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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之召 第12页

作者:银心

所以她更气,深感难堪且羞愧。

“让你误会,我很抱歉。”低头道歉。

毛豆冷冷瞧着她,她越矜持她就越讨厌。“哼!我可是先警告你了,夔捕头早晚都是‘我的’男人,你若是还要这张漂漂亮亮的小脸蛋,皮最好给我绷紧点儿,要不,小心有你好看!”

“嘎?看什么?什么东西好看?”忽然平空冒出一道声音,从毛豆身后传来。

“关你什么屁——夔……”毛豆不耐烦的低斥,一转头,才发现夔山站在后头,吓得她几乎腿软、“你你……你什么时候来了?”

“刚到,正好听见你说,好像有什么玩意儿很好看——”他满脸好奇地看看她又看看吉祥,一脸期待的模样,搔搔耳朵又说:“也让我看看嘛。”

“呃,呵呵……”毛豆只有傻笑,不知怎么唬弄过去,脑中一片空白。

夔山忽然一个大手揽住她的肩,亲热地搂着她笑,“来来,毛豆,夔哥哥有话要跟你说。”

“啊?要说什么?”毛豆突感头皮发麻。完了完了,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来嘛来嘛,跟我来你就知道了。”他慈眉善目的朝她微笑,那抹笑,简直和善到……肯定有鬼的地步。

毛豆不得已被他半搂半拖着离开,苦着脸哀哀叫,“我不要啦,你又要耍什么花样?”

“你就这么信不过我吗?”夔山另一只手敲了她额头一记。

“可恶,又打我头——”毛豆只得认命的跟他走了。

吉祥默默望着他俩的背影——一名大个儿,搂着一个小女子,沿途打打闹闹,有说有笑,多么亲热。

那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小手抓紧竹篮,她漫步往回走。几只纹蝶翩翩飞舞,差点儿飞撞到她眼前,她闪过,笑了笑,接着往下走。微风徐徐拂过脸颊,吹过发梢,仿佛也吹走了一身忧郁。

算了,那些不属於自己的缘分,别放在心上,苦了自己。

“我来——”

竹篮忽然被人一把抄走,吉祥心不在焉的抬起头,瞥见身边的夔山,不禁诧异。他不是和毛姑娘说话吗?这么快就说完了?

“毛豆年纪小不懂事,你别把她的话当真。”他一派潇洒,直冲着她笑。

“嗯?”她蹙着眉。原来他都听见了。

“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她笑着摇头。

夔山对待毛豆的方式,真像个宠溺孩子的大哥哥。日久生情也是情啊!就像吉人姊姊和盛渊表哥那样,打着、闹着长大,从两小无猜到互结连理,不也是恩爱无双吗?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吉祥文静的低头不语,仿佛不想和他多做牵扯。夔山深思地打量着她,她一副冰冷淡漠的模样,就脸自己走在后头,也觉得和她隔了好几重山。

她竟然什么也没问。

他不禁蹙眉,因为毛豆还像个孩子,所以她才没放在心上吗?原本,他也以为毛豆是个孩子。

常常抱着他的手臂不放,缠着他指东要西,他并没放在心上。她是个活泼伶俐的姑娘,孩子气重,他以为渐渐长大了就好。直到吉祥出现,毛豆眼里的妒意确实令他心生警惕。

吉祥说得对,自己过去实在太轻忽了。

少女情怀变幻莫测,他应该表明心迹,别让她怀抱错误的期待才是。所以刚刚去挨了一顿好打。

还好还好,还好他人高马大,毛豆毕竟是女孩子,即便把他扳倒了,踩上地上猛踹猛踹,他站起来拍拍尘土,还是不怎么痛。

“你们都回来了。”炊烟袅袅,夔母在厨房里炖着一锅肉,听见脚步声才回头。

夔山把竹篮提进灶下搁着。“娘,菜都在这儿。”

“好好,放着就好。”夔母专心看着火候,漫声应喝。

吉祥挽起袖子,对他说道:“你出去吧,我留下来帮忙。”

“啊?”夔山瞅她一眼,庖厨无立足之地,他只好往外退出去一步。“那好吧,有粗重的活儿叫我。”

吉祥看也不看他一眼,拾起竹篮,对夔母道:“我来帮忙洗菜。”

“不用不用,快出去歇会儿吧,我做惯了,让我来就行。”夔母喃喃谢着,想把她一并赶出去,吉祥却扭着身子不肯。

“不可以,我已经够舌忝麻烦了,再让我出去,怎么歇得住呢?”

“你真是个好姑娘。”个性温柔又听话勤快。夔母笑了笑,只好随她。“小心着,姑娘家细女敕的手,可别受伤了。”

“是,我知道。”吉祥心头暖暖的,不禁绽开笑容。

她从出生就失去娘亲,是在女乃娘和姊姊们招呼之下长大的。女乃娘对她很好,却谨守着奴仆的身分,她向来很好奇,究竟一般的母女是怎样相处的呢?

就是这样吗?清早奉命去菜园子里摘菜,回头就留在厨房里帮忙,娘儿俩彼此依赖着……

小小姐一出世说克死了夫人,她根本是颗灾星。

眼前忽然一晃,模糊的念头稍纵即逝,转瞬化成泡影。吉祥连忙拍拍脸,振作一下精神。定是昨晚失眠惹的祸,她又胡思乱想了。

她命真的很硬吗?

还以为自己早把那些莫须有的命理之言统统抛开了,最近又怎么了?整天想着这些。

她命里带着大凶,出世就克死了娘,十八岁前野必克死爹爹,和她亲近之人,都免不了血光之灾。

是吗?真的吗?娘是难产走的,姊姊们都说不干她的事,只是……她忽然想到,吉人年前生了一个男孩,临盆时也遭遇难产,差点儿命丧黄泉;吉蒂出嫁后,某天在自家院子里遭受刺客袭击,若非姊夫营救得快,二姊早就沉尸湖底;还有爹爹和腾龙寨的恩怨呢?

怎么她身边的每个人,统统都经历过生死关?未免也太巧了吧。最好就是出家去,远离红尘省得害人。

身子凉凉的,吉祥突然打哆嗦,搓搓手臂,再搓搓手心手背,她十根指头都冻僵了。连着几天夜里都睡不好,她索性不睡了,披着风衣倚窗赏月。

没料到月色轻盈,也能把人冰冻。

万籁俱寂中,前院忽然响起呼喝声,吉祥一惊,连忙拉着披风赶出去。该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紧张万分的飞奔而至,屋外却是夔山独自在那儿练拳。确定是他,吉祥总算吁了口气。这么晚了,他不累吗?

好奇得凝眸迎睇,夔山那巨硕的身形,在深夜里远远瞧着,简直像头凶恶的猛虎——重拳如电,翻掌破风,鹰扬虎步,一脚便踏得尘土兴扬,满地震动。

吉祥不禁屏住气息,看得目不转睛,心头怦怦怦地跳动着,有一丝胆小羞怯,又有一些些兴奋雀跃,血脉为之沸腾。

夔山仿佛没注意她,那应该是不可能的,习武之人,怎么可能察觉不出周遭的变化?他只是没理会她,一向带笑的唇角正紧抿着,专注的眼神,宛如野狼的星眸在黑夜里闪闪发光。

他忽然一个纵身落在她眼前,吓得她惊喘一声,稍稍后退。

“干什么看我?好看吗?”他凝视她,眼里带着笑意,是与方才截然不同的温柔神色。

“啊?”吉祥迎上他的眼神,蓦然红了脸,还不及反应,夔山却牵起她的手往外走。

“跟我来。”

“去哪儿?”她有些心慌,低头瞪着他们十指紧扣的双手。

幸好夔山很快就放开她,走下台阶,转身按下她的肩膀,让她坐在一旁的台阶上。接着从地板抓起一缸酒坛,扯开封口,仰起头,咕噜咕噜地大口痛饮。

吉祥着迷注视着她,嘴角不禁露出微笑。

他和她所有认识的男子都不同,她大姊夫盛渊,生得英俊挺拔而精明内敛;二姊夫兰檄,仿佛阴柔忧郁却城府似海,这两位在她眼里都是极为出色男子,却没有人像他这样——开口如掀天狮子,闭口如立地金刚,尽避时常咧着嘴笑嘻嘻的,举手投足间,还是有股莫名吓人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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