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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的眼泪在飞 第32页

作者:严沁

希仁在书房里接待他们。律师欲言又止,慎重的看传宗一眼。

“传宗留下,他全权代表我。”希仁说。

律师十分意外,推推眼镜。希仁一向认真、慎密,怎么对这个年轻人特别不同?

“案情颇为复杂。”律师下意识的又看看传宗,“而且——也出乎我意料之外,警方有理由相信,家杰本身也牵涉在内。”

真令人震惊、意外兼且不能置信。

“他自己牵涉在绑架案中?”希仁半个身子站起来,“甚么意思?”

律师的神情也怪异莫名。

“在警察局,我见到魏孝全和江心月,他们说是你们的近亲。”

“女的是弟妇。男的不是。”希仁皱眉。

“做案的人虽然没抓到,但那男女却极有关连,警方已拘留他们。”

“家杰呢?为甚么不能保释?”

律师模模头,很难找到合适的字眼去解释。

“他好像与另一宗案件有关。”律师有点吞吐,“目前还在个别问话,我帮不上忙。明天一早我会再去。”

“另一宗案?是甚么?”希仁也惊呆了,“怎么可能?”

“警方不肯透露,我也没法打听。”律师深深的皱着眉心,“案件并非表面那么简单。”

“江心月他们呢?”希仁很不愿提这名字。

“已落案拘留。”律师摇头,“肯定的,他们与绑架案有关。”

“这——不可能。”希仁喃喃自语。

传宗也不相信,江心月只不过是个溺爱家杰的女人,也许泼辣凶狠些,却也不似心术不正的坏人。

“所有的事都出人意表。”律师告辞,“明天我再与你们联络。”

“尽量想办法保释他。”希仁眼中有泪光。

无论做错了甚么事,始终是父子。

镑自回房休息。

传宗怎么也睡不着,怎么努力地数羊,自我催眠,连祈祷都没有用。顾家怎么突然面临这样的事故呢?希仁和曼宁应付得到吗?尤其是曼宁身体不好,他真的担心。

想想自己刚搬回家住,今夜又留宿此地,人算不如天算,他实在不忍心不理这事。

看来,他涉入顾家的事已太深,深得他再怎么逃也逃不丢。

蒙胧中有点睡意,仿佛是刚睡着,又仿佛是睡了很久,才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这不是声音,好像是——是有人在床边,俯着头正凝视着他。

他突然睁开眼睛,看见床边有一个全身里在黑袍中的人,连脸也遮着黑纱,只剩下一对又深又冷又黑的眼睛盯着他,似熟悉又陌生,心中大惊便翻身欲起,就在这一刹那,那黑衣人飘然隐去,隐入对着床的那幅墙里。

他立刻亮了灯,低暍着。

“谁?是谁?”

当然没有回答。他跳下床,下意识的扑向对面的墙,墙只是墙,那儿有甚么黑衣人呢?他又打开房门,走廊上也寂然无声。灵机一触,快步走向隔邻冬姨的卧室,但房门反锁了。

他莫名的担心着,急忙叩门叫:

“冬姨,冬姨,是我,请开门。”

房里传来脚步声,冬姨睡眼惺忪的出现门边,莫名所以的望着他。见冬姨没事,立刻又安抚她上床,替她反锁房门后,他才回房。

罢才是梦?还是眼花?或——真有人?

他记得很清楚,那黑眸仿似也受惊,睁得很大,那又浓又密的睫毛——他见过这样的睫毛吗?见过吗?

这一闹,根本别想再入睡,他就眼睁睁的望着窗外,直到晨光初现。

这大屋真,每一个人都没睡好似的,个个没精打采,忧心仲仲的。传宗很想说几句甚么令大家开心些,苦思不得,只有紧闭着嘴。

“我们去上班,让律师在公司跟我们联络,”希仁说,“家仪,陪着妈妈。

传宗心中有种渴望,他想留下来陪曼宁这个忧伤的妈妈。当然他不能,他必须工作,而且身分也不对。

传宗强打精神工作,而今天的公事特别多,一堆堆要看,要签字的,令他透不过气来。要见他的人也在排队,他觉得自己将快承受不了。

中午,希仁在内线电话召他一起吃午餐,就在希仁办公室后面的小休息室内。

“律师打过电话来,没有进一步消息。”希仁说,“那三个动手捉家杰的人已自动投案。”

“案情明朗化了?”

警方应该已知得一清二楚,只是还没有告诉我们。

“律师说颇有牵连,但是还未查清楚。”

“我不明白,只不过是简单的绑架勒索案。”

“对这件事,你心中有没有概念?”希仁目光炯炯的望着他。

“这——我不敢猜测,毕竟我是个局外人。”

“试着说说。”希仁鼓励他。

“江心月和家杰之间——仿佛另有牵连,我的意思是指亲戚的感情之外。”

“嗯。”希仁不置可否,只是点点头说,“我也这么想,只是不明白家杰又不是笨人,怎可能相信魏孝全?”

“我不了解这个人。”

“不学无术,靠张脸骗女人钱的,我从不允许他进大门。”

“他既被拘留,表示他与案有关,他和江心月可是——恨你们?”

“恨?我养了他们二十年。一希仁摇头叹息,“始终看在我早过世的弟弟分上,怎知他们——唉!家杰太蠢了。”

“我未进公司之前,你和家杰比较合拍。”

说话闻,几位警探踏入公司,希仁忙把他们带进办公室,关上门后,便急急向他们打听案情的进展。

警探面色凝重地说:

“经过深入的调查后,总算有了突破性发展。”

“勒索主谋是谁?”希仁和传宗几乎异口同声地问。

“目前还不能遽下结论。”警探岔开话题,“你们听过一间公司的名字吗?”

接着,警探说出一间公司的名字——“跃马”。

“听过,”传宗吸一口气,“曾经是我们在商场上竞争的对手,中途抢过我们的生意。”

“你们跟这间公司的人有过节吗?”

“不,从来不认识。”希仁说,“为甚么要提起他们?”

警方人员把一份文件交给希仁,他只看一眼就脸色大变,拍案而起。

“这衰仔—”

传宗接过文件,看见那间公司的注册商业登记的影印本,董事中有顾家杰的名字。

家杰——电光火石的想起那天在纽约酒店电梯口遇见家杰的情形,他彻夜不归,宿醉未醒,交给他的传真急件看也不看就上楼休息,约传宗中午进餐——就在这段时候,生意被抢过去。难道——这是一个局?一个预早安排的局?

“非常抱歉,这间公司有商业行骗之嫌。”

希仁十分激动,声音也颤抖地说:

“他还做过甚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们正在调查。顾先生,关于绑架的事差不多可以破案,赎金的下落已有了,只是有很多细节尚未明朗。”

“是他们几个串谋,是不是?”希仁竟然流下眼泪。“我这儿子——真想气死我。”

“不是串谋这么简单,其中很复杂。”高级警官看传宗一眼,“你是殷传宗?”

“是。有甚么问题?”

“请你跟我们回去,有疑点想请你证实。”

“我?”传宗万分意外,“我能帮你们甚么?”

“也许很大的忙。”

希仁望望警探,又望望传宗。

“我可以担保,他与案件没有任何关系,”他肯定的说,“他不是那种人,不会做那种事。”

“我们只想证实一些疑点。”警探站起来。“可能他很快就会回来。”

“传宗——”希仁神情复杂的叫,“你快回来,我等你。”

传宗心中一动,希仁是绝对信任他的,他听得出来,也十分感动。

他默默的跟警探回到警局,有人单独跟他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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