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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凭女贵 第12页

作者:燕然

陈峻极从不知道会有哪一种悲哀是以此种方式来表达,或者只有这种极致的悲哀。也从来没有了解过会有这样一种深沉的爱情。从这个角度来讲,她死去的丈夫还是很幸福的。忽然间陈峻极竟然开始羡慕起那个死去的人了。

发泄过后的顾盼辉又平静了下来,“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天真的不会塌下来。依你的年纪和生活经历,你的表现有些反常!”现在的陈峻极看起来出奇地颓丧和软弱,像个未经历过风浪的毛头小子。或者真的是个银样腊枪头,怪不得连婚姻也要受制于人。

陈峻极听出了她的画外音,苦笑了一下,“没错!我的骨子里是个软弱的人。也的确连拒绝包办婚姻的勇气也没有,还要我弟弟想个馊主意出来。我和弟弟从小到大是在爷爷的教育下长大的,天性使然,最终屹极的反骨让他彻底摆月兑了爷爷的钳制,而我彻底地成了爷爷的应声虫。没有自己的思想,一切以爷爷的意志为意志。忽然间这个天就要塌了,就好比一条狗失去了主人,没了效忠的机会,更无法摇尾乞怜了!很奇怪的论调吧?一个有可能出狱的囚犯对于外面的自由却无限惶恐,巴不得在那个牢笼里囚禁一辈子。”

“可以理解。但你终将摆月兑这种束缚,也终将习惯这样的自由。”顾盼辉站起又活动一下筋骨,寒气还真不是普通的逼人。

陈峻极见状月兑下了外套递过去,“你穿上吧!”

“不用。我若着凉感冒无所谓,而你没有感冒生病的权利!”顾盼辉搓搓双手,很理智地拒绝了。

虽然知道她有理,但依然不想她冻得发抖,“我车里有件外衣。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没多久,陈峻极跑了回来。不但拿来了外衣,还买了食物。把休闲外套披在顾盼辉的肩上,又递过一个热乎乎的烤红薯,“没想到这么晚了居然还有这个卖。”他笑着剥开了一个,热气升腾,香气扑鼻。

咬了一口,“唔、唔……好甜……不错!”他口齿不清地边吃边赞。

彼盼辉有些好笑地看着这个衣饰光鲜的男人啃烤红薯。原来他不过是个普通人,有着普通人的喜乐,有着普通人的软弱。原是自己把他们这样的人超人化了。她剥开红薯,金黄的颜色果真诱人,入口齿颊留香,“难得有烤得如此香甜的红薯!”她也不住地点头。

“可惜你们家陈不染去睡了,错过了一次享口福的机会!”陈峻极想起了那个小馋猫,不禁笑起来。

“千万别说漏了嘴!否则会被她念上一个星期的!”绝不是危言耸听。顾盼辉十分正式地警告着。那个小妖女的馋嘴程度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连她这个当妈的也自愧弗如。

“能被那样一个女儿念也是一种福气。最少我的父母是这样认为的!”陈峻极边吃边感叹着,口气中是一种羡慕。或许婚姻是一种束缚,但儿女呢?联姻一方面是为了企业的加强合作,而最主要的是爷爷盼望着有陈氏血脉的小生命的诞生。但自己和弟弟年过三十也没有哪个乖乖地恋爱、结婚、生子。也就难怪爷爷会包办他的婚姻了。

“你感觉好一点儿了?”顾盼辉瞥了一眼他已经谈笑自若的脸。还是这样的他比较英俊,和自己的死鬼丈夫有得拼。只是他们的气质是截然不同的,他弟弟的气质更接近于贺丰。虽然现在比较流行他这样的冰山帅哥,但自己更欣赏那种花型美男。

吃完最后一口红薯,陈峻极心满意足地点点头,“谢谢!我们共勉吧!”又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哈!”顾盼辉撩了一下垂下的发丝,翻了个白眼。但也不想辩解什么。或许真的是该共勉吧!

为什么要翻白眼呢?陈峻极在心中哀叹。完全破坏了她掠发时的柔媚。这个矛盾的女人,简直是个千面女郎。时而粗鲁,时而细致;一会儿野蛮,一会儿温柔;刚刚还认为她是个没长脑子的白痴,转眼她又可以说出令你大跌眼镜的睿智之语。女人真是谜,尤其是眼前这个。

手术是在凌晨的时候结束的。爷爷被推出了手术室。

“怎么样?”陈峻极奔上前,不明白提前结束手术意味着什么。

“手术很成功!”医生摘下口罩,点点头,“如此的高龄,简直是个奇迹了!病人的意志力起了非常关键的作用。”

“上帝保佑!”陈峻极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谢谢!太感谢你们了!”

“应该的!何况陈老先生还为我们捐赠了这么多先进设备。”身为副院长的主治医生转头向依然处于麻醉状态的病人,“但后期护理也是相当重要的,还没度过危险期。”

“我知道!一定会全力配合医院的工作!”看着平平安安地从手术室出来的爷爷,陈峻极心里直叫“上帝保佑”!

送爷爷进了加护病房,安顿好一切,陈峻极才又走出来。

彼盼辉已经站在了门口,“恭喜!运气不错!我是否可以带陈不染走了?”

“恐怕不行。爷爷苏醒之后或许头一眼就是找这个假曾孙女。这个他原以为的私生女现在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已经不同了。”

“老天!”顾盼辉拍着她光洁的额头,又翻了一个很丑的白眼,“真的成了一出肥皂剧!咱们是否把导演搬来救场?迅速的,我实在是没有演戏的天分。很弯扭也很累。”她一个劲地打恭求饶。

“二宝出外景,我联系不上。而且就是他也无法控制剧情的发展了。”陈峻极摊手,“为今之计也只能等我爷爷的病情大好了,才能公开事情的真相!”

“何时?订个撤退的时间表!一个月?两个月?”顾明辉不耐烦了,她真的受够了!

“你急着改嫁啊?”陈峻极也不爽了!口气冲得很。

“是啊!怎样?”顾盼辉瞪着她的大眼,气势一点也不弱,在二人交手的记录中她是绝对的胜者。

“那你就把结婚计划先搁置吧!否则我婚礼上的一幕又会重演的。这次绝对是两个小男孩抱你的婚纱叫你妈妈!”陈峻极笑着威胁。

彼盼辉也笑了,剑拔弩张的气氛消失了,“你弟弟是把我拉上贼船了,这单生意亏大了!我认栽,今后陈大经理指哪儿我打哪儿。不敢再有半句怨言,只要你别说到做到就行了!你该体谅一个领着个拖油瓶的媳妇开始第二春不容易。”

“你真的要结婚吗?”陈峻极半真半假地问着,这个有可能发生的事实让他非常不舒服。难得有这么个完全让他放松的谈话对象,不必斯文,不必多礼,那感觉倒像是多年的朋友。

“就算是真的也不敢承认啊!你真是牙痕必报!”顾盼辉笑着摇头,又顺手给了他一拳,熟捻得很,“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连陈不染都有了!你还在怀疑我是不是男人?”陈峻极很无辜地凑上前,暖昧又无赖!但绝不是下流。

“行!我怕了你了!你离我远些,不用太远,只要不在我双眼一点五的火力射程范围内就行了!”原来冰山融化就是这样子。她领教了!

※※※

陈老太爷苏醒的时候如他所愿地第一眼看见了那双灵活异常甚至是有些狡默的亮眼睛和那张生动的小脸。

四只眼睛相对了一会儿。小的开口,是极其羡慕的口气:“真棒!可以睡那么久也没有人揪你起床。不像我,还要去课堂上补觉。当大人就是好!”根本就没睡饱的陈不染又打了个哈欠。当然了,对于陈不染来讲,美食与睡眠永远也不嫌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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