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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相吉人 第16页

作者:银心

盛渊低头吻着她的唇,只好先顾着她。“那好吧,你睡一会儿,先把身子养好再说。”

吉人闭上眼睛,眼角却滑出一行泪水,盛渊震撼地凝视着它,妻子如此憔悴,为何缘由?他竟然模不着半点头绪。

焦虑的陪在她身边,守着她,照顾她,吉人在睡梦中也不安稳,翻来覆去,额头时时冒出冷汗。

“吉蒂,不要嫁……”她忽然喃喃呓语,紧锁双眉,如哭泣般低语,“兰樕……不许你娶吉蒂,我不准……兰樕……”

盛渊悚然一惊,俊脸发白望着爱妻。

“兰樕,不可以……”吉人在睡梦中啜泣起来。

盛渊却茫茫然地对着一室黑暗,自己也仿佛坠入无尽深渊。

第七章

吉人幽幽转醒,睁开眼,四周却静悄悄的,只有窗外透入些许幽深的微光,慢慢撑起身子,额头、颈项、背后都汗湿了。

“少夫人,您醒了。”丫头闻声过来探问。

“欸,少爷呢?”

“刚刚瞧见还在后花园的曲桥上,这会儿就不知道了。”

“嗯。”吉人掀开棉被,身子仍是软绵绵的,下床便晕眩起来,还得借由丫鬟搀扶才不至于跌倒。

想不到居然被兰樕吓出一场病来,她昏沉睡了好些天,整天躺在床上,精神越发倦懒。

她索性托丫头备水沐浴,更换衣裳,接着,便披上风衣到外头去。

盛渊呢?兴匆匆往后花园走,不晓得他还在不在——

结果,远远就发现他坐在亭子里,低着头,手里不知在忙什么。

吉人偷偷过去躲在他背后,伸长脖子一瞧,没想到盛渊手里居然拿着一张白纸,折过来、翻过去,不一会儿就变出一支纸鹤。

“我的。”她两支指头一夹,便把纸鹤夹到手里,笑嘻嘻地冲着他问:“是给我的吧?”

“抢都抢了,还问什么?”盛渊莫可奈何,但眼中有着宠溺。

“你说,是不是做了什么惹我生气的事啊?”吉人缓步踱到他眼前,捧着纸鹤逼问。

“嗯?”盛渊望着她,不解地扬起俊眉。

吉人笑弯了眼,又道:“小时候只要你一把我惹哭,回头就会折这些小鸟、小鸡、小猫、小狈的纸女圭女圭送我,你都忘了吗?”

“怎么会?”盛渊淡淡一笑,忆起童年往事,笑容顿时多了几分温柔。“我还折过一种很小的纸鹤,只有半截拇指那么大,你记得吗?”

“记得,是我十二岁生日嘛!”吉人偏头回想,喃喃说道:“你折了十二支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纸鹤,用针线串成一串,绑在指环上送我的对不对?”

“我还记得那串小小的纸鹤,好多颜色、好细致,我从没看过这么可爱的小东西,迎风飞起来好漂亮……吉蒂、吉祥也嚷着跟你要,你嘴巴都说好好好,却根本没送她们,她们背后骂了你好多天啊!”

盛渊没好气地横她一眼。

“折那个有多麻烦,得用细竹签代替手指,一点一点、慢慢仔细的折,你以为很容易吗?我花了多少时间,这么辛苦做给你的,结果呢?你玩几天就玩坏了吧?”

“嗯,足足玩了两个月,后来我们又吵架,我气不过,就把它扯烂了。”吉人伸伸舌头,老实招认。

“嗄?”盛渊惊讶地瞅着她,“能撑两个月,真是阿弥陀佛!”

吉人沉吟地抿着唇,忽然觉得他有点儿奇怪……

从她一过来,他脸上就没什么笑容。他忽然独自在亭子里折纸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好像闷闷的,有什么不开心吗?”吉人收起笑脸,认真问。

“你病都好了?怎不待在房里?过来我这儿。”盛渊抬头瞥她一眼,便拉起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

“睡了好多天,人都睡傻了……”

吉人乖顺地倚在丈夫怀里,享受温暖的怀抱。

“你是不是想随便打发我啊,怎么不回答我的话?”

“没什么好说的。对了,”盛渊提醒她,“吉蒂的喜帖送来了,娘问你要不要帮吉蒂另外添些嫁妆。你是吉蒂的长姊,我娘又是吉蒂的姨娘,送些适合吉蒂的首过去好了,咱们也算是吉蒂的另一个娘家。”

吉人听了,反而沉默起来,意兴阑珊的垂下双肩。

“这件事,娘做主就好了。”

盛渊沉思地凝视她。

“你这么不满意这桩婚事吗?”

吉人蹙起秀眉,摇头道:“吉蒂根本就不喜欢像兰樕这样的男人,我真不懂她为什么要嫁。”

“状元郎有什么不好吗?”盛渊又问。

“……没有,”吉人怏怏不乐地把玩手上的纸鹤,漠然道:“我只是觉得他们不相配,也不适合。”

盛渊愣愣望着妻子。

“你怎么了?”吉人发现他的异样,不解地问。

“没什么。”盛渊别开脸,抬头望着天边的云彩,不发一语。

两人各怀心事,都不想说话,便静静的倚着彼此,任时光悠悠流逝。

盛渊非常迷惑,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吉人,一直以为吉人心里根本是爱慕他的,只是缺乏自觉,又太嘴硬。

他们从小打闹惯了,他以为要她领会两人之间的男女之情,只是需要多些时间而已……

他会不会是太自负、太自以为是了?

男人有可能同时喜欢好几个女人,那女人呢?难道也和男人一样见异思迁吗?

太荒谬了,他有这种想法,简直是对吉人的污辱。

可吉人对他……到底怀抱什么样的感情呢?

他不懂,吉人为什么对兰樕如此特别?她梦中喃喃说的又是什么意思?

他是和她两小无猜,能够互相了解,生活一辈子的男人?

那兰樕又是什么?

他想破了头也参不透——

盛渊真的有些奇怪。

吉人独自坐在窗边软榻上,抱着膝头沉思。

他时常用一种深思困惑的眼神静静看着她;有时肩并肩走在一起,也总是低头不语;他的笑容越来越少了,连抱着她也发呆。

夜里,却忽然需索无度——

吉人倏地脸红,想起昨夜的缱绻缠绵,兀自心跳不已。

“看着我,吉人,睁开眼睛看着我。”盛渊捧着她微微汗湿的脸,火热地在她颈间落下一串吮吻,又回到她眼前强烈要求。

她看着他,他脸上的激越神情令她深深着迷,那一刻,她仿佛就是他生命中的全部,他深邃的黑眸多么专注,他眼里的深情撼动了她,终于令她不再羞怯,大胆向他伸出手——

“盛渊,、盛渊……”

她低吟呼唤他的名字,双手牢牢勾着他颈项。盛渊这时忽然笑了,眼神炽热发亮、熊熊如火地凝视着她,欲火更烈。

吉人咬着唇,赶紧扇扇脸,驱走脑海里的春念。

真是,大白天她是怎么了?

偏偏脑袋控制不住,绕来绕去还是回到盛渊身上。

平息后,盛渊抱她抱得好紧,闷得她几乎透不过气。

“你抱痛我了。”她喃喃抱怨。

“是吗?”他这才松开一点,改从她背后揽着她的腰,鼻尖抵着她头发。

吉人虽然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的表情,却仍可察觉到他身上的忧虑不安。

“盛渊,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你怎么老是胡思乱想呢?”

他低笑,大手在她赤果的纤腰上游移。

是吗?是她胡思乱想?

吉人纳闷地支着脸,她以为自己很了解盛渊,可没想到……如今她根本猜不透他的心,他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吉蒂的大婚之日终于到了。

清晨天刚亮,吉人便起身呆坐在妆台前,一边梳头,一边发愣。那头滑溜乌亮的长发任她梳了又梳、梳了又梳……

盛渊终于看不下去,抢走她手上的木梳,低声叹息道:“我怕i头发统统掉光了,后悔莫及,所以替你保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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