事,”培元板起脸孔,“你苦练了这幺多年,总不能功亏一篑吧?”

潘烈咬着唇不出声,他也知道自己不对,但情绪真不是自己能控制得了的!

“输了——我当然也不甘心!”他说。

“那幺你说,你要怎样才能使自己情绪安定下来?我赴汤蹈火都替你办!”培元拍拍胸口。

“我自己也不知道。”他叹口气,“如果我知道能用什幺方法令自己不胡思乱想,我早就做了!”

培元无奈地望着他。

“那明天你等于半放弃了?”

“不会放弃,我会尽力,只是不再有把握!”他说。

远远地有人朝他们奔过来,一下于就到了眼前,是那个长腿的苏哲。

“终于找到你们了,”苏哲十分轻松愉快,“明天有比赛,怎幺不早休息?”

“潘烈他——”

“我就要回去休息,”潘烈抢着说,“整个下午不见你的人影,出去了?”

“跟庞逸和叶思嘉出去见见场面。”苏哲颇自得,“他们认识的人非富即贵,全是好莱坞的大人物,要不然就是参议员、州长什幺的,我大开眼界。”

“下午他们就开宴会?”培元问。

“不是,是几个比较接近的朋友聊天。”苏哲摇头,

“叶思嘉不喜欢外出,她嫌热,而且她竟然那幺不喜欢应酬,只喜欢留在家里,庞逸就依她。”

“老夫少妻总是宠的。”培元看潘烈一眼,“叶思嘉是不是个难相处的女人?”

“她很乎易近人,也没架子。”苏哲回忆着,“不过她比较冷淡,凡事都懒洋洋的。”

“所谓叶思嘉式的性感?”培元打趣。

“也不是说那种带邪气的性感,她很瘦,又高,肉都不多一点,她的性感是味道,所谓的女人味那一类。”苏哲慢慢说。

“女人味是什幺?装出来的妩媚,装出来的爽朗,装出来的潇洒,连笑声都比人大声和怪的?”培元不以为然。

“思嘉怎会是那种人呢?她所有的一切,一举手一投足都自然得很,她那种味道连身为女人的我们也心悦诚服。”她说。

“但是你说她很冷淡。”培元不放弃。

“就是,冷淡中还有那幺浓烈的味道,她真不简单。我不能想象她如果狂热起来会如何!”苏哲象自语。

“燃烧。”潘烈极自然地说出来。

“是了,她可能会燃烧——咦?你怎幺知道?”苏哲诧异地望着他。

他脸色大红,连眼也不敢望向培元。

“小说里说的。”他胡乱回答。

“原来你也看小说!”苏哲哈哈笑,“我们最出色的运动员也看小说!”

“这有什幺不对?”培元永远帮他,“我也看小说,要不然比赛的时候心理压力好大。”

“看小说可以轻松?你们看哪一类的?”

“爱情小说!”培元扮个鬼脸,“谁也缺不了爱情,是不是?包括你。”

“潘烈也看爱情小说?”苏哲大笑。

潘烈瞪培元一眼,不出声。

“我以为潘烈只有运动。”苏哲说,“喂!听人说你下午练习不理想哦!”

“丑事传千里!”他冷哼一声。

“你是大家的希望所在。”苏哲不以为然,“如果你不是那幺出色,大家就不会注意你。潘烈,你是背负着许多人的希望。”

“别再给他加添压力了!”培元嚷。

“告诉我,到底为了什幺?怯场?不可能吧?初赛时你表演出色,这不成理由!”她直串地问。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页

单击键盘左右键(← →)可以上下翻页

加入书签|返回书页|返回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