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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弱书生的滑头护卫 第2页

作者:憧憬

“窦蒙休要动手!”

“公子要你不要动手。”不知何时窜出的少年,一把握住他的拳头,笑着拉下。继而对着面色惊恐的朱景元不咸不淡道,“你刚刚说,公子的画没有可续之处?”

“……是。”

“那你的意思是,当今圣上是眼光不好,才识不行才会说这画还有可添笔之处?”

“我我我,我绝无那意思!”被反将一军的朱景元更是吓得面无血色,“皇上……皇上是因为同情云萧兰的遭遇,借故、借故给他面对人生的勇气!”

“那你是认为,没有圣上的话,萧兰就没有面对的人生的勇气?”少年笑得更是灿烂,却让朱景元冷汗涔涔。

“他……他正是得志之时,却残废了双腿,悔不当初。救那陌生的小孩,却毁了自个儿前程,自然会觉得生不如死。”

避家听得咬牙切齿,那不守规矩的臭小子还在笑,此时该给朱景元几记拳头才对!窦蒙更是七窍生烟。

“那是你软弱无能的败类才有的心理!小兄弟,你别挡着,我今日非要打死这小子!”

第1章(2)

少年却再次轻易挡去了窦蒙的攻击。

“别啊,打朝廷命官,你不想要官职还是不想要命了?”

窦蒙一怔,再一恼:“大不了职位不要了!”

“你是猪啊?”少年忍不住将他推远些,“为他那样,你值?”

“谁为了他!我是为了萧兰!”窦蒙甚为恼火,这瘦弱的小子哪里来的力气,险些把他推倒。

“那样你让萧兰于心何安?”

萧兰不由一怔,这少年与他是第一次见面,却为他想得周全,心头不禁微微一暖。少年推着朱景元回到无题画前,直直望着他:

“若是我能把这画续完,你就给萧兰道歉!”

“你能把这画做完?”一介武夫?除非天下红雨!少年忍不住往他额头弹指,痛得朱景元捂住额头哇哇大叫。“你你你……”

少年却笑得灿烂:“你什么你,谁让你不好好回话。我说要是我续完这画,你就给萧兰道歉。”

“好!”

“磕头道歉。”

少年笑嘻嘻补充,朱景元放开捂着额头的手,这小子一直都是嬉皮笑脸的,他不相信,来应征护卫的小武夫,能续完这幅文人墨客都不能下笔的画。

“好,我答应!”

“大家可听清楚了,这是这位朱公子自个儿说的啊!”

虽然能整到朱景元的话,会大快人心,可是……管家凑过来:“臭小子,你行不行啊?”

“对啊,小兄弟,别毁了萧兰的画。”窦蒙模模鼻子,这可开不得玩笑。

“现在,不行也得行了啊。”少年上前行礼询问,“云公子,我能否做完你的画。”

萧兰凝望他,微微眯起眼。

少年乌黑的头发剪得怪异,头上的发短得不能束缚成髻,直至脑后修剪得层次无序的发下才渐渐留出长长的发丝,两绺长长的发丝胜过上好的绸缎,分别落在胸前。

他眨眼的频率比常人要慢,不知是否因为这样,所以参差不齐的刘海下,他的眼神看起来如此放肆大胆。可再细细瞧那双眼,却又扑朔而迷离。

萧兰微笑道:

“可以。”

反正这画引起的争端不少,毁了也就毁了。只可惜,可惜……果真没人能帮他把画续完吗?

“可以续着在你的画上画?”

“对,续着画。”

得到应允,少年驾轻就熟持起笔,也没细细琢磨,便在逆风的水面画下一叶扁舟,再做两人并肩双双立在船头。

密密疏疏的梨花下,少年的笑容犹如穿透树叶的阳光斑驳跳跃。悄悄抬眼望向静静观看的萧兰一眼,再低头寥寥几笔,船头并立二人中,身量高些的撑起一把伞。

少年放下手中的笔。

萧兰轻轻喝一口热茶。

大伙儿都凑过去细看。

朱景元大声讥笑:

“哈哈,小小武夫,无日无雨画个油纸伞!包可笑的是,都是逆流的水,如何泛起轻舟?!无知无知!”

众人也摇头:“虽说逆水中行舟,是别出心裁的添笔,可这么两头都是刚劲的水,再放着舟……不妥,不妥啊。”

“唉,小子,刚刚就该先比划比划,现在你可把这好画卷糟蹋了!”窦蒙扼腕,“萧兰,你就不该答应让他就着画画。”

萧兰喝着茶只笑不语。

避家拎起少年的领子,眼泪都快急出来了:“臭小子,你把公子的画还给我,还给我!”

“管家,我快不能呼吸了!你还要不要看朱景元磕头谢罪了?!”

“哼哼哼……”朱景元大笑,“现在你连画都毁了,还想我道歉?”

朱景元真是讨人厌的家伙,比这臭小子更讨人厌,管家放开少年的衣领:

“我就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真能救回公子的画,来日我为你做牛做马!”

“哇哇,那不得了,就冲着管家为我做牛做马,我也非得把这画给做完才行!”少年蹦跳至萧兰面前,“萧兰,把你的茶给我。”

萧兰看了他一眼,茶杯落到少年的手中,少年走回桌前,就着萧兰的茶杯饮下一口茶。

“噗——”

细碎的茶沫扑在画上,少年的手往画上由上至下,轻轻一抹……

些许娇柔的梨花瓣在他手心卷曲滚动,陈旧的墨迹被青绿的碧螺春茶水晕开,散发出甜甜的梨花香味儿。

一幅山水画,在少年修长的指下一点一点灵动而生。

晕开的墨迹抹成了环山缭绕的雾气。画上花瓣滚动成了江上斜斜透透的春雨。尤其是两头都是逆流的水,随着少年的手,淌成河流,烟波浩渺,蜿蜒于重山之间。

充满大气与困惑的画,顿时气韵精灵,生动之致,又尽显雅壮之怀。

众人无不惊叹!

少年在云萧兰落款上的空白提词处,洋洋洒洒写下:

淡淡梨花雨,轻泛逆水舟。

随后,又在云萧兰的名字下,写下自己的名字:

七月。

梨花园内寂静异常,片刻之后,掌声爆鸣,惊叹声不断。

风吹动了云萧兰膝上的片片梨花。

三年前,那幅画做到那,他便痛晕过去,可醒来的时候,他就再也无法保有那种心境去完成它,因为大夫说他可能永远站不起来了。

他不悔救下那的孩子的性命。可是,他的满怀抱负又如何在轮椅上完全实现。

他不是轻易认命的人,只是内心深处的挣扎,谁又能真正知晓?

望着那个叫做七月的少年,他心中的困惑忽然有通透之感,悄悄舒了一口气。

少年当真是能走进他内心的人吗?他突然那么想站起来走到那少年的跟前。

七月吟着迷离的笑容朝他走近,没走出两步,突然被窦蒙抱起来,往天上抛,顿时哇哇大叫:

“啊啊,茶杯就快被抛掉了!傻大个,你现在要做的可不是折腾我!”

窦蒙顿时开怀大笑,“对啊,现在就要叫那个败类前来磕头认错!”

避家大喜大悲,呜呜大哭出声来。

“朱景元跪是跪得好极,可是我……可是我,我不要给这个讨厌的小表做牛做马啦!”

窦蒙挽起袖子,将面色惨白的朱景元拎到萧兰跟前,要他下跪。

萧兰本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七月跟窦蒙非那样不可,也就随他们去了。

朱景元面红耳赤,即便心中千万个不乐意,在众人面前,也只能屈膝给萧兰磕头赔罪,只是心中的恼怒在他清高的自尊里,不断地膨胀,再膨胀,却也无计可施啊!

七月击败云府四护卫,又续完萧兰的画,顺理成章成了萧兰的护卫。

云老爷对眼前不仅武艺过人,又聪明伶俐的少年更是赞不绝口。他拿出珍藏了十五年之久的盒子,尤为慎重地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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