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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我终生的搭档 第23页

作者:杨晓静

颜飞轩身受过同样的惊吓,此时很了解地拍拍黎渊肩膀,说:“唉,头子,一切说来话长,等到了KTV再慢慢讲给你们听吧。”

第七章

于是,在台北的某家KTV里,出现了……如果被看见铁定会骇人听闻的画面。

四楼某间包厢里聚集七个人坐在沙发上,嘻嘻哈哈,谈天说地。电视机前立着一个麦克风脚架,虽然没有一个人站在旁边,却不断传出声嘶力竭的男人歌声:

当我死去的时候──亲爱的

你别为我唱悲伤的歌

我坟上不必安插蔷薇

也无须浓荫的柏树

大家说说笑笑,都很开心,没人理会凌子舜唱到快要哭的声音。

不是他们铁石心肠,而是因为沈蓓珊这么说:

“没关系,他每次来KTV铁定唱这首歌,给他唱够哭够就没事了。他已经被我们训练成很乐观进取的鬼了。”

“不过你也该适可而止吧?子舜,可以休息一下,让给别人唱吗?”席培铭忍耐的问,因为他们已经连续听这首歌五次了。

“眼看连莹莹也到齐了,我总算可以归天投胎了,等我再长到可以唱歌的年纪时,也不知道KTV文化是否还存在,现在不唱个够本怎么行。”凌子舜说完,继续放声嘶吼:“……要是你愿意请记着我,要是你甘心忘了我……”

颜飞轩按着疼痛的额角,怀疑是否需要吃头痛药。

“要唱也唱的好听点嘛!头子,求你去把麦克风抢过来吧,现在只有你的歌声能挽救大家备受折磨的耳朵和灵魂了。”

黎渊笑了。“拜托换个人唱吧,我已经被你们点了好多首了。”

他温柔的笑容让葛雨莹心跳不宁,眼前一阵模糊,整副灵魂刹时被他掠走。

从画廊到这里,她始终按耐着望向黎渊的冲动,几次几次,当两人视线在不经意中碰触到时,黎渊总是淡淡略过,而她则静静将视线转移开,外表不动声色地宛如面对陌生人,胸口却在刹那成真空,不明白空气为何会在瞬间稀薄到难以吸进肺底。

如果她不是在这种情况中与他相遇,如果他身边没有丁仪安,如果……

没有如果,没有期待。葛雨莹告诉自己,她和黎渊之间没有结局,没有未来。

“头子等等再唱,现在这首是女生歌,你们谁要唱?”席培铭叫。

“那是莹莹点的。”姜曼婷将麦克风递给葛雨莹。

“啊,我知道这首歌,这几天画廊小妹天天放这张CD。”丁仪安忍不住说。

“那你们就一起唱吧,难得有首小泵会唱的歌了。”沈蓓珊笑说,又抓过一支麦克风,交到丁仪安手中。

前奏结束,葛雨莹轻轻启唇,将情寄于这首慢节奏的歌曲中:

看你一眼──都看成永远

怕梦──刹那变从前

我染上相思──跪在爱面前──心疼到不能语言

每刻相聚──都像是结局──时间──让一切老去

我拼命抹去──你情丝唇语──用遗忘对抗时时别离

她的歌声轻甜似秋风吹拂,黎渊无法抗拒声音中柔软的情愁如波传进他耳中,融化寸寸思绪,牵引一颗心起伏不定。始终在努力回避与她天真的视线接触,甚至当众连话也不愿多和她说两句,怕就怕自己从不动摇的平镜情湖会涌起无可抗拒的波澜,竟于眼角唇角摇摆之间让柔情飘浮向她。

始终以为她深爱着另一个男人,甚至可以为了那个男人而死,然而,昨日她指下的琴声终于泄露了她的谜底,黎渊几乎能百分之百肯定,葛雨莹不是丁廷君的情人!

那么,她究竟是谁?又打算作什么?

此刻低回的歌曲犹未绝,葛雨莹放下麦克风,回转过一张无所保留的灿烂笑颜向大家微笑,黎渊脑中刹时一片空白,不论她是什么人,都已于这顷刻间轻轻易易攻溃了他的心。就在他情绪未定之际,丁仪安已低低随着曲,接着唱起下半首,她略微低沈的歌声,有着几抹无奈与沧桑的味道。

我知道──缠绵将是寂寞的回忆

我知道──誓言不一定能留住你

我只管爱你──只管想你──不去想延续

每一次见你──都像第一次相遇

我知道──今天将是明天的回忆

我知道──泪水将是往事的插曲

我在你怀里──不能呼吸

任由你将明日──含恨成回忆──哭成无语──终成追忆

登时,黎渊一颗心更是被撕成两半,也许仅仅是一首无意的歌曲,但他不是没听出仪安声音里的真情,不是没看见她眼里闪现的泪影。

闭了闭眼,黎渊压抑满腔的翻腾,抗拒葛雨莹的清脆笑语闯进耳中心中。

他的工作里容不下爱情,纳不下柔软,能尽力待仪安好,尽力不让她心伤,已是他的极限──几年中,黎渊始终如此提醒自己,一如当初与仪安携手走进礼堂时,他对自己许下的誓言。如果可能,黎渊衷心盼望丁仪安能永远永远不要知道他与她结婚的真正动机。

“头子,轮到你了吧?”

但他的喉咙实在乾涩的发不出声音来。黎渊微笑摇摇头。

“给飞轩唱吧。我出去一下。”

他起身离开丁仪安身边,走出包厢房门。他需要几分钟冷静下来。

丁仪安怔怔望着他的背影离去,心里只余一片怅惘,不知时间过去了多长,只是发着愣,竟然连姜曼婷叫她的声音都没有听见。

“小泵,头子的行动电话。”姜曼婷看她在出神,轻轻拍拍她肩膀,重复说。

丁仪安这才醒觉黎渊的行动电话在响,慌忙打开接听。

“喂?嗯,对,我们全部都在……南京东路那家。嗯,还会玩一下吧……好吧,晚安。”她对着电话说完,关上电话。

黎渊于此时推门进来。“谁打来?”

“兆安。他问我们在哪里,什么时候回家,我告诉他我们还要唱一阵子。”

黎渊微微一怔,隐隐约约中,莫名的第六感让他毛骨悚然。

他犹豫片刻,对大家说:“我们还是走吧,时间也不早了。”

沈蓓珊看手表。“好啊。再半个钟头吧,正好买整点。”

“要不要去吃宵夜?我有点饿了。”姜曼婷的提议得到一致同意。

当时,在歌声和笑声中,谁会想到,这半个小时,竟然是生与死之间……

***

恐惧感不断燃烧苏嫣柔的背脊,她几乎又听见暗巷中那杂踏的脚步声响起,追逐着她,从三年前追到现在,毫不放松……

“心肝,你脸色不太好看,不舒服吗?是不是早餐吃得胃不舒服?”欧煦阳看妻子冒着汗的额头,满心担忧,伸手握住她发冷的小手。

“煦阳,我们离开巴黎好不好?”苏嫣柔颤声恳求。

“对啊,还有两个晚上就要回台北了,不是吗?”

“不,我是说今天,现在就走,好不好?”

欧煦阳默默搜寻她含泪的眼底,看见害怕的情绪。决定要来巴黎的人是苏嫣柔,她说心死在哪里,就要从哪里活回来。于是他带她来巴黎度蜜月,一点一滴地,欧煦阳眼看妻子渐渐走出过去的阴影,为什么现在她又突然急着要离开呢?

“想说什么,说吧。”他终于开口,“天塌下来还有你老公顶着。”

和自己奋战了三年直到今天,苏嫣柔被莫名的恐惧压迫到几乎窒息,几次几次都在欧煦阳深不见底的爱情海中重新觅得生命泉源,她想,就算是为了他,她也必须勇敢起来,坚强地面对过去的悲剧。

她眼望地上,捏紧了轻微颤抖的粉拳,低低吐出第一句话:

“艾伦是……被谋杀的。”

“谋杀?”欧煦阳怔住,伸过去盖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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