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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在流 第23页

作者:严沁

“我――我――”啸天胀红了俊脸,半晌说不出话。突然从衣袋里拿出个丝绒盒子,一本正经地双手捧到雪曼面前。“请答应我。”雪曼是在那儿不知所措,太突然了,她不知道该怎样才好。

“雪曼,”啸天脸上又是尴尬又是痛苦,伸出去的手无论如何收不回来,“请勿拒绝。”

“不――”雪曼终于反应过来,双手掩着脸叫。“不不,别开玩笑。”

“绝对不是开玩笑,我诚心诚意,特别请宁儿做见证人,我向你求婚。”他认真地。

“不――”雪曼叫得惊天动地。“学森过世还不到一年,而且你――你――”

“我知道唐突,我知道冒昧,我知道太快,我们相识还浅,但是――我若不这么做,心中极不安定,怕会失去你。雪曼,你不相信前世姻缘,但是真的,我见到你之前便已爱上你,我是认真的。”

“不不,”雪曼喘息,“你开玩笑――”

“我认真的,一辈子都没这么认真过,对女人我从来不这么紧张,但见到你我就想到去南非投标那颗钻石,一心一意想送给你。后来虽然投不到,仍买了这十卡心型的,它全无瑕疵,就像你在我心中这么完美。雪曼,请相信我的诚意。”

“不――不行。”雪曼还是摇头。脸上的神情非常奇怪难懂。

“阿姨,请收下,”宁儿顺手替雪曼接下,“它只是一点心意,与价值无关。”

“对对,只是心意,与价值无关。”啸天感激得不得了,眼睛都红了。“我在你面前拙口笨舌,但请相信我的诚意。”

“我不是不信,但――”雪曼也说不出拒绝的理由,“没有理由嘛。”

“现在理由不再重要,心里喜欢就行,”宁儿微笑,“何况你仍有时间去考验他。”

“对对,我只是请你给我机会。”啸天说。雪曼望着那盒子,眼泪簌簌而下。

宁儿很想了解雪曼的眼泪,她不敢问,雪曼的神色阻止了她,雪曼看来很特别,激动,释然,不信,又有点怨恨,为什么怨恨?宁儿只能把疑问放在心中。

雪曼并没有戴上那戒指,她锁在床头柜里。第二天她已神色如常地出现在姑姑家。

他们三人去的,雪曼、宁儿和陈汉。啸天去了美国,小派对没有预期的热闹。

泵姑很热情地招待他们,她一如往昔的恬静安详,看来没有任何事能令她激动。

陈汉凝望着姑姑半晌,悄悄对宁儿说:

“我好象在哪里见过她。”

“不要学何啸天的那招,行不能的。”宁儿笑着白他一眼。

“是真的。”陈汉觉得委屈。“我不学任何人。”

“那么讲些别的,不许在这题目上做文章。”

“你真霸道。”陈汉摇头。

泵姑仿佛知道他们在谈她,看陈汉一眼,神色自若,什么都不说。

“可惜我们的客人来不全,”诺宜说,“看看姑姑做的杏仁卷定吃不完。”

“吃不完我带走。”陈汉表现比平日活泼。

“所有吃不完的你都带回去。”宁儿说。

“是。遵命。”陈汉做一个敬礼的动作。

“陈汉今夜年轻了十岁。”雪曼说。

“在长辈面前不敢认老。”陈汉看姑姑一眼,“我有分寸。”

“有人在讨好卖乖。”宁儿笑。

“姑姑,我能知道你贵姓吗?”陈汉突然说。

“王。”姑姑全不考虑。“我是诺宜的姑姑,当然姓王。”

“叫王姑姑吗?”陈汉似乎在装傻。

“你可以叫我王姑姑。”姑姑淡淡一笑。“反正大家都这么叫。”

陈汉的目的达不到,姑姑终没说出自己的名字,他也不好意思再问。但看得出,他对姑姑充满了好奇。

心动百分百扫校:harp整理:司药儿

第六章

泵姑亲自下厨做的杭州菜,自然比宾妹做的又高了好多级,大家赞不绝口。

“姑姑是杭州人?”陈汉又问。

“不一定是杭州人才懂做杭州菜。”她答。

“跟人学的?”陈汉不放松。

“你若想学我可教你,很简单。”姑姑淡然处之,全不放在心上。

“宁儿,我们俩来学吗?”陈汉故意地。

“你自己来学。”宁儿的脸红起来。

诺家、雪曼、姑姑都笑,令宁儿益发不好意思。

“陈汉,我警告你!不许再胡说八道。”她半真半假开玩笑。

“是,遵命。”他又行了个军礼。

整个晚上有陈汉在那儿插科打诨,场面倒是不冷落。十点钟,他们告辞。

“陈汉,你今夜发神经。”宁儿不悦。

“不。你不觉得姑姑很像一个人吗?”陈汉一本正经起来。

“谁?”

“何哲。”

雪曼和宁儿呆怔一下,一起大笑起来。

“完全不象,你怎幺联想的?八竿子打不到一起,怎幺可能。”宁儿叫。

“我是有这感觉,”陈汉迟疑着,“不过可能我错了,没理由。”

“你太敏感。”雪曼也说。

回到家里,珠姐说啸天已打过三次电话来,迟些还会再打。

“何啸天这次遇到克星了。”宁儿笑。

雪曼回到卧室,果然电话即到,她的笑志不时传出来,非常快乐的样子。他们在长途电话中讲了一个半小时。

宁儿收拾桌上的书本正想休息,雪曼在门边轻轻地敲着。

“我能进来吗?”

“如不让你进来,你怕睡不着。”

雪曼笑着溜上了宁儿的床。

“想告诉我什幺?”宁儿对着她。

“我不知道做得对不对,但我很快乐。”

“快乐不是那幺容易寻到,不理对不对,不理人家说什幺,你快乐最重要。”

“我古老。学森去世不到一年。”

“阿姨,难得遇到这幺真心诚意的男人,他本身条件又好,这是你幸运。”宁儿说。

“我心里不安。”雪曼说。

“你是那种需要人照顾的女人,我相信妈妈或大舅父都会同意的。”

“未必。”

“放心,我替你去讲,这是你一生的幸福,你才三十八岁。”

“不是这意思──你不明白。”

“你向你求婚,不是吗?”

“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你必须说服自己。”宁儿认真地,“没有人帮得了你们,除了你自己。”

“宁儿──”雪曼神色矛盾,似有难言之隐。

“除非另有特殊原因。姨丈遗嘱上写明你不能再嫁?”

“不,没有,怎幺会呢?”雪曼泫然。

“那就没有理由,除非你根本不喜欢这个男人。”

“你不明白,宁儿,”雪曼深深叹息,“我二十年前已认识他。”

“啊──怎幺会?他怎幺不知道?”

“我不明白其中发生了什幺事,但他──他的突然失踪是促使我嫁给你姨丈的原因。因为当时我──已怀有她的孩子。”雪曼脸色苍白。

“不可能。他全不知情?”宁儿骇然。

“他像全不认识我,但又口口声声以前见过我,觉得我的一切他都熟悉。”雪曼慢慢说:“这是不可能的,却又全是真的,好象得了失忆症一样。”

“但他说得以前其它的一切,除了你。”

“看来是这样。所以我很不安。”

“可以把一切告诉他。”

“不行。”雪曼脸色苍白。“绝对不能。我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幺事,何哲的妈妈又怎幺离开的。还有我失去了那个孩子。”

“死了?”宁儿悄声问。

“一生下来我还没见面,就送给一对夫妇,带孩子出国。”

“你怎幺舍得?”宁儿忍不住。

“我舍不得,但没有办法。”雪曼的眼泪流下来。“当时我只有十八岁,就要嫁给姨丈,我怎能带着一个婴儿?”

“大舅父,妈妈他们怎幺不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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