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晚饭的时间,校园里到处是拿着饭盒吃完或者正在去饭堂的学生。他们青涩的外表与其他同龄的少年别无二致,没人可以想到他们是怎样的叛逆!就像他当年一样。
也希望他们和自己一样,在老师的春风化雨下,走回正途,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心中感慨着,俞承光走到了教师办公室。
“阿光,你来了!”花朵一个人在办公室,打了声招呼继续忙碌着,“你的鼻子还好吗?”
“没事了!”创可贴已经取下了,“你在忙什么,要不要我来帮忙?”
“不用了!马上就弄好!你坐我办公桌那里吧。要喝水吗?”花朵依然低着头。
“不喝!”记得花朵是坐在靠窗的那一张办公桌,没错,放着她的玉照呢!他在办公桌前坐下,鼻间又是她特有的香气,有点陶陶然。
“抽屉里有果冻,不许偷吃哦!”花朵提醒着。
俞承光闻言笑着,打开抽屉,取出一个果冻“偷”吃了起来。顺手拿过放在桌子上的作业本。
在这个学校里,学生有一个必须要写的作业,就是日记。他还记得当初班上同学的日记写得是五花八门。不知道这些小师弟们是否花样翻新了呢?
他翻开一本,“花花,我给你出条谜语吧!再见——打一字。
再看红红的批示:观!PS:就是猜谜也要有点诚意好不好,太简单了。而且你已经侵犯你同桌的版权,这个谜语他前天就已经让老师猜过了!老师也给你出一个,开窗来纳凉,窗下立大将,你说楚霸王,我说关云长。如果猜不出,罚在全班同学面前说十遍我是白痴或者笨蛋。
俞承光不禁莞尔,手段如出一辙,这是偷懒的伎俩之一。
再捡出一本,“我六点起床,六点半出操,七点十五吃早饭,八点上课,十一点半吃午饭,一点半上课,五点下课,五点半吃晚饭,十点睡觉。”
太熟悉了,俞承光记得当年他也写过这样的日记。
批示:很规律的作息,只是你还可以写得详细点,比如上厕所什么的!这在一天中也很重要!
真是顽劣依旧,他的花骨朵儿就是天天和这样的少年在一起,他真的不知道这需要多大的热忱才能够坚持下来。
又翻开一本,这大概就是她和学校里的老师坚持下来的原因吧!
“周末我回家的时候,我帮妈妈洗碗,妈妈哭了,后来我也哭了!这是我十五年来第一次帮妈妈干活!我想只有妈妈在我帮她干活时不哭,把这当成是正常的我才是真正的改好吧!花花,你说是吗?”
花花批示:如果你把给花花家洗碗也当成是正常的,你才能称作好孩子。一日为师,终身为母,花花真的超讨厌洗碗的!
俞承光的嘴角继续上翘,可是没一会儿他的眼睛睁大了,这是什么?情敌出现了!
作业本上一颗大大的红心,红心里几个大字,“花花,我爱你!”
哪一个臭小子,敢觊觎他的心上人!小小年纪不学好,早恋,而且早恋的还是自己的老师,师生恋哎!是不被允许的!
又急急地去看批示:我可以把它看成是情书吗?你可知道我已经好几年没收到情书了,尤其是这种手写体的——双眼直冒粉红色心形,发花痴的花花留!
俞承光只能是哭笑不得了!
“终于把工作做完了!”在电脑前的花朵忽然举臂大呼着,伸出脑袋,“你在偷看学生的作业?”
“不是偷看,是正大光明地看!”俞承光一边又吃了一个果冻一边举着本子,“看的是你的情书!现在的小屁孩越来越百无禁忌了!”
花朵笑了起来,一边关机一边道:“别说人家了,我可记得当年你还向我求婚来着呢!是不是你全忘了,反过来批评你的师弟!”
“我没忘!而且依然有效!你不妨考虑一下!”俞承光半真半假地说着。
“我会考虑的!”花朵先是严肃地点点头,却到底没撑住,大笑了起来,“你这个臭小子,这么大了还跟老师开这种玩笑!”
她还是把自己当成小孩子,甚至连慌乱都没有一下。俞承光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只得强笑了一下。
拿了背包,两个人离开办公室,走在校园里。迎面的学生纷纷打着招呼,都用很暧昧的眼神打量着俞承光。
花朵却视而不见,手指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个花坛,“还记得那个吗?”
“当然记得!”俞承光一跃跳上了长形花坛中间的台阶,这个台阶把花坛一分为二,一端通向教室,一端通向操场,“当年我从操场往教室跑,踩花坛,结果被经过的校长抓了个正着。他只对我说要遵守游戏规则。而第二天花坛中间就出现了这个台阶,上面还贴了张纸,写着,‘大人们的规则有时候不适合孩子!遵守规则的首要条件是规则要合理!’所以校长成了我少数敬佩的几个人之一!可惜我今天来得晚了些,否则就可以见见校长了!他还好吧?”
“好着呢!还劲头十足地要当第二个马卡连柯!(注:马卡连柯是苏联著名的教育学家,著有《教育诗》一书,描写的是他在苏联十月革命后创办童犯教养院,改造未成年的违法者的故事!)”花朵呵呵笑着,“你的确该让他见见你,每一个从这里走出去又回母校看望他的孩子都让他分外的高兴。”
“牧羊人终于找回了迷途的羔羊自然是高兴的!”曾经的迷途羔羊笑着说。
第三章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凌驾于电影院里其他观众的惊呼声之上,这恐怖的声音发自花朵。把脸贴在俞承光的肩头,手中爆米花很不讲公德地撒了一地。颤抖的声音在询问,“那个、那个镜头、镜头结束了吗?”
俞承光实在是忍不住地掏了掏耳朵,要追一个老婆容易嘛!他只希望在他追妻必杀绝技之一的——恐怖电影攻势结束之前,自己不要从问题少年学校出来又进聋哑学校。
拍拍她的香肩,“吓人的地方过去了!”俞承光实在搞不懂这有什么可怕的。但让他吃足了花骨朵儿的豆腐,心里还是很乐。
“你干吗总是请我看恐怖电影!你不知道我胆子小吗?”花朵一边坐直身体一边抱怨着。
“可是我记得你喜欢看,可是一个人又不敢看。所以我陪你来看,你瞧我多善解人意!”陷害人家还让人感恩戴德。
“但每次看完我回到家,睡觉之前我都在被子里吓得瑟瑟发抖!你害人不浅!”花朵可不领情。
“是这样啊!”俞承光做挠头状,之后就露出奸笑,“那我陪看再陪睡如何?这样的服务是否完善?”
“臭小子!耙占老师的便宜!”花朵捏起粉拳作势一个左勾拳,俞承光也笑着配合做了一个被击倒的姿势。
“咦!恐怖片里怎么也有这样的镜头!”大屏幕上一对男女正在做着爱做的事,花朵有点尴尬,忽然伸手捂住了俞承光的眼睛,“少儿不宜!”
拿开她的手,却没有松开,老师的手真的又细又软,握着好舒服,“我已经二十多岁了,都可以看了!”
“什么?你这臭小子看!”花朵抽出自己的手,指着他的鼻子。颇有点义愤填膺,忽然又像泄了气的皮球,“我记得你十几岁的时候就说你看过了!而我已经快三十岁了,还没看过!明天到网上也下一个观摩观摩吧,否则岂不是白活了呢!”
“不许看!”可不能让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玷污了他纯洁的洋女圭女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