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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

风里人 第29页

作者:严沁

怎么那样玩不起?

这──是她错吗?

苏启伦还在花天酒地?

她之后还有多少女人?

他大概豁了出去,一下子沉沦到底了。

她绝对没想过他是这样的人,否则当初不会选他。

当初──她笑了,当初他是个规矩的男人,是她教坏了他。

或者,她可以做些甚么补救的工作。

今天工作轻松,只有一个签买卖合约的客户,她不必外出东奔西跑。

她手上还有几个商业单位,今天不做了,慢慢来,生意是永远做不完的。

四点钟,她已无心留在公司,和同事打过招呼,便迳自离开。

来到这间公司,她表现极好,女老板对她信任非常,从不理会管束她的出入,她做得很开心。

她已经在学开车,打算考到车牌后选部漂亮的跑车来玩,她负担得起有余。

没跑车前还是先委屈自己坐的士。

站在街边,现在正是的士交更的时间,一辆车都不见,她摇摇头,一部熟悉的平治停在面前。

车门打开,她看见瘦了不止一圈的苏启伦。

“上来。”他彷佛很疲倦,“上来。”

只考虑一秒钟,她上车。

他把车开得飞快,一下子穿过狮子山隧道驶向新界。

她不出声,也不担心,他们俩总要解决一些事。

他把车停在一间酒店外,不由分说的拖看她进去。

这酒店以往来过,她不想再重蹈覆辙,却又不愿在大庭广众前拉拉扯扯,只能极不愿的随他进入已订好的一间房里。

才进门,他就紧紧的拥抱她,发狂的吻她,不顾一切的扯月兑她的衣服,推她上床。

他是那样疯狂的、热烈的、忘我的。

她拒绝,她抗拒,她逃避──但她感觉到他不是故意羞辱她,他彷佛是经过长久压抑后的爆发,他口中还喃喃叫看她的名字。

终于,一切静止下来。

他脸上、身上都是汗,但肌肉神经却松弛下来。

他深深的望看她好久,好久。

“你好残忍。”他把头埋在她胸口。

“我为你好,我无意破坏一切。”

“已经破坏了,我不能没有你。”他紧紧的拥看她,“你怎能弃我而去?”

“你弄错了。我们在一起很开心,所以我跟你玩,却无意一辈子跟你。”

“不行,你非跟我不可。没有你的日子太痛苦了,你回来。”他不放手,“我已离婚。”

“甚么?”她大吃一惊。

“她已同意签字。”他深深吸一口气,“为表示负责,我等她签了字才来找你的。”

“你疯了。你忘了你还有儿子的。”

“儿子已成年,不是我考虑的因素。我甚么都不管,只要你。”

她心头怦怦乱跳,那种不安一圈圈的加大。

“你听清楚,我不会跟你。你比我大那么多,你儿子都比我大。”她笑,令气氛轻松。“我们只是玩玩──”

“不是,不是玩,我是认真的。”他咬牙切齿的坐越来。

“我从不曾答应过你甚么。”她皱眉。

事到如今,已变得不好玩。

她不能拖看这比她大一倍有多的男人一辈子。

“你不能否认我们之间有感情。”

“我不否认。离开你那天我把自己灌醉,我也不开心过。”她认真起来,“但不表示我要嫁给你,我只喜欢跟你玩,像现在这样。甚么时候不好玩,我就走。”

“你不能这样,这是欺骗。”

“凭点良心。”她开始穿衣服,“从开始到现在都是你情我愿的,谁逼过谁了?我骗了你甚么?在你之前我甚至没有过男人。”

“你是处女,我要负责。”

她大笑起来。

“若是这样,你会有负不完的责任。”她说,“离婚是你的事,我从无要求。而且早已离开你。若你现在后悔,相信你太太还会原谅你──”

“不不不,我只要你,凯莉,求求你,只要你肯。你可以提出任何条件。”

“不。我不会跟任何男人,一辈子都不。”她笑看说,“我贪玩,愿意玩一辈子,不为一棵树而驻足。”

“我可以陪你玩一辈子。”他哀求。

“不。今天是最后一次。”

她穿好衣服,正色说:

“不要再找我。找回你太太或任何女人,我们已结束。”

“凯莉──”

“不要说残忍,这是我的游戏规则。”

她挥挥手,拉开房门。

“你的思想──我相信还是你太太最适合你,挽回她,你们还可以过一辈子,相信苏明德也会高兴。”

“不不不──”

“好好想一想。为我离婚?不值得。”她站在门边,“我跟你只是玩玩。”

必上房门,她没再听见他的声音。

她在门边站立了一会儿,长长的透一口气,才快步离开。

电梯边站看一个人,很眼熟,望真了──她的心迅速收缩。怎么会是苏明德?

“嗨。”她努力挤出一个笑脸。

他全无表情的眼睛定定的停在她脸上,眼光像剑,刺得她很痛。

他看见一切,他跟踪而来。

千般万般难堪在一刹那间凝固,她可以立刻离开,可以不理会他──但──她想,她该说几句话。

想了起码一分钟,却甚么都说不出,没有任何一句合适的话。

她再吸一口气,既然如此,走吧。伸手按电梯,他出声了。

“你贱。”他竟然流下眼泪。

他骂人,她心中反而好过些。

“并非一开始是如此,我贪玩──”她摊推开双手,“没想到结果会如此。”

“他有甚么好?为甚么选他?”他看来是那样痛心。他一直当她是好朋友,也许也喜欢她,她令他失望。“为甚么?”

“我坏。”她说:“我是坏。心中常有丝坏念头跃跃欲试。做其他女孩不敢做不会做的事。我不是好人。”

“为甚么选他?为甚么?”眼泪默默的在流。这善良的大男孩的感情受到伤害。

“不知道。也许他有太太,也许他看来老实正派不容易受引诱,也许他年纪大,我不记得了。”她说:“别怪他,是我主动,我引诱、挑逗他,他只是个正常男人。”

“你──你──”

“我贱。”她笑起来,“放心,他不会有事的,他会回到你母亲身边,你们还可以有美好家庭”

背后的房间其突然传出玻璃破裂的巨响,接看有重物落地之声。他们同时呆征,同时转身往后奔跑,奔到刚才地出来的房间。

“苏启伦,开门,开门”她狂叫。

“爸爸”苏明德也叫,“开门,开门──。”房里没有声音,一丝也没有。

他们面面相觑,狂奔看冲进电梯下楼。

街道上人声沸腾,一堆入围在一起指指点点,有女人茂叫掩面,有更多人停在街边议论。

酒店的人奔走相告,更多的人从酒店涌出,凯莉和苏明德奔到近处已脚软,有种魂飞魄散、毛骨栋然的感觉,希望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希望不是从人群中望到地上有一滩血,鲜红的血,凯莉约五脏六腑都翻涌起来,她站在那儿再也不能移动。

苏明德比她更差,他脸色比纸还白,全身不停的震抖,就是无法再走前一步,他不敢看眼前的事实——刚才还活生生的人,现在竟变成一滩浓血和破裂的肢体。现场一遍混乱的议论纷纷,大胆的人上前看一眼,有人立刻呕吐起来。警车声由远而近,想必是酒店的人报了警。

启伦怎么会傻得出此下策?

他那么大一个人,快五十岁了,怎可能为了一个小女孩──还未到自主结婚年龄的女孩从酒店窗口跳下来?而且是为爱情,在这个年头,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天大的讽刺?

两部普车停下,几个警察匆匆跳下,一边迅速驱散人垂,一边召唤救护车。有人从酒店哀拿出一张白床单,警察立刻掩盖在那肢离破碎的尸体上。凯莉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看见一只染血的高跟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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